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字發作|災難預言】705大災難預言 話題漫畫《我所看見的未來》真的那麼神奇? 140年前愛倫坡「人吃人預言應驗」更為恐怖 附原文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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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字發作|災難預言】705大災難預言 話題漫畫《我所看見的未來》真的那麼神奇? 140年前愛倫坡「人吃人預言應驗」更為恐怖 附原文節錄

17.05.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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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漫畫《我所看見的未來》四年前再版,封面標題為「真正的大災難將於二○二五年七月來臨」,內文則明確指出發生災難的日期為七月五日。相關「末日預言」愈傳愈廣,有人指出,這已經導致旅日遊客和航班減少。

龍樹諒《我所看見的未來》,言之鑿鑿,2025年7月5日上午真的會發生比311地震規模更大的地震海嘯大災難嗎?
龍樹諒《我所看見的未來》,言之鑿鑿,2025年7月5日上午真的會發生比311地震規模更大的地震海嘯大災難嗎? (圖片由Canva利用AI生成)

漫畫作者竜樹諒首度回應705預測

現年七十歲的作者龍樹諒 (竜樹諒) 日前於《每日新聞》書面回應,表示自己「始終以客觀態度看待此事」,又說「希望大家能夠冷靜思考,理性應對」。她表示,書中描述的是她所經歷的「預知夢」,至於內容如何解釋,應交由讀者自行判斷,而非被動接受。她亦呼籲大眾「不要過度受到這些訊息影響,更不要因恐慌而做出極端反應,應該多參考專家提供的科學見解,並以適當的方式採取行動。」不過,她同時表示:「大家對此事高度關注,證明防災意識有所提升,我認為這是非常正面的現象。希望這種關注能轉化為具體的安全對策與準備。」

出版商飛鳥新社表示,該書內容是根據龍樹諒的夢境經驗而創作,並非刻意營造恐慌氛圍,呼籲大家「多聽取專家建議,避免過度渲染或誤導大眾情緒」。

龍樹諒《我所看見的未來》內容更多是作者靈異題材舊作結集,預言部分大部分為作者回憶自己過去曾應驗的「預知夢」;對未來的大災難預測,主要是用簡短文字標注於封面和後記。
龍樹諒《我所看見的未來》內容更多是作者靈異題材舊作結集,預言部分大部分為作者回憶自己過去曾應驗的「預知夢」;對未來的大災難預測,主要是用簡短文字標注於腰封和後記。

驚人預言盡在封面一行有指明時間的標題

《我所看見的未來》最早於一九九九年七月出版,內容記錄漫畫作者龍樹諒聲稱源自「預知夢」的十一個災難畫面。雖然書裏內容沒有明確預言日本將於二○一一年三月十一日出現福島大地震 (按:有提到地震,但表明不知道發生的地點) ,但因為該書封面有一幅小圖標注着「二○一一年三月大災難」,所以,「福島三一一地震」之後,互聯網有人重提這本絕版多年的漫畫,論討如雪球越滾越大,使已退出漫畫行業的龍樹諒聲名大噪,甚至引發很多人冒認自己就是龍樹諒。出版社飛鳥新社趁勢再度聯絡原作者,並於二○二一年推出再編輯版本《我所看見的未來:完全版》,加插新內容 (多為文字補充和重新解讀) ,又在封面加上腰封標注「真正的大災難將於 2025 年 7 月來臨」,把舊版中出現地震和百米海嘯的簡短漫畫內容,重新指向為比「三一一」更重大的災難,而且在後記以文字方式加上了發生日期為二○二五年的七月五日。

夢境模糊  解讀事後更新  強調「預知」的災難「能夠避免」

雖然坊間說其漫畫預言內容準確率很高,但是,整本漫畫,更多的是漫畫作者本身以靈異為題材的漫畫舊作結集,本身與預言無關,跟預言有關的部分,讀者讀到的是一名自稱經常出現「預知夢」的作者,如何憶述她過去的「神奇夢境」後來如何應驗,如戴安娜和某些歌手死亡等,另有許多模稜兩可的部分。讀者讀到漫畫時,這些事情已經發生,所以這些敘述本身,大部分內容不可視為漫畫作出了真正的「預言」。唯一明確的是「二○一一年三月大災難」這一句,但是後來重印版,作者反而說書中漫畫的海嘯並不是指「三一一」而是指二○二五年七月一場尚未發生、規模更大的災難。這個年月日原文出自重新編輯版的後記,作者寫道:

