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廿五日,在超強颱風樺加沙逐步遠離香港的同一時間,在中國內陸省分山西,正展開一場與香港淵源甚深的平遙國際電影展「大師對話」,深入討論後疫情年代,中國電影如何失去國際關注,又是怎樣捲土重來。名導賈樟柯在接受傳媒圍訪時說,各地導演都面對相同問題—不是時時有電影可拍,而要熬過這疲勞時刻,就必須透過持續對話來互相激勵。賈樟柯又預告明年會在香港舉行首屆「平遙在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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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展與香港
賈樟柯在二○一七年創辦平遙國際電影展,今年已來到第九屆。賈樟柯說香港電影和電影人一直扮演着重要角色。「我們都戲稱平遙國際電影展跟香港電影節快變成姐妹電影節了,因為首先是人才的流動,就是我們的顧問團隊,包括我們的策展顧問,很多是香港的工作人員。」他舉例曾任香港電影節藝術總監長達三十年的李焯桃,每年均會以顧問身份到平遙親身指導策展工作。此外,香港國際電影節電影業辦公室總監王慶鏘、曾參與《阿凡達》虛擬製作的Glassbox Technology共同創辦人王政堯也密切參與策展。此外,香港導演關錦鵬、曾國祥等也為電影展擔任過評委。
「當然從電影展的角度來說,我們的華語電影是一個大的概念,除了香港、台灣,我們把國外的像新加坡、馬來西亞,只要是華人、母語是華語的,都可以納入到平遙電影展藏龍單元選擇裏面。所以在這裏面香港電影工作者給我們幫助是很多的。像去年葉童老師也來到了平遙,我每年也都會選到很優秀的香港電影在平遙上映。」
賈樟柯還透露,明年會在香港舉辦第一屆「平遙在香港」,但就未有進一步說明細節。此外,平遙電影展也會跟香港電影院校合作推動「學生單元」,去年由香港浸會大學同學帶同短片到內地與觀眾交流互動。「去年有位香港浸會大學的同學,她的短片獲得了最佳學生短片。今年這個同學她已經畢業了,然後她今年回來做評委,其實就像是一家人,走動非常頻繁。」
兩個電影現象
「一個好的電影節它應該催生出一些有價值的討論,而最有效的途徑就是大師班。」今屆電影展是第二次跟勞力士合作推出「大師• 對話」系列活動,其中一場活動請來三個在當代嶄露頭角的中國導演霍猛、畢贛、蔡尚君進行對話。霍猛憑《生息之地》在今年三月獲柏林影展最佳導演獎,畢贛的《狂野時代》奪康城影展主競賽單元特別獎,蔡尚君的《日掛中天》獲威尼斯影展最佳女演員獎。
賈樟柯讚揚三位導演能在後疫情時代脫穎而出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賈樟柯說在疫情和疫情剛結束期間,其實有一段時間中國電影在國際電影展斬獲獎項是有困難的,甚至連入圍都不容易,好像失去了國際關注。「而今次這個成就好像發動機重新開機之後的狀態,它急需要讓年輕一代的導演被關注到,讓觀眾了解他們的工作,為甚麼他們在今年能夠爆發出這樣的一個國際影響力?」
他又提到另一個現象是近幾年日本青年導演成長得非常快,受到了國際關注。「作為近鄰,作為一種國際的電影現象,我們把這些導演請到平遙,讓中國的觀眾和電影人了解他們的工作。」他認為這些對話,能夠激勵年輕導演互相碰撞,並在過程中燃起創作的激情。
他語重心長地說:「電影的創作有時候會讓人疲勞,因為電影製作周期很長,像韓國導演朴贊郁開玩笑說他有大段的失業時間,確實不拍電影時,我們實際上都處於失業狀態,一個人不可能三百六十五天都拍電影,所以如何保持激情和創造力,有時候是需要線下的這個電影工作者多互相交流,彼此激勵,甚至是相聚也很重要。」因此大師班不僅是電影工作者跟觀眾的相聚,也是電影工作者之間的一種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