兩部車緊貼到達山旮旯大屋之後,半邊天有雨後彩虹,另半邊黑過墨斗,剛才師弟在車廂猛講本地降頭古仔,信則有,不信則無,突然見到屋頂有黑影一現即刻消失,家姊走過來抱起BB:「佢頭仔仲有啲㷫……阿Pamela,天台上面嗰個係咪你啲body guard呀?」
「冇呃,今日得兩個,佢哋話去左樹林仔度等我哋,嗰度搜過冇偷聽器……BB做乜瞪大對眼呀,做乜嘢呀?」我跟瑪莉亞跟在後面,見BB眼鯨鯨望住我倆,「做乜睇住我哋呀?」BB像看到我們身後面有人整古做怪,我哧一聲就回頭舉高手指槍,卻四野無人再落後,「撞鬼咩,嚇死我啦!」累瑪莉亞抓緊我的手臂。家姊停下來在數人頭:「人齊,我哋去咗樹林仔先,我有新想法……Pamela,頭先我落車,你最信得過嘅天奴,話我知,喺機場見到你Daddy個老婆,返咗嚟吉隆坡。」登時各有各不同反應。「跟我嚟,啱晒,大家醜婦都終需見家翁。」
家姊罕有逐一用一句吩咐大家謹記的指示,保鑣已得知那位後底乸夫人直接先來大屋。家姊勒令各人散去,若無其事。彭美拉第一個接到電話,吸一口氣,輕鬆出大門口,親吻又緊捉來人入屋。眾人故意散收收路過客廳,廢話照講,家姊跟這個花名「等天收」的婆娘鬥慈祥,這時才察覺後底乸兩隻眼珠望着不同方向,我不禁忍笑而放了個屁。「阿Mary姐,乜嘢聲呀?吓?」
「本來唔好咁快講啲咁嘅嘢,皆因你個女好乖,叫我哋入嚟呢度攤唞開心吓,點知成日都唔知點解……成日都有啲聲,聽到好唔聚財……」
「家姊,今日怕係我猛食咗啲番薯包,失禮晒……」
「點會唧,個個入親嚟都聽到過……咁靚間屋,嘥晒……阿BB瞓醒嗱?過嚟叫阿Auntie婆婆喇……」BB甚少披頭散髮,目露凶光,一手撥開家姊,走過去攬住彭美拉雙腿,「姐姐……嗚嗚……姐姐。」發出的是老牛聲,彭立即崩潰半跪攬着飲泣,那位「等天收」也慌張得兩隻眼珠冇左冇右的轉動,「陰功點解咁㗎?」這時瑪莉亞拿着奶樽衝入來掩嘴尖叫,BB繼續猛吐口水,「我好痛呀,好痛呀……」再突然驅魔人經典場面般,怒目向「等天收」,再流更大督口水,師弟與孝活衝入來:「唔好意思,我哋等解籤,遲咗返嚟,佢哋話……」孝活搶過師弟手中黃色的紙張揚向BB,瑪莉亞尖叫撲去:「你哋唔好咁對我BB,關佢乜嘢事唧……」BB亦立即合眼放軟手腳,任由被抱走離開,彭美拉也索性哭訴:「媽咪,我哋翻新過呢度咁耐,都冇聽過,有人見到阿細佬冇扯到,一路都仲喺度唔捨得扯……」
「係呀,解籤嗰個話,係隻歲零大嘅男仔嚟㗎。」
「你哋唔好亂講嘢喇,阿阿……阿天秋妺,你嚟得唔啱時候……」
「我哋個BB又係得嗰歲零,咁冇陰功,佢係男仔又點會上女仔身㗎……」
「阿PK你講少句喇。」
「但阿爸佢都要知點解會咁寃魂不息嘛!」
「Howard!一言難盡,我……我唔敢累你哋一家人,我哋都係唔好結婚住,媽咪,我哋返去喇……」
「吓?好喇,就天黑啦,Mary 姐你哋個個小心啲呀……」
「度符使唔使跟埋佢哋上車呀……」
「係就最好喇,俾番個BB我哋呀。」
「PK大家都唔想嘅,咪咁牛精喇,Pamela唔好喊喇,唔送啦。」這個「等天收」雙眼已變成鬥雞,家姊大功告成。
這場家姊口述的戲,個個掌握應有的節奏,BB最拿捏得爐火純青,皆因在青山的日子,她與敲鑊叔叔,飯後合演的折子戲,一向令人歎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