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Meegan Seak / 髮型:Yoyo Hui@HairCulture / 服裝:MARELLA / 場地:江蘇銘悅(上環)
做媽媽難,做一個要搵食供書教學的媽媽更難,因此車婉婉很勤力,做《中年好聲音》主持之餘,又拍劇,近期她兩套劇《痞子無間道》及《太陽星辰》一起播,粉絲笑她忽然做了「屏霸」,霸住個屏幕,她哈哈笑享受曝光率高的時刻。
不過她很醒目,訪問一開始就攞定紙巾,因為她知道談到某些話題,她就會哭,即是她所說的「水煲着咗」,例如一講到做《中年好聲音》的感動位,或者一談到已病逝的母親,和喪母後十多年來藏在心裏的哀傷,如何找心理醫生醫治。
一直有傳她的生父是張英才,有網民指她不認父親不孝,這次訪問她首次透露生父另有其人,並在母親離世後跟生父相認見面,內容令人愕然,但車婉婉處理整件事非常冷靜成熟,或許做母親令她真的變剛強了,為母則剛,佩服她這些年照顧兒子BBQ和丈夫Jonathon,聽完她的故事會為她鼓掌。
在監製房換尿片
車婉婉在《痞子無間道》是新加入成員,跟監製陳耀全則合作過了,她生了BBQ後,在他一套劇《是咁的,法官閣下》演法官。「我第一次見監製,孭住個仔去,他講講吓故事,我說:不好意思,我可以換片嗎?然後在監製房幫BBQ換片。」這位新手媽媽,堅持餵人奶,一邊拍《是咁的》,一邊帶齊裝備泵奶。
或許做媽媽的偉大,會感動別人,陳耀全開拍《痞子無間道》,這次找車婉婉演周嘉洛的娘親。「角色是爽直的媽媽,演員之中除了朱敏瀚,其他都沒有合作過,我們在現場撞出很多火花,尤其跟我兒子周嘉洛的碰撞,坊間反應都說很好笑。」
拍劇重遇馮德倫
看她的社交平台,這個媽媽就是三頭六臂、衝鋒陷陣,《痞子無間道》和《中年好聲音》疊着一起拍,收工行入兒子的學校,就要做回BBQ媽媽的角色設定。
最近還有另一套劇《太陽星辰》同期播出,原本是Netflix和內地平台合作的,突然TVB亦播,變相星期一至日不同時段都見到車婉婉。「對手有馮德倫,他認識了很久,廿多歲經常一起玩,在朋友家中聊天,馮大導變魔術給我們看。」
《太陽星辰》在劇迷之間口碑不錯,讚這部懸疑劇有追看性。
曾入圍最佳女配角
她九二年贏新秀冠軍後,做了一陣子華星歌手,之後回美國完成大學,再回來先闖影壇。「可能我不是玉女的樣子,所謂性格派,或者另類一點,可以大膽演比較奇怪的角色。」九八年《野獸刑警》她演黃秋生的情婦,獲提名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女配角。
那些年是值得懷念的,她又和張國榮、王菲、梁家輝去日本拍《戀戰沖繩》。「多謝陳嘉上導演,我們困在一間酒店,正巧雨季,每日望天打卦,我和谷德昭在沙灘那場戲拍不拍到呢?肥谷說別理,我們躺着等,突然又落雨,今日又拍不到了,頗像放假,過程很開心,收工就同哥哥、家輝哥、阿菲一齊去吃飯。」說着說着,她眼睛紅了,哥哥已不在,有很多珍貴回憶。之後她入了電視圈,觀眾最記得《皆大歡喜》的萬貴妃。
幾乎決定轉行
唱歌、演戲都試過了,沒想到現在憑《中年好聲音》,在主持界殺出血路,連續兩年獲頒最佳綜藝節目。兩年多前,這個機緣是曾志偉帶給她的?「我沒有在任何訪問中說過,就告訴你們,做《中年好聲音》之前,我想過轉行,當時覺得不知何去何從,香港沒電影拍,拍劇我這個年紀,亦沒特別角色給我,當時覺得轉行仍未算遲,我的朋友做生意,讓我學習印年報financial printing的工作,又考了保險牌,朋友鼓勵我兩邊兼顧,不要完全放棄,然後沒多久,就收到志偉哥電話,他說有個節目找我做主持。」