  「預知」,是警告。因為「能夠避免」,所以「 (被) 看到」。

    我想是有「防止災難」、「讓災難縮小規模」的方法的。

    夢境如果會變成現實的話,下一次來臨的大災難,日期就是「2025年7月5號上午」。

    我期待這本書能成為一個契機,讓大家做好心理準備。

作為想看看《我所看見的未來》如何神奇的讀者,對作者模糊的夢境和事後更新解讀的表現手法,未必感到滿意,畢竟,這本「因被人稱為預言準確」而暢銷的漫畫,在香港信和售價高達127元港幣,很多人只是「慕名」而買。

七月五日上午會發生大災難嗎?假如發生了,一定是全球大新聞;假如沒有發生,作者早說了,「是有讓災難縮小規模的方法的」。總之,七月五日距今 (寫稿時間) 不過一個多月,到時便會知道。

美國著名作家愛倫坡 (Edgar Allan Poe, 1809-1849) 以詩作《烏鴉》及一系列懸疑恐怖小說 (如《黑貓》、《紅死病的面具》)享負盛名。他的「船員相食」小說在出版後四十六年搬在現實上上演,遇難船員數目和被殺船員名字竟然驚人地一致。
美國著名作家愛倫坡 (Edgar Allan Poe, 1809-1849) 以詩作《烏鴉》及一系列懸疑恐怖小說 (如《黑貓》、《紅死病的面具》)享負盛名。他的「船員相食」小說在出版後四十六年搬到現實上演,遇難船員數目和被殺船員名字竟然驚人地一致。

一百四十年前愛倫坡「船員互食預言」更為恐怖

不過,如要在文學史上找出最駭人聽聞的「應驗預言」,美國作家愛倫坡 (Edgar Allan Poe) 的第一部長篇小說《阿瑟.戈登.皮姆的故事》(The Narrative of Arthur Gordon Pym Nantucket),則可能是「最為證據確鑿」和「最為恐怖」的入選者。當然,這部出版於一八三八年的小說,在那時候只是一篇以自述形式、偽裝成「真實事件」的船員歷險故事,和「預言」一點關係也沒有;令人震驚的是,這本小說出版後四十六年,即一八八四年,一件慘絕人寰的事在現實中發生,情節竟然跟那本小說雷同。

這部小說講述四個船員失事漂流、在船上面臨水盡糧絕的可怕經歷。愛倫坡對當中的細節有驚人的詳盡描寫。後來,正如許多人猜想到的,殘破的船上發生船員互食事件。一個名叫理查.帕克 (Richard Parker) 的船員被殺死而且被其他三名船員分食。

更鮮為人知和可怕的事,還在後頭。這部小說出版之後四十六年,英國三名遇難獲救的船員因謀殺罪被提上法庭受審。控罪指,這三名船員在遇事期間,把另外一名船員殺死,並且把他吃掉,一如小說的情節。死者的姓名跟小說竟然一模一樣,名叫Richard Parker。

Richard Parker成為識者的一種暗喻

當時的《泰晤士報》(The Times)對此案亦有報道,同時此案亦成為至今的法庭經典案例,稱為「女王訴達德利與史蒂芬斯案(R v Dudley and Stephens)。船員為了生存而殺死並食用了另一船員,引起相關的倫理爭議。英國政府以謀殺罪名提控,罪成的其中兩人被法院判處絞刑,但因當時的民意和人道立場,女王特赦了兩人,改為監禁半年。這個案例建立了一個法律論述,那就是「緊急避難不能合理化謀殺行徑」。

李安電影《少年Pi的奇幻漂流》(Life of Pi) 中主角與一頭孟加拉遭遇海難後「相依為命」;那頭老虎的名字正是Richard Parker,隱藏着「船員互食」的暗喻。
李安電影《少年Pi的奇幻漂流》(Life of Pi) 中主角與一頭孟加拉遭遇海難後「相依為命」;那頭老虎的名字正是Richard Parker,隱藏着「船員互食」的暗喻。

值得一提的是,李安電影《Life of Pi》中遭遇船難的主角與孟加拉老虎相依為命,老虎名字正是Richard Parker,當中與人吃人之聯繫,不言而喻。

愛倫坡 (1809-1849) 為美國著名作家,以詩作《烏鴉》和一系列懸疑恐怖小說 (如《黑貓》、《紅死病的面具》) 享負盛名,也是偵探小說 (如《莫爾格街兇殺案》、《金甲蟲》) 的先驅。

