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睡覺時有手提電話放在枕邊,會影響我們的腦電波,可能是這緣故,陳洋每晚在睡夢中都聽見一樣的聲音。
那聲音吵雜不堪,似是多個電台的雜訊彼此交織,轟炸他的聽覺。當時他的心臟會猛然跳動,呼吸困難,汗水流個不停,必須要緩和的深呼吸,聲音才漸漸退去。朋友聽罷事情臉色一沉,「我得帶你去一個地方!」對方迅即駕車來到華富邨,在向海那座樓的地下,有面寫滿字的牆。
「接下來你聽到的,看到的,都不得向外透露半句。」陳洋慌張的點頭。「聽到聲音的,不止有你。聲音裏頭,是有說話想要告訴你的。」陳洋膽子不大,昏暗的屋邨環境加上朋友煞有介事似的語調,使他想飛奔離開。「而聽到的說話,我們會寫在這裏。」
「六月台灣會發生地震。二○一三年四月五日。」「美國會於一月迎來十年以來最強的暴風雪。二○一五年十二月。」說話的後面,人們均寫上日期。「是誰要我們聽到說話?」友人也不知道,只是看了看天空。
在睡覺時候,陳洋想把手機放到客廳,遠離是非,可他反而睡不着。他擔心錯過別人的來電,於不知不覺間電話給予了他一份安全感,跟所有都市人一樣,他患上了依賴死物的病症。給干擾腦電波的事,被潛移默化得良久,他已經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