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原創舞蹈詩《山水》載譽重演 │ 香港舞蹈團「武」出最真的一面

【HIGHLIGHT】由香港舞蹈團原創的大型舞蹈詩《山水》，在去年5月首演，破格將武術概念融入舞蹈之中，這種新表演形式廣受好評及注目，今年10月載譽重演。兩位參演舞者何皓斐和廖慧儀，經歷首演，準備踏上重演的舞台，讓最真實的自己「舞 / 武」出來。

香港舞蹈團高級舞蹈員廖慧儀（左）和何皓斐，去年參與《山水》首演，今年10月一同再踏舞台重演。

有別於一般舞劇，《山水》劇本沒有故事，也沒有人物，是以舞者的身體出發。舞作以中國山水畫為題材，在中國舞蹈與中國武術交融下，傳達最純粹的東方美學。香港舞蹈團藝術總監兼編導楊雲濤要求舞者將外放的感官收回，以肢體重新感知大自然的力量，靜思生命本源，想像身體化成點、線、筆尖，在投映著黑墨山水美色的舞台上，身心合一演繹幽古之美。

《山水》沒有劇情，也沒有人物，是以舞者的身體出發。

凝聚 ‧ 力的感覺

「這是我們的身體很誠實地回應環境的一個作品。」加入香港舞蹈團已十二年的資深舞者何皓斐，有份參與《山水》首演和重演。他說在排練及演出時的當下感受，環境給予舞者的感覺，以及舞者與編舞者之間的碰撞，舞者與舞者在精神及凝聚力上的互動，都是構成這個舞作的元素。

何皓斐指舞蹈是一個很廣的藝術範疇，武術就為舞蹈提供了一個框架，令舞者的表演意識不會走得太遠，從而讓觀眾能專注地欣賞表演。

首演完結，他留意到觀眾的反應，覺得《山水》與過往的演出很不一樣，包括舞者及作品的呈現方式，「觀眾覺得香港舞蹈團的舞者都可以做到『力』的感覺！」站在這個舞台上的舞者，不再是在扮演某人，而是讓觀眾真正看到他們最真誠和最自己的一面。對觀眾，對舞者，都是新鮮、難得的體驗。

舞蹈融入武術

今次重演，舞者人數、舞蹈編排、演出場地都有所不同，舞者的身體狀態隨時間也有著變化。《山水》參演舞者廖慧儀說在首演至今這一年多日子，經過沉澱和鍛鍊，更了解自己的身體狀態，而且每星期都會進行武術練習，覺得身體狀態比以前更成熟，更助克服誠實面對自己的挑戰。「演出今次的舞作，身體就是最誠實的，演出當下展現出什麼動作和表情，觀眾都會即時看見。」她透露重演保留了古筝演奏一幕，樂師奏樂時釋出的能量，會與舞者的身體動作產生互動，令整個表演氛圍更有質感。

廖慧儀說演出《山水》的自由度很大，在編舞的基礎下，舞者可自行設計舞步，再與編舞商討調整出最好的舞步效果。

何皓斐和廖慧儀同是「中國舞蹈與中國武術之交互研究與成果呈現計劃」的研究員之一。三年的訓練，讓他們學習武術的元素，經過吸收和沉澱後，再以舞蹈的理論基礎進一步了解武術動作的本質。即使計劃完結，他們仍堅持練習，保留和深化所學到的武術知識，「時間愈長，舞者經過沉澱過後得出的體悟會更強，所以重演會比首演的演出更細緻。」何皓斐說。

一山一水一剛一柔

文人精神之鄉在山水，舞者之山水在舞台。二人如何解讀「山水」？何皓斐認為山水是兩種很不一樣的東西，山是穩，水是動。身體如是，跳舞時動作可以剛勁有力，也可以柔弱如水，這種狀態跟山水特性相似，如中國武術強調的陰陽、剛柔、攻防，「我用陰陽、剛柔這些元素構建我的山水。」

山是靜止的，水是流動的，廖慧儀以山水的形態形容舞蹈的節奏和力度。正正每個舞者對山水都有不一樣的理解，才各有「最自己」的演出。

中國武術主張陰陽、剛柔、攻防，在舞蹈角度，就是節奏快慢和力度輕重。

舞者最厲害的地方是很快便適應到新的演出環境。每當真正踏上舞台，一群舞者穿上同樣的舞服，很專注地做同一件事，一股凝聚力就襲來。他們不約而同地說，對整個演出的第一幕是最深刻。那幕是全體舞者現身台上，何皓斐站在最前排，前方只看見觀眾，靠感官去感受後面舞者跟自己一體的感覺，既感受到台上舞者的能量，亦享受到與觀眾的連繫交流。「當演出時，感覺到整個場地空間變成一個整體，甚至感覺到我們一班舞者的呼吸也是一起的。我們的呼吸聲、動作與環境都很一致，感覺很震撼！原來沒有溝通，或者眼神接觸，只通過五感以外來感受大家，都可以有這麼強大的凝聚力，覺得很神奇！」

廖慧儀說即使站在靠邊角落，但也感受到整個舞團的強大能量，「無論你站在任何位置，都能感受大家發放的能量，那刻令我毛管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