船員互食,在愛倫坡筆下,場面和人物心理的描寫既逼真又細緻。
船員互食,在愛倫坡筆下,場面和人物心理的描寫既逼真又細緻。

以下為愛倫坡《阿瑟.戈登.皮姆的故事》有關「人食人」章節的的部分內容,由於情節十分恐怖,強烈建議膽小者略過不看:

我們在一種神志恍惚的狀態中度過了遇難那天剩下的時光,現在船上只有彼德斯、理查.帕克、奧古斯塔斯和我四個人。

看來我們已不再有任何希望,從伙伴的表情中,我能看出他們已接受了即將死去這個事實。

那天剩下的時間我們在一種難以想像的靈與肉的極度痛苦中度過。除了那瓶紅葡萄酒,我們已經整整六天沒吃沒喝。我以前從不曾見過,今後也不想再見到,人居然會像彼德斯和奧古斯塔斯那樣瘦削。

他們開始精神錯亂,像孩子似的痴笑傻笑,胡言亂語,但有時卻彷彿突然間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在短時間內會以極富理性的方式談起他們的前景,儘管這種理性同時充滿了極度的絕望。

我覺得這破船上彷彿只有我一個人,我當然感到了極度的恐懼和絕望。我看不到任何生路,唯一等待我們的就是慢慢餓死,或者痛快一點在隨時都可能刮起的第一陣大風中葬身魚腹。

飢餓.虐疾.瘋

我當時體驗到的那種飢腸轆轆實在令人難以忍受,覺得只要能減輕那種飢餓感,我甚麼東西都能吃,於是用折刀從那個皮箱這割下一塊,試圖把它吃下去。結果卻發現那根本無法下嚥——雖然如此,但在我的感覺裏,只要把它嚼碎再吐掉也可稍稍緩解飢餓之痛苦。傍晚時我的伙伴一個個醒來,全都處於一種因醉酒脫水而引起的說不出有多可怕的虛弱狀態。他們像發了虐疾般渾身顫抖,聲聲哀叫着要喝水。

第二天大約中午時分,帕克宣稱,他從左舷方看見了陸地,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制止了他跳進海裏。我看不到一絲一線哪怕最朦朧的海岸——其實我心裏非常清楚,以我們當時的方位計算,根本不可能有希望靠近任何一塊陸地。我還是花了很長時間,才使帕克明白他看錯了。他一下子淚如泉湧,竟像一個孩子悲傷地哭了兩三個小時,直到筋疲力盡才悄無聲息地入睡。

希望.絕望.船

彼德斯和奧古斯塔斯徒勞地進行了幾次吞食皮箱碎片的嘗試。我努力勸他們把碎片慢慢嚼碎然後吐掉;可是,他們已虛弱到一個程度,無法再聽進任何勸告。我不時也會嚼一會兒皮箱碎片,這樣多多少少能減少一點飢餓感。我主要的痛苦,來自口渴。我之所以沒有去喝海水,僅僅是因為,我還勉強記得,其他人在同樣情況下飲了海水而招致極可怕的後果。

一天就要這樣熬過之際,一條船影,在我們船頭左側出現,距離我們大約十二到十五英里。那船正向着我們駛來。我們一躍而起,陷入狂喜之中。可是,我陡地發現,那艘船掉轉了頭,朝着相反方向遠離我們。

我費了不知多少唇舌,才讓那幾名可憐的伙伴相信,我們最不期望發生的事,實際上已經發生了。他們很長時間用一種懷疑受騙的眼光和姿態回應我所說的真相。奧古斯塔斯的舉動,尤其讓我感到心碎。無論我說甚麼和做甚麼,他都斬釘截鐵,一口咬定,那艘船正飛快地對着我們駛來,他甚至蓄勢以待,做好了準備登船的動作。一團海藻從我們的破船邊漂過,他十分激動,大吵大鬧,堅稱那是大船放下的小艇,不顧我的阻攔要往上面跳。

大限.手段.狂

稍稍平靜下來之後,我們繼續盯着那艘愈來愈小的船,直到它從我們的視野中完全消失。海面生出了薄霧,天上吹起了一陣輕風。那艘船就這樣消失了。陡地,帕克轉身朝向我,臉上露出了一個叫我不寒而慄的表情。那是一個異常冷靜的表情。不等他開口,我內心已知道他即將要說甚麼。他簡明扼要地提出了那個建議:為了讓其他三個人活命,我們當中必須要有一個人死掉!

