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絲與偶像間的愛、情感與勞動 地下偶像幽夜:做偶像比我做任何其他事都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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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絲與偶像間的愛、情感與勞動 地下偶像幽夜:做偶像比我做任何其他事都更幸福

29.12.2023
梁俊棋、部分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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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奏剛剛響起,台下數十支紅色熒光棒已經與地下偶像「幽夜」(Yuuya)一同準備就緒。拍掌,揮棒,呼喊,嘶吼,粉絲一邊將手中的熒光棒向前揮舞,一邊高呼着規律的應援口號。他們推*的女孩只在面前幾步之遙,近得可以看清她的髮梢隨歌曲節奏而舞動的軌跡。

這位人氣高漲的香港地下偶像,每次出場總會穿着可愛的蓬蓬裙,一副花不光身上朝氣的模樣,和粉絲見面時也掛着溫柔的笑容。不過,她付出的遠不止是台前幕後的微笑。

出道三年以來,幽夜在很長時間內都是自運營,沒有簽下經紀公司,除了自學苦練唱跳,還需要一手包辦接洽演出、安排物販(演出後粉絲付費與偶像合照、購買周邊等環節)、設計宣傳等工作,最近甚至獨立策劃了一場四小時的生誕祭(偶像生日前後的演出活動)。

在偶像道路上一往無前,這並非幽夜成長過程的寫照。在校不合羣、家庭有矛盾,她一度懷疑自我存在的意義。反而是粉絲的需要和寵愛,緊緊將她挽留在這個世界。彼此早已成為家人般的存在,她在生日這一天也最想與粉絲度過。

「做偶像很幸福,比我做任何其他事都更加幸福。我很想努力做好(偶像)這件事,想讓粉絲看到更好的自己,我想這是一個雙向奔赴。」幽夜說。

 *「推」是偶像圈術語,來自日文「推し」(oshi),意為「支持」、「推薦」

 從女僕工作收穫愛與讚美  彌補成長遺憾

「幽夜在我們看來,是一個真正的偶像。」一個並非推幽夜的粉絲這樣稱讚她,「台上唱跳、與台下互動、物販應對都好好。仲要記得晒粉絲的名字,即使你不常找她」。

記人名這項技能,在幽夜七年前到女僕餐廳兼職時就開始鍛鍊,那時她才讀中學。從小喜歡動漫、Cosplay的她,在其就讀的英文授課學校裏是小眾,難以融入身邊多數喜歡歐美流行文化的圈子。在家裏,父母經常爭吵,也幾乎不會對她有稱讚,她是在女僕餐廳才找到了心靈的棲身之處。

成為地下偶像之前,幽夜在女僕餐廳兼職了數年。
成為地下偶像之前,幽夜在女僕餐廳兼職了數年。

 女僕餐廳(Maid Café

Maid Café是指以女僕為主題的餐廳。服務生會穿着女僕的裝束,把顧客視為「主人/大小姐」。在這個由角色扮演建立的異世界,女僕通常會與顧客聊天交流,玩卡牌遊戲等等。

 根據愛好者「謝先生女僕餐廳文化研究中心」專頁顯示,香港第一間女僕餐廳是二◯◯年七月開業的「Maid Date」。截至二二二年,香港約有十五間女僕餐廳,集中在旺角、油麻地。

「第一次上女僕café的時候好像去迪士尼。這個世界好有趣,每個人跟你講話都很可愛,大家都很nice。在這裏,我也是第一次覺得,原來我做的事是有人看到的,他們(女僕和客人)會跟我講,你今天唱得比上次好,你今天跳的舞很好看。這些是我以前未擁有過的。」幽夜還反問:「你有沒有發現。在我們『地球人』的世界裏,這些正面的稱讚很少發生?」凡事講求社交邊界、等級分明、崇尚效率的現實社會,令女僕和地下偶像圈在住在地球的「一般人」眼中,恍如異世界。

十幾歲的她也想成為一個聆聽、治癒別人的女僕。為了記住每個客人,幽夜會在筆記本仔細記下對方的姓名和特點。兼職好幾年之後,愈來愈多客人專程為幽夜而來。她也因此沒有足夠時間跟每個人聊天,有時忙到只能跟對方打個招呼,拍一張合照。

