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七份一書店孕育的新獨立書店!「界限書店」的實驗:以香港本位,看書業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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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七份一書店孕育的新獨立書店!「界限書店」的實驗:以香港本位,看書業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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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獨立書店,如何從七份之一,成為完整的一?說的是去年九月開辦的「七份一書店」計劃,為期半年,以書店職人培育為旨,在今年二月下旬畢業落幕前,就真正孕育了一間新的獨立書店——界限書店。「希望書店能打破既有的界限,而且借界限街的歷史,以香港本土為本位,盼望香港人可以記住自己的出身。」店長Minami如是說。

從小小的七份一開始

Minami與書之緣深厚。她自小喜愛閱讀,隨父親到書店打書釘。後來她入讀大學文學院,結識筆友,拾回文藝興趣,而大學實習也進了流行讀物出版社,後來全職當出版編輯,彷彿其成長路上都離不開書。

從讀者到編輯,去年她更放膽一試,當起書店店長。「因為書業是環環緊扣的,我做出版社,認識了書業的前半部份,如何找作者、編輯書籍、聯絡印廠等。那麼,當我做了一本書出來,它去到書店會面對什麼呢?書店店員怎樣推廣書?當新書熱潮過了,只剩書脊在書架上,那會有什麼限制?」帶着這些好奇和問題,她決定和拍檔參加Rolling Books策劃的七份一書店,利用工餘時間,經營配對文學選書為主的「跟住」書店。

在一分為七的書店內,Minami每周當值一天,嘗試入書、送書的工序,她坦言的確有很大幫助,「因為一個素人經營書店,要由零去摸索,現在是省下不少摸門釘的工夫。」實務以外,這片隅空間的各種相遇更教她深刻。「起初和我想像中的書店其實沒有很大分別,反而是接觸的人,令我覺得,這就是書店令人感動或繼續做下去的地方。例如會有讀者和我談旅遊見聞,然後下星期他回來拿出一大本書給我看,原來是他自製的旅行精裝相簿。亦有些鄰近的讀者常常上來書店,好像變成朋友,這是幾有趣的,我很珍惜。」

為期半年的七份一書店於二月完結,Minami選擇「提早畢業」,辭去出版社正職,於一月宣布自立門戶,開設樓上書店,當起全職書店店長。

界限書店的命名借用劃分南北九龍界限的歷史典故,門口招牌以界限線的地圖為記,銘記我城今昔。
界限書店的命名借用劃分南北九龍界限的歷史典故,門口招牌以界限線的地圖為記,銘記我城今昔。

抱着試驗精神打破界限

她坦言,原本辭職是因工作繁重,想休養身體,但因緣際會下,竟然跑去開獨立書店。「我碰巧遇到另一位同樣理念一致的拍檔,又相中新址,那麼why not?好似所有事都夾到,覺得是這一刻了,試咗先,做咗先!」這種衝勁和實驗心態,正是他們的理念之一,如門口張貼的揮春:「打破界限」,放手去做,試着突破既有的界限。「有啲嘢唔試過做,又點知得唔得呢?」她滿有朝氣地說。

在商廈單位內,中間置放「豬肉枱」,另有靠牆書架,乍看似平實,其實心思處處。例如上架分類不以傳統類型,取以代之是「狗派VS貓派」、「書店入面嘅書店」、「呢啲書,瞓醒先睇」等手寫標示,讓人不禁好奇,恍如與讀者的小遊戲,也鋪展不同的網,連繫更多書本。Minami說:「獨立書店不同的地方,就是各有特色,而這點好大程度是來自於店長是怎樣的人。我希望憑着一些特別或有趣的分類,帶些新角度和新鮮感給讀者,有不同的觀點去讀書。」開店一個月多,已有不少活動,如二月的愛情主題書籍配對、《深夜閱讀》IG LIVE等,看來店長除了滿腦子想法,還有滿分的執行力。

她吸取過去半年的書店經驗,除了流程實務,也重視讀者的體驗。她記得,曾有傷健人士來七份一,說起日常面對的困難,例如較難到訪一些樓上獨立書店,唯有去大型商場內的書店。於是如今她在新書店裏,特地預留很大的通道空間,雖然沒有椅子讓人安坐閱讀,仍想為傷健人士留到合適的空間。