曾志偉沒解釋為何找她,只說很適合她。「我也知其實候選名單不只我一個,但他強烈堅持,推我去這個位,總之排除萬難。」
曾志偉的讚賞留言
她做節目主持的經驗是零,海選那天,戴帽戴口罩,在一旁了解,默默做功課,心裏仍然不踏實。「第一日開廠,全世界都在,包括志偉,幕後人員準備了一大疊cue卡,志偉說:唔使拎啦。一百強從早上七點多開始,一直錄到半夜,全日錄五、六集,要講晒一百個人資料,還要聊天,志偉說不用拿稿,我說:等等,給我十分鐘,轉頭丟低cue卡,就上台開始,錄了一個上午,很生硬很緊張,我跟自己說,這樣做下去不行,不要理會講稿,要找回自己節奏,慢慢建立出來。」
一開始監製非常擔心,幸好沒有追擊她。「除了參賽者進步,我也一起進步,去到大考,最後那一集直播,請了林曉峰做嘉賓主持,由於我深信要做功課,那天其實不用那麼早回去,拍《痞子無間道》凌晨四點收工,回家睡一小時,早上九點就坐在一廠,團隊還問我為何這麽早,我要看綵排,我把整個流程吞進肚裏,到真的現場演出時,我完全不擔心。做完之後,曾志偉和監製都很開心,他們說做得好,完成一個大考。到了第二季,最後一集直播已不用找人幫我,還叫我做棟篤笑,那集收視很高,拿捏時間各樣合格。我每一次做完,志偉都留訊息給我,他說我已經很成熟,成了一個獨當一面的主持人,在這位綜藝大師口中說出這句,我覺得是一個很大很大的白兔仔。」
要搵食供書教學
現在不少晚會請車婉婉做司儀,她又可唱歌,工作機會多了。回想兩年多前幾乎決定轉行,的確因經濟有壓力。
「我有個仔,我要搵食供書教學,有個家庭。我不是十幾歲可以去追夢,以前母親支持我,她給我飯吃,我走去唱歌,很任性的階段,是很幸福的。現在我有隻寵物(兒子)在家中,很喜歡吃東西,你要考慮生活,做藝人常有這類樽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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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清張英才不是生父
談到零七年病逝的母親車綺芬,她自細在單親家庭長大,跟母親姓,媽媽曾是粵語片演員,跟圈中前輩熟稔,一直盛傳她的生父是張英才,關於這一點她在今次訪問想說清楚。
「我從來不會說我爸爸,我沒認過張英才叔叔是我爸爸,因為他不是我爸爸,我沒辦法認,為何我一直不說這個話題?因為唔輪到我去交代,上一代的感情,他們自己都不想說,我何德何能去為他們解畫?我完全不知那個圖畫是怎樣,所以我一直不提。有些網民罵我,這個女兒連爸爸都不認,然後下刪三千字,說我不好。我現在想說一次,他並不是我爸爸,我沒法認。媽媽跟他可能曾經有一段情,他曾是她的丈夫,他們曾有一段婚姻,但我那時未出世,所以我不可以解釋他們的故事,他們兩個現在都上了天堂,更加不用解釋。我見到有些網民很關心我父親身世之謎系列,我可以說一次,就是現在說一次。我最需要父親的時間已經過去了,童年時會覺得很奇怪,我爸爸是誰?但我不會問媽媽,當然是不開心才離開,還用問嗎?愈大愈覺得不用問。
親生父親美國來港相認
「直到媽媽離開之後,大概十年前,我親生爸爸來跟我相認,是不是很震撼?很奇怪,媽媽離開後,我找回出世紙,有寫我爸爸名字,大家以為我是張英才叔叔的女兒?不是,真的不是。網上有些app,他在app找到我,這個人的名字和出世紙父親的名字一樣,我問,你是否我爸爸?他住在美國,接着他來香港跟我相認,他叫我去接機,是不是很厲害?最好笑就是我沒有見過他,我去接乜嘢機?我都不知,他send過照片給我,就是這樣,一個華裔人士,那時我四十一歲,BBQ未出世,第一次見我的生父。第一刻見到,很難解釋那個感覺,演戲都演不到,我解釋不到。」
