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場創作人 直面時代】音樂劇的本土情意結 張飛帆:用作品書寫我對這地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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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場創作人 直面時代】音樂劇的本土情意結 張飛帆:用作品書寫我對這地的感情

張飛帆醉心音樂劇創作,重視本地原創,希望藉創作反映普世價值。
張飛帆醉心音樂劇創作,重視本地原創,希望藉創作反映普世價值。
張飛帆醉心音樂劇創作,重視本地原創,希望藉創作反映普世價值。

若要數去年精采出眾的劇場作品,不得不提本地原創音樂劇《一水南天》,在鬱結苦悶的陰霾中疾呼對抗天命,場場掌聲如雷,叫好又叫座。編劇張飛帆沒有停下腳步,密鑼緊鼓,交出以清朝公堂為題材的音樂劇《大狀王》,大玩辯論激鬥,談的卻是自我認識與救贖。題材多變,風格鮮明,飛帆坦言音樂劇最重要是人文精神,「我覺得所有藝術創作都是追求真善美。而我比較鍾意歷史和香港味道,某程度我是用作品去書寫我對這個地方的感情。」

藝術應該追求真善美

《一水南天》由香港舞蹈團主辦,演戲家族聯合製作及演出。故事設於十九世紀的香港,碼頭苦力陳一水在港打拚,一躍而成米行老闆,並於米荒期間拯救蒼生,面對社會淪陷,眾志成城,滿腔熱血地抵抗困境。飛帆坦言,不少人問他是否回應社會議題,他表示:「我們做創作的時候,社會議題沒那麼多,像《一水南天》的劇本寫了八年,其實不是因為某一件事而創作,而是普世價值,譬如不認命,抗天命。只不過你放諸某時某代、你的代入,就是觀眾的事。我從來不是回應一個時代,而是講生命,講世界。音樂劇其實是通俗,不是fine arts,但我覺得可以流世的作品,必然是盛載了人文精神。」

來到新作《大狀王》,飛帆同樣談的是普世價值。文案題為「亂世荒唐 六月飛霜」,劇作藉奸險狀師方唐鏡惹來厲鬼纏身,親身經歷各種考驗,慢慢發現如何對過往的錯失作自我救贖,飛帆指:「到最後可能要犧牲自己,是一個救贖的過程,我們每個人可能會經歷,現在可能(感受)更加深,我們不斷為了過去犯的錯,學習,改變,嘗試救贖。」對於亂世的荒唐,他指,藝術工作者能夠做到的事,是盡最大的力量,去記載書寫善良,提醒人們不要忘記作為一個人應該要有的東西,「所有創作都是追求真善美,我相信每個人天生都有追求善良和公義的心。我常把一句話掛在嘴邊,人最大的戰場其實是自己的心。」他反反覆覆,一再強調:「我們做創作,不能放低的是追求真善美。藝術應該是追求真善美。」

陳一水及徐老海分別由陳健豪和謝茵飾演,兩個角色在米荒的衝突中流露出追求公義的精神。(攝影:Mak Cheong Wai@Moon 9 image)
陳一水及徐老海分別由陳健豪和謝茵飾演,兩個角色在米荒的衝突中流露出追求公義的精神。(攝影:Mak Cheong Wai@Moon 9 image)

粵語及音樂文化的本土優勢

談起本土音樂劇創作,飛帆的語氣總是激動:「膽敢講,香港發展了很多年音樂劇,但沒有清楚發展音樂劇的路線。由《白孃孃》開始,經歷了四十年,我們是否白過了呢?」在他眼中,過往彷彿有許多作品,唯作品與作品之間欠缺系統,各師各法。「在香港,尤其廣東話音樂劇,是好獨特。八十年代有好精采的港產片,有好的粵語流行曲,全世界都聽,有戲劇和音樂兩大元素,但為何本地音樂劇做不到?這幾年有指廣東話好狹(巿場小),是否要講國語,那麼過去八十年代係廢嘅咩?」一連串的反問,似乎是質疑,但更多是愛之深。「我諗我係肉緊,同忟。忟點解我哋做得唔夠好。」他總是相信,香港應該是亞洲音樂劇文化之都,因為既有深厚華夏文化,也吸收西方藝術精髓,「廣東話的九聲在音律上是適合做音樂劇,有粵劇這個唱念做打的藝術追求,也糅合西方戲劇傳統,這是香港得天獨厚的。」

說他是老套也好,固執也好,他總是堅信香港「中西交融」的優勢,「因為我們不只書寫故事,我們對普世價值很有感情,對自身價值的認同與思考。這不是音樂有幾好聽,故事有幾刁鑽,也不是回應某一個時代或事件,而是我們香港人的身份好特殊,叫得天獨厚,或者唔好彩。如果做得好,無論巿場、文化、技術,都是很好的土壤。」他認為,創作人要好好思考自己的位置。「我常常覺得香港的藝術創作,跟香港這個地的運是一樣,經常錯過了很好的時光,錯過之後面臨的事相當困難。」

《大狀王》以清朝公堂為題材,借狀師方唐鏡的故事來探討自我認識與救贖。(攝影:Carmen So)
《大狀王》以清朝公堂為題材,借狀師方唐鏡的故事來探討自我認識與救贖。(攝影:Carmen So)

如水的力量

他形容廣東話音樂劇如水。「對我來說,水無形態,多變,也是香港人的特質。我們可以好多變,點玩都得。同時對我來講,水是不能缺少的。為何那首歌、那個情節會打動人心,為何這套作品會成功,其實冇得講,有時是靠一道好溫柔的力量。」

善於音樂劇的文本編劇和歌詞創作,飛帆老是強調「腰馬合一」,用情節去推一首歌,又用歌詞緊扣情節,打動人心。《一水南天》的結尾一曲〈焚城〉,末段歌詞如此唱着:「香港泛起千尺浪/未會忘/過去有千帆往」,飛帆指:「我想最重要的是,我們不要忘記這個海港過去曾經有無數船隻南來北往,有如此深厚的歷史和感情。記住這一點,可能是我們最大的力量。」

接着歌中最後一句是:「香港有太多寄望/但願小海港繼續發光」他帶半分慨嘆說:「小島曾經是東方之珠,我用『曾經』,現在應該不是了。但我們可不可以再次成為,這我想是在我們手上面。好多嘢,歷史係會留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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