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本土】水口婆婆重組消失中的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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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本土】水口婆婆重組消失中的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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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着37度的炎熱高溫,70歲的馮裕新婆婆領着一行人,從水口村到籮箕灣的沿路上,看不同植物的物種。當大人小孩在悶熱的天氣下走得筋疲力竭時,馮裕新看起來沒有一絲倦容,問她累不累,仍然中氣十足地回答︰「不累。」

從海路認識水口

馮裕新在水口村出生,這條已有三百年歷史的原居民村落,位於南大嶼山,只有三姓人︰陳、馮、池;是條小小的聚落。

馮裕新生於1947年,那時連接外界的主要道路嶼南道仍未建成,水口村極為偏遠,城市與鄉村的對照,鮮明強烈。

馮裕新憶述,對於水口村村民來說,從前要「出城」是一件大事。交通不便下的舟車勞頓,加上對於外界的認識不深,於是生活大多是圍繞在村落附近。一種純粹的農村生活,以馮裕新的話,是「縮在自己的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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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其他小孩不同,父親是當時水口村的村長馮有昇,常要出去港島辦事。每次出城,也帶着女兒同行。「我地由水口村出發,沿山路而行,經貝澳到梅窩,然後在梅窩碼頭搭船出香港。」

回憶起兒時的「出城記」,馮裕新表現得很雀躍︰「跟着爸爸出城,出到香港佢就唔需要理我,我自己去行街、坐電車,從西環一直坐到西灣河,再坐回來。」那六、七歲的小人兒,比起同村的人,多了一重在城市的經驗。

從前居住在水口村的人,出城經驗匱乏,最常去的是長洲或梅窩。「長洲都唔係咁容易行路去的,要撐船,去到長洲通常是買油、鹽、糖、米等東西,不然也不會出去的。」水路才是那時的日常交通工具。港島、九龍等地區,遙遠得難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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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城市日記》在「同話水口」的展覽中指出,要認識水口這個邊陲之地,「我們必須摒棄從市區遠眺的角度,轉用港口海路延展的視點,才能深入認識水口。」

農耕苦但沒捱餓

想起從前的日子,她只覺得艱苦,耕田是水口村裡的日常,「過咗年之後就開始插秧,六月割禾,農曆九月之後就種蕃薯種蔥,得閒又會出去捉魚食。夠自己吃的,以前雖然窮,但我都未捱過餓的。」

二十歲那年,馮裕新離開了水口村,到城市裡謀生。

離開的原因很簡單︰「想出去闖下。」於是去了荃灣的五金廠工作,當時,香港的經濟以工業為主導,在工廠打工是那一代人的經驗︰「你有無睇過陳寶珠演工廠妹的電影?我地嗰陣時咪就係咁㗎囉!」

戰後出生的小孩,捱過窮,吃過苦,她在十二歲那年就已經開始工作,在水口村做泥工,提起這段回憶時,馮裕新說得最多的字眼是「好辛苦」。「搬英泥、擔石屎,真係少啲力都做唔到。」修馬路與引水道的工作,都有她的汗水在裡面。

在水口村鄉公所外,眼前的婆婆精力充沛地談往事。她說,我們身處的地上,以前都是農田。鄉公所的門外,就是嶼南道,這條公路的修建,連接梅窩與石壁﹐在1963年完工,成了與外界連接的一項重要工程。

守護父親的房子

她說,父親對於馬路的修建,有過功勞。

「當時鍾逸傑是離島區的理民官,六十年代初,他快將離任,就問我爸爸,有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幫忙。爸爸說,你可以替村民弄引水渠到田基裡,好讓耕種時沒那麼困難。」把引水渠弄好以後,馮有昇再跟鍾逸傑要求,是否可以在水口村開一條公路,本來說開在村後面,在爭取下終把嶼南道伸延至水口村。

眼前的嶼南道,有過馮裕新和父親的付出的汗水。
眼前的嶼南道,有過馮裕新和父親的付出的汗水。

談起父親,馮裕新總是帶着一種尊敬之情。

馮裕新三歲時,母親離世,是父親獨力養大這個女兒,兩父女相依為命,直到父親離去,剩下的房子,成了她與水口村僅有的聯繫,每個星期,都會回來一兩天打掃故居。「爸爸患病的時候,一直放唔低間屋,驚比人拎走,我答應他會守護這間屋,所以一有空便會回來。」

對於馮裕新來說,這是她的原鄉,但「出城」以後,再也不是她生活的地方了。她的下一代,也順理成章地在城市裡頭落地生根,偶然會跟隨馮裕新回來水口村,但與地方的感情已經很疏落。

時代轉變,水口村再也不是從前的窮鄉僻壤,除了以「掘蜆」聞名之外,大嶼山也成了政府發展藍圖裡面的囊中物,發展局更於早前公布了《可持續大嶼藍圖》,以「北發展、南保育」為方向,與附近的貝澳、長沙、塘福一併被劃為「海岸保護區地帶」。

根據《城市日記》,民政事務局的資料顯示,水口的村長選舉中共有222登記村民,當中有143名原居民。70歲的馮汝珍見證水口的轉變,她說︰「而家外面愈來愈多人搬了進來住。」對於鄉村的生活,她顯得沒有太多眷戀,但談起兒時的回憶,又顯得雀躍,沿籮箕灣而下的一草一木,她都似如數家珍。最後她丟下一句︰「但時代唔同咗啦」。

《水口婆婆的山歌》詳情︰
http://bit.ly/2vNxr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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