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州客家人最懂將酒糟物盡其用?除了煮湯丸、炒芍菜,還可以用來蒸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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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家.娘酒情

梅州客家人最懂將酒糟物盡其用?除了煮湯丸、炒芍菜,還可以用來蒸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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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飯的主菜是「酒糟紅麴燜燒肉」,甜品是「酒釀桂花湯丸」,菜自然是鹹肉炒芍菜(俗稱豬乸菜)。佐餐的是用瓦缽蒸好的絲苗白米飯,以及一壺用薑絲煮過的暖娘酒。安排這頓飯的主人是油麻地「香港客家會館」館長林文映。這席宴不會出現在香港任何一間客家菜館裏,因為這是林文映的人生滋味。

「你可以叫媽媽將酒糟加些魚露、蠔油, 拌一拌,炒菜、燜豬肉、蒸河鮮都很好吃。」 離開故鄉梅州三十六年,林文映依然對當時家人在廚房的作業記憶猶新。每有梅州鄉親來港探望,她都委託他們把酒糟放進空瓶帶給她,為的是在會館重用最本真的客家味道招待朋友時,撫慰揮之不去的鄉愁。

梅州客家人對釀酒用的糯米甚為講究,必須用重陽至穀雨期間的新造糯米,當中又以尖、細長者為佳。
梅州客家人對釀酒用的糯米甚為講究,必須用重陽至穀雨期間的新造糯米,當中又以尖、細長者為佳。
客家人喜愛紅色的紅麴米,不但用來釀娘酒,福建客家人更用來做紅糟肉。
客家人喜愛紅色的紅麴米,不但用來釀娘酒,福建客家人更用來做紅糟肉。

掛紅穿紅也吃紅

娘酒和酒糟,對林文映來說,是如今回憶起來很美好的童年時光。「那時候,每逢過年過節,我們家的飯桌上總有娘酒,菜式也有星星點點的紅色酒糟相伴。」是的,客家人都有一種紅色情結,喜歡掛紅、貼紅、穿紅,還有吃紅。「我總覺得,客家飲食文化最神奇的特色,就是懂得用糟。」她說,從前糧食不足的環境,造就了梅州客家人堅毅、物盡其用的智慧,「就像釀娘酒,剩下的酒糟本應無用, 但前人卻視作寶,想出了很多妙用。」她又舉例,像是用來醃酸菜,或與豬肝、瘦肉、粉腸煮成早餐「三及第湯」,或做成廚房調味料, 用來炒苦脈菜、蕨菜;多出的依然不願丟棄,用來餵家中的豬,「但當然要控制好比例分量啦!與人一樣,豬也是會喝醉的;但在飼料中加入一點點酒糟,可以讓豬睡得更好──更確 切點說,能有助長肥肉。」

她的耐心解說,讓我彷彿感受到客家諺 語「窮人莫斷豬,富人莫斷書」的深意。

逐步擺脫標籤

廚房裏,林文映笑瞇瞇聊着故事,也不忘照看着同鄉廚師好友鍾雨友代勞炒菜、燜豬肉。「我今天做這些也許是你們平時外出不愛吃的,但我會讓它們變得好吃。」昔日,客家人做菜,為應付日常耕作的體力消耗,做菜也得講究「鹹、肥、香」帶來的實用特色,導致「重口味」儼如族羣的飲食符碼;如今,他們似乎意識到鹽多未必是好事,因此做菜都改良成少鹽、健康,一如這晚的「酒糟紅麴蒸蟶子」,逐漸步向重鮮、平衡的味覺體驗,「時代不同了,要讓你們吃好一點。」她說。

加入酒釀、桂花煮成的湯丸,是梅州客家人的經典飯後甜品,男女老幼都喜歡。淡淡的桂花香,與酒糟味道很匹配。
加入酒釀、桂花煮成的湯丸,是梅州客家人的經典飯後甜品,男女老幼都喜歡。淡淡的桂花香,與酒糟味道很匹配。

煮酒的講究

林文映說自己不喝酒,但卻喜歡「煮娘酒」。這晚菜還在煮,但客人先到齊入座,她不想對方白等,於是先到廚房把娘酒倒進陶壺,熟練地撒一把薑絲,在爐灶上滾熱;再拿出大廳,讓好友潤口、暖手,也暖心。整晚氣氛很歡快。

煮酒用到的薑,其實也是客家人的 「寶」。客家人因長居於山區,山中濕氣重, 因此讓他們格外在意袪濕,講究如何善用薑、黃薑、白胡椒等,得到保健養生的效果,可謂主宰了數百年來客家人對於飲食的態度。

「『火炙』也可以驅走寒氣,所以梅州人 釀娘酒封埕後,還多補這道工序,把酒煮沸, 既可殺菌,讓酒的口感更醇香,聽說更能久放不壞。」林文映又打開相簿,給我們看了早年 走訪梅州市蕉嶺縣、大埔縣、興寧縣釀酒廠時拍下的照片。在酒廠的空地,蓋着頭帕的客家婦女,用紅色襁褓背着孩子,躬着腰把井水撒在糯米上。炙烤的白煙熱騰騰圍着兩母子。

經火炙、薑絲煮過的娘酒,喝起來確實 很香、很醇厚。滿口的甘甜,猶如客家族羣的遷徙命運,經過歲月的磨練,最終成為過往,苦盡甘來。

林文映(左)與鍾雨友都是祖籍梅州的客家人。採訪這天,鍾雨友在廚房忙着做菜,林文映便在大廳招待好 友,講述娘酒的故事,讓大家不虛度等待的時間。
林文映(左)與鍾雨友都是祖籍梅州的客家人。採訪這天,鍾雨友在廚房忙着做菜,林文映便在大廳招待好 友,講述娘酒的故事,讓大家不虛度等待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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