在過去一段時間裏,我已經很詳細思考過,我們大難臨頭時所可能發生的可怕情形,並暗自下定決心,寧可在任何情況下承受任何方式的死亡,也絕不採用那種極端的求生方式。我懇求帕克打消那個極度可怕的念頭,並哀求他千萬別對另外兩人講出他的想法。他幾乎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我只好求他,假如他不放棄他的打算,那至少他可以把計劃推遲一天,因為說不定在這一天之中我們會被某艘船隻拯救。帕克依然無動於衷。他只是承認,採用這樣的手段求生,確實是人類所能想到的最可怖的選擇,但現在他已經到了一個人能承受的極限,若再沒有東西吃,所有人都無法活。

吃人.武力.急

我發現,好言勸說,已經無法打動他,於是改變了策略,告訴他務必注意到,在這場災難之中,我的健康狀況和體力,遠勝包括他在內的其他三人,如果有必要,我完全有條件憑武力行事;假如他意圖通過任何方法,告訴另外兩個人他的吃人計劃,我將毫不猶疑地把他扔進大海。他猛然伸手,一把扼住我的喉嚨,同時抽出一把刀子,狠狠地向我刺來。如果不是他已處於極度虛弱的狀態,他想殺死我的這個圖謀一定已經得逞。我感到莫名的憤怒,猛力把他推倒在甲板邊沿。我正要把他拋落大海之際,彼德斯上前制止了我。他問我們為何動武,我瞧了瞧帕克,心中暗忖,現在必須先阻止帕克說出任何話。但是他還是搶先一步,脫口而出,說出了他的計劃。

他的話剛說完,所產生的效果,甚至比我預想的還要可怕。奧古斯塔斯和彼德斯臉上閃過詭異至極的表情,似乎早就有過同樣想法,只是帕克成了第一口將那想法宣之於口的人。他倆立刻表示贊成,而且急不及待,要馬上實行這個計劃。我還曾指望他們之中至少有一個人神志清醒,至少清醒到一個程度,能夠站在我這邊,共同反對實行這個駭人聽聞的計劃。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只要有一個人站在我這邊,合兩人之力,一定可以制止這種腥風血雨的做法。可惜,事與願違。這時我卻不得不首先考慮自身安全問題。他們已經完全喪失理智,我再反對下去,恐怕只會淪為那幕悲劇中甚至無法扮演平等角色的犧牲對象。

我馬上表明,願意聽從眾人決議,只是請他們把計劃再推遲一個多小時,待四周大霧散去,我們便有機會再次看到之前出現過的那艘船隻。我不得不又費了一番唇舌,才勉強得到他們同意。結果,一如我所估計的,周圍霧氣不足一個小時就完全消散了。可是,放眼四望,但見茫茫大海,哪裏瞧得見任何船隻的蹤影?我們終於不得不接受一場決定命運的抽簽。

抽簽.擺佈.難

我真的不願意講述隨後發生的駭人聽聞的一幕:自那之後,我經歷過許許多多事情,但那個場景的任何一個細節,永遠都無法從我腦海中抹去。我清楚知道,那幕悲劇,烙在深刻的記憶裏,將使我餘生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極度痛苦之中。

現在請容許我盡量簡短地講述本故事中的這個部分。

當時我們能想到決定生死的唯一辦法就是機會均等的抽簽。我們撿起了幾塊碎木片,用作抽簽之用。大家一致決定由我當持簽人。我退到甲板的一端,他們則走到另一端,背對着我。整個過程,回想起來,最痛苦的時刻,莫過於思考如何擺佈手上那四塊木片。我擔任的職責,前所未聞,極度古怪,偏偏非常明確。這種面對死亡的恐怖,絕對不同於突如其來的暴風雨,或者慢慢迫近的飢餓。恐怖的地方,在於我還有許多時間,可以反覆思量,如何阻止和反抗這個計劃——這種為了達到駭人至極之目的同時帶來駭人至極之死亡的計劃。一直支撐着我的精力,這一刻已經消散殆盡。一開始我甚至沒有足夠的力氣逐個分開和排好那幾塊木片。我的手指再也不聽使喚,雙膝因直打哆嗦而互相碰撞。我腦裏快速閃過千百種逃離這場生死賭局的想法,包括跪在伙伴面前哀求他們放棄這個計劃,或者忽然撲向他們,把他們其中一個殺死——那樣抽簽就再也沒有必進行下去。總而言之,除了用手中木簽決定生死之外的方法,其他每一種可能我都想過了。