地下偶像不時在女僕餐廳舉行演出,餐廳牆上掛着幽夜的簽名Cheki(即影即有)。
地下偶像不時在女僕餐廳舉行演出,餐廳牆上掛着幽夜的簽名Cheki(即影即有)。

她漸漸覺得自己很難做到理想中的女僕模樣,但也不想辜負那些願意喜歡、支持她的人。由於在女僕餐廳工作時逐漸喜歡上歌舞表演,於是在三年前,她從女僕餐廳「畢業」,轉型為專注舞台表演的地下偶像,繼續留在客人、粉絲的視線中。

出道以來,幽夜在很長時間內都是自運營,沒有經紀公司。她解釋道,香港地偶圈目前發展規模不算大,很多地偶選擇自運營,因為有能力處理原本由經紀公司負責的事務,而且在表演風格、行程安排等自由一些,也不用跟公司分成。

出道三年以來,幽夜在很長時間內都是自運營。
出道三年以來,幽夜在很長時間內都是自運營。

這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在不當偶像的日子裏,喜歡穿oversize的黑色衛衣、短褲和白色運動鞋,像很多年輕女孩一樣。只不過,她的時間表或許比其他年輕女孩都更擁擠。有時放學後,她和其他地下偶像拼租最便宜的練舞室,練上幾小時舞。舉辦自己的表演活動前,她就用家裏電腦設計海報,排節目rundown,連周邊T恤的圖案也是自己畫的。

 自運營模式

香港日系偶像經紀公司「獨樂」負責人Edmond表示,自運營模式的地下偶像個人或團體毋須跟經紀公司簽約,自行開設社交媒體賬號,設計Logo和隊服,參與日系唱跳表演活動,就可開啟地下偶像之路。地下偶像入行門檻低,成立與解散的速度也變快。

 Edmond說,自運營趨勢從疫情期間開始出現,當時香港觀眾無法外出,本地偶像獲得更多注意力;練舞室、舞台租金、音樂製作成本在疫情期間也有所降低,自營更容易獲取資源。

 被粉絲需要 確認存在意義

幽夜在今年生日的時候包場了一間女僕餐廳,與三十多個粉絲、圈內好友一起慶祝。她說,當地下偶像之後,回到女僕餐廳像是找回初心,「因為始終在live的物販,大家買多少張相券,才可以聊多少分鐘。但是在當值的時候,好像回到以前那個小的Café裏面,可以跟大家坐下來玩俄羅斯方塊,可以聊很久,這些時間對我來說真的很珍貴。」

生日這一天是周一,很多有正職的粉絲特意為她請假,有些粉絲還換上西裝出席。不管認識時間長短,幽夜都會來到每個粉絲的桌前,逐一打招呼,並蹲着送上自己的親筆簽名照片,一張張為相片包上塑料膜。

幽夜跟粉絲逐一打招呼、為其簽名,並蹲下與對方聊天。
幽夜跟粉絲逐一打招呼、為其簽名,並蹲下與對方聊天。

來到活動下場,她特意換上了一套白色禮裙為粉絲表演。有粉絲起哄說像穿着婚紗,幽夜笑着解釋:「這其實是一條公主裙。今年不知道為甚麼很多人叫我公主,其實我對於這個稱號,是很受寵若驚的。因為在之前的人生中,我一直都是女僕,沒有做過公主。現在的自己就像公主一樣,被大家捧在手心裏錫,我覺得很幸福。」

演唱完最後一首歌,粉絲為幽夜送上專門準備的花束和草莓生日蛋糕。擁擠的餐廳內,只有幽夜站着的小舞台亮着燈。台下看不清彼此,三十多把聲音,並不那麼整齊地匯聚成一首生日歌。幽夜忍住眼淚笑着:「總之謝謝大家,願意為了我出生這件事感到開心。很謝謝你們願意喜歡,我不是很喜歡的自己。」

穿上公主裙的幽夜感激粉絲陪伴支持,粉絲Raymond為她送上生日蛋糕。
穿上公主裙的幽夜感激粉絲陪伴支持,粉絲Raymond為她送上生日蛋糕。

後來幽夜跟記者說,她在認識粉絲之前,都不太期待自己的生日,「沒有人為了我出生這件事感到開心」。由於在學校不合羣,與家庭也有矛盾,她高中有段時間抑鬱狀況很嚴重,一度不想生存下去,「但是每個禮拜見到(粉絲)他們,他們都會跟我說,『好掛住你呀,我今個禮拜返工點樣,你今個禮拜點呀?』原來在這個地方還有人需要我,原來我的存在並不是沒有意義。就是因為有他們,我先捱過最絕望的時期」。