她笑言有讀者到訪新店,形容是「很七份一」。而七份一書店策劃人James也深有同感,他指:「初次到界限書店,有很多『跟住』的影子,例如盲書、寫字卡,都是Minami會做的事。她是很勤力的人,我感受到她把出版的熱情都放在書店,想出不同企劃,辦活動。」對於孵化新書店,James自是喜出望外,「和東南樓不同,現在擴大至書店層面,就像擴大了實驗,也要顧及開店要做的事,尤其是獨立書店會入的書種。」他笑說:「像是七份一書架和七份七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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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香港本位 看書業的生命力

取名界限書店,雖不在界限街之上,實情也是用典。「因為想借界限街的歷史,希望香港人可以記住自己的出身,這個地方的歷史。沒有過去,就難以塑造今時今日的大家和香港。」書店開張之日更選於一月二十六日,即香港開埠紀念日,回顧歷史的重要一頁。

界限書店空間不大,但Minami也堅持策劃展覽,「想藉展覽活動,令一些對閱讀不是很大興趣的人,都能夠吸引他們慢慢去浸淫,享受閱讀的樂趣。」打頭陣的展覽便是本地歷史主題,展出歷史圖片資料、舊物,配以本地文創產品,本土議題的書籍當然也融入其中,從屋邨、瓷器龍窯,到廣東話語言書。

書店選址旺角,同樣是歷史文化使然。旺角這一帶可謂見證獨立書店的潮起潮落,從著名的樂文、曙光,到田園書屋、榆林書店,序言書室等,近年也有新力軍相繼加入,像碰巧訪問當日的其中一位訪客,正是位於太子花墟的「閱讀時代」店長Eric。

Minami表示:「很多書店都在九龍發跡,某程度上這裏有個意義是書店或文化的集中點,我們都希望起點在九龍,成為這裏的一份子。我們都不想有競爭心態,知道這區有很多書店,譬如序言的文史哲書比較多,我們就選各類型的書,又做展覽;我們未有出售二手書的打算,也是因為隔一個街口的貳叄書房就是賣二手書。」

她留意到,也許與近年社會運動有關,整個業界的氣氛都不同,「大家(獨立書店)合作得很緊密,也可能是當中的人文精神,令到讀書人都有種關懷。有不少讀者對我說,因為運動完了,想讀多點不同類型的書,增進自己。」而她最想做到的,是「做大個餅」。「上年開了很多獨立書店,引起大家反思一點:那麼讀者是不是真的這麼多呢?我們希望吸納更多新的讀者,做大一些閱讀市場。」

開書店最常被問起的應該是:「能賺錢嗎?」在界限書店的Tote bag就印上一句:「搞手只求打個和。」
開書店最常被問起的應該是:「能賺錢嗎?」在界限書店的Tote bag就印上一句:「搞手只求打個和。」

從出版到書店,年紀輕輕的她嘗過書業產業鏈的不同角色,她目前交出的觀察是:「香港書業的確幾神奇。」

她細數不同觀察,如一些出版社為求達標,湊夠數目而出書,未必緊貼市場或讀者需要;但一些獨立出版能因應特定興趣,出版很多好書。回到讀者層面,她認為教育制度令不少人覺得閱讀很悶,或者面對艱澀文本未必容易感到有趣,都會影響書業的運作。

「有一個說法是,要養起一個書業,要很多人口,可能像是台灣的人口,才能夠養起整個書業。但有趣的是,香港依然會有出版社、獨立書店,雖然執咗好多,又開返好多。我們總會找到一些方法去令到書業繼續實行到。可能出版業界是有少許萎縮的跡象,可能是加了紅線,或者有很多人離開,或是香港人閱讀風氣習慣,都會影響(書業)。但其實近幾年多了很多人去讀香港的歷史,亦多了這類型書籍出版。所以神奇的就是,大家都依然想找一個辦法,把某些信念帶給香港的讀者。雖然是很困難。」她連綿不斷地說着,稍頓片刻,續道:「但我覺得是一件很有生命力的東西。生命不等於永遠的存在,或是永遠都是生的狀態,是會有死亡的一刻。但有生又有死,當中的重生,可以帶出更加大的力量或動力,而我看到書業就是在這個循環裏面。」書店文化的浪潮更迭,如同枯榮的歲月輪替,興許也像城巿總有喧囂和沉寂的跌宕起伏。

那麼,界限書店想帶給讀者怎樣的信念?「就是不要忘本,不要忘記根。嘗試衝破框架,找到自己的出口。」她說。

界限書店
地址:旺角彌敦道580G號彌敦中心10樓04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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