我不斷琢磨,過了良久,帕克不耐煩地叫了起來,着我趕緊進行抽簽,好讓他們能從那種極其可怕的等待中解脫。即使是這樣,我也沒辦法立刻排好木片。我們事先已約定,為了讓其他三人活命,誰抽到短簽,誰就要犧牲。我這時不得不千方百計,暗自思量,怎樣排放,才能誘使他們其中一人抽到那根代表死亡的短簽。看到這裏的讀者,若有哪位忍不住要譴責我這種意圖,那麼,我只能請這些讀者,設身處地,想像我那時候所經歷的一切。

帕克.死亡.血

最後我已沒法拖延下去,只好硬着頭皮走向甲板另一端伙伴們的位置。一邊走,一邊感到心臟好像快要蹦出身體。

我伸出了持簽的手。彼德斯二話不說,見簽就抽。他活了——至少他抽到的不是最短的那一根。我馬上想到,這代表我又少了一分活命的機會。我幾乎要用盡全身力氣,才能把餘下的簽伸到奧古斯塔斯面前。他抽得同樣乾脆,而且,他也抽到了活簽。這下我活着或死亡的機會,已經只得一半。我陡1地感到一陣憤怒。抽到活簽的兩個伙伴固然可恨,但我最痛恨的還是帕克。這種憎恨,很快消失,代之而起的是極度恐懼。我身不由己顫抖着閉上眼睛,把剩下的兩根簽伸向帕克。我手上的簽一直沒有動靜。他在抽簽之前,足足猶疑了大概五分鐘之久。那期間,我一直緊緊閉着眼睛。終於,手上一緊,我感覺到,他已從我手中猛地抽出了兩根簽中的其中一根。

命運已經決定了。可是,那一刻,我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如何。

我透過耳朵,試着從別人的對答中知道情況,可是,沒有人吭聲。我依然不敢把眼睛睜開。彼德斯一把抓住了我,用力掰開我的手。我睜開了眼睛,首先看見了帕克臉上的神情。從他的表情來看,我已經逃過了大難。帕克就是那個被命運選中的亡魂。我想倒抽一口氣,詎料,一口氣緩不過來,隨即在甲板上昏倒了。

我從昏迷中轉醒,正好看到了那一幕情景。那位想出這個計劃並主導這個計劃的人,這刻,正要面對他所構思出來的死亡。他讓彼德斯從背後捅了一刀,過程中一點反抗的動作也沒有。他很快便倒在甲板上死去。我絕對無法詳述緊接下來發生的情形。那種情形儘管可以想像,但語言和文字絕對無法描述當時那種無與倫比的恐怖。我只能這樣說,我們用那位犧牲者的鮮血,解決了口渴,隨後一致同意,把他的頭和手腳砍下,並掏出了他的內臟,拋進大海。我們一點一點地吃着剩下的軀體,熬過了其後讓人永遠無法忘記的四天,即是那個月的十七日、十八日、十九日和二十日。

補遺:故事至此自然還沒有完結,但已與人食人「預言」 (或稱「巧合」) 無關,唯一要補充的是,故事中皮姆 (敘事者) 等人後來由英國商船搭救,而現實中遇難船員也為英國船隻所救。當然,其他許多細節是不同的,除了犧牲者名字相同,另三名船員名字、遇難船隻名字都不相同。小說中的帕克死於抽簽,現實中的帕克,根據法庭證供,是因為生病而被選擇成為犧牲品。上述的巧合一直少人談論,直到一九七四年《星期日泰晤士報》舉辦了一個「巧合事件比賽」,這個有詳細文憲和確叢鑿日期記載的事件,才廣為人知。投稿者據稱還是帕克家族的後人。雖然有人堅決相信愛倫坡「預視」或者「預言」了該宗慘劇,可是,嚴格而言,這部小說情節與後來發生的事脗合,更應視為「巧合」而不是「預測」,原因是作者當初並沒有聲明這是一個將會應驗的「預言」,事後發現兩者某些重點相似,只能算做一個很能引起大眾興趣的「巧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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