她一口氣將跟生父相認見面的過程說了出來,比劇集更戲劇化,但她說得很平常淡定。
一出生就沒左手的感覺
「我這個人做事,不用每天跟大家報告,但既然要講一次,不如講清楚。他來見我的目的,我就不解讀,因為我也不理。那一刻我覺得,他來認你,那就見吓,我腦海中的父親形象,一直是問號,現在可以放一個樣子入去,我想是一件好事,叫做圖畫圓滿一點。」
雖然她將這段父女關係說得淡淡然,但原來過去十年,父女有聯絡相約。「我生BB,他有來醫院探我,所有這些事情有發生,他是一個訪客,我個仔有公公,現在一直有聯絡、通電話,但不是很緊密。」
關於生父和媽媽的故事,她說當然不問了。「他講他的故事,問來做乜?我已經這麼大,不太影響我,問來都多餘,不如見到面,珍惜喝茶吃個飯,他來香港,帶個孫仔去見他,製造我們的回憶。我經常比喻,如果一個人一出生就沒有左手,我永遠不知有左手的滋味,只知用右手,突然給我一隻麒麟臂,原來是這樣?但右手都做到所有事。」
陪丈夫看心理醫生
她承認母親是個烈女,她自己都頗剛烈,相對來說,她的丈夫好像頗laidback,疫情期間,游泳教練丈夫的生意停頓,現在仍未完全復原。「Covid的時候,生意這樣,其實他有depression,有抑鬱的家人,大家都知是很艱難,幸好,我是一個那麼積極的人,那麼正面,和他聊天時,我會將我的正能量注射給他。」真的要幫車婉婉和家人打打氣,她很厲害,仍在努力當中。「好彩我是開心底、積極底、樂觀底的人,多謝媽媽。」
兒子也是她背後的推動力,她四十二歲高齡產子,不需人工方法有了BBQ,心情可想而知。「上天賜給我這麼大份的禮物,做媽媽是沒有自私心,他的樣子又這麼像我,其實他很像我媽媽,朋友都說他是Auntie的樣子,是Auntie回來找我。」
埋藏多年的喪母哀思
母親離開後,她用了很多年才處理好內心的哀傷。「我和先生去看心理醫生,心理醫生說:不如你也接受輔導,因為你都很辛苦。他跟我聊天,一聊到我媽媽就水煲爆炸,醫生說:其實你未放下你對媽媽的傷痛,他給我一個功課,寫一封信給媽媽,下星期交給他。回到家,很不容易拿出一本簿,只寫了第一句,親愛的媽媽,已經哭得像隻豬頭,整頁紙濕透,寫了給醫生看,他叫我讀出來,又不行,又哭了。他用這樣的練習,讓我了解原來我對媽媽的哀思仍未放下,但寫完信,好像放下了一點,不要問我那封信內容,我會爆喊。」
經過心理醫生的幫助,她明白很多人對傷心的話題避而不談,用寫信的方法直接面對,可以逐漸放下,能談這個話題,就不會變成負能量。
上天送來暖男兒子
她感謝上天待她不薄,送來一個暖男兒子,最近一個情人節,那天她病了發燒留在家中,BBQ特意製造驚喜給她。「他用顏色筆在地上砌成一條虛線,叫我跟着走入房間,裏面有個信封,旁邊放着一隻Labubu,原來他畫了一張卡送給我,我沒有教他做這些事,他爸爸也沒有做這些事,我不知他怎樣想到,他比全家人更有儀式感。」
這個媽媽甜在心頭,上月古天樂叔叔出席她經理人公司的春茗,BBQ也在,他慷慨地將心愛的瞇眼Labubu送給古仔叔叔。原來古天樂和車婉婉的友誼已有三十多年,九二年她勝出新秀後,由梁家樹太太芭姐管理,和古天樂、吳家樂等一起讀訓練班。「放學後就一起去吃東西、去沙灘,古仔那時有車但沒有車牌,我就由香港過九龍,揸他的車上學,我們經常這樣。」車婉婉的朋友緣很好,很多識於微時的好友,很多珍貴回憶,一起玩笑一起成長,亦會互相扶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