比起幽夜自己,粉絲更加緊張和期待她的生日。她清楚記得第一年在女僕餐廳度過的生日,當日收到了五、六個生日蛋糕,每個都吃了一口。「可能有人會覺得奇怪,(大家)生日可能會想跟朋友或家人過。但因為我的生活不是很豐富,大部分時間在練習和表演,我的粉絲對我來說,就是接觸最多的人,就好像家人一樣的存在。」幽夜說。

 粉絲: 幽夜是「信仰」般的存在  教他打開自己

幽夜生日會所在的女僕餐廳只有十多張雙人枱大小,但在幽夜表演時,桌子之間的狹窄過道裏依然擠着幾個粉絲,坐着為幽夜振臂打call(表演舞蹈或打氣動作以應援偶像),其中一位喊得很大聲的粉絲叫「淋汥汥」。

他從幽夜當女僕開始,就一直支持她。幽夜轉型為地下偶像後,每場表演和活動也總會見到淋汥汥的身影。他的熒光棒也最容易辨認,因為長度通常是一般熒光棒的四五倍。

「幽夜像是我信仰的存在,旁人聽起來好像有點吹大了,但我自己的的確確是這麼想。是她給動力我,支撐我去做現在所有的事」。淋汥汥說,他六年前認識幽夜時,正值是自己的低潮期,因為某次爭執,他與圈內大部分朋友都不再聯絡。那段時間心情很壓抑,明明工作不算很累,但做甚麼都提不起勁。

偶然在女僕餐廳認識幽夜後,一開始只是聊聊共同興趣,分享日常生活。相處時間漸長,淋汥汥感覺與幽夜建立了一種特殊的默契。「有時我在story發了一張圖片,附上一句歌詞,她就能感覺到我的不開心,然後來關心我。」淋汥汥努力地拼湊用詞:「其實她沒有做過很特別的事,只是很用心聽我講心事,令到我——就是叫做打返開自己。」

淋汥汥為幽夜穿上了家裏唯一一套襯衫西褲,鄭重其事。
淋汥汥為幽夜穿上了家裏唯一一套襯衫西褲,鄭重其事。

淋汥汥還有一個特別的愛好,就是喜歡哥斯拉,他家裏有很多哥斯拉模型。「小時候單純喜歡怪獸,覺得哥斯拉好型,從未被超人打低過。」不過他一直不敢與別人分享,因為讀書時偶然與同學提起,就被嘲笑到畢業。但在幽夜的粉絲羣體裏,沒有人會覺得這個愛好奇怪,淋汥汥還遇到嘗試了解甚至欣賞的朋友。幽夜有時看見哥斯拉的帖文和影片,還會想起淋汥汥可能會喜歡,就隨手分享給他看。

也正是因為共同喜歡幽夜,淋汥汥在女僕餐廳與演出現場結識了一班新朋友。今年萬聖節,他們與幽夜到海洋公園玩,並裝扮一番。有小朋友經過時會看着淋汥汥,他也轉過頭望着小朋友問:「你是不是想跟我合照?」淋汥汥笑着說:「他們現在經常都笑我,從i人(在MBTI性格測試中代表內向)變成社交恐怖分子。」

 

偶像笑容背後  看不見的情緒勞動

粉絲除了在演出的物販環節、女僕餐廳等場合與她近距離聊天,也經常在社交媒體發表觀看感言,稱讚幽夜的舞台魅力。對於粉絲提到她的帖文,幽夜幾乎每條都會轉發,Instagram限時動態長期是三、四十條,不少是深夜凌晨才發送的。若粉絲給她留言抱怨最近上班、生活的不如意,幽夜也會立刻留言安慰。

不同於傳統明星,地下偶像與粉絲距離很近,不僅要在台上保持最好狀態,盡量收起負面情緒,下台後也要對粉絲積極關懷,其背後付出了大量看不見的「情緒勞動」(Emotional Labor)。

幽夜粉絲在吃飯前會將食物與Cheki合照,像是偶像陪伴在身邊。(圖片受訪者提供)
幽夜粉絲在吃飯前會將食物與Cheki合照,像是偶像陪伴在身邊。(圖片受訪者提供)

情緒勞動一詞由美國社會學家霍奇查爾德(Arlie Hochschild)於一九八三年提出,主要指員工工作時需要壓抑負面情緒,調整面部表情和身體語言來符合職業期待,這在服務業尤為嚴重。在粉絲文化研究中,情緒勞動也常常用作闡釋偶像的職業付出。

記者問幽夜在做偶像時最辛苦的事是甚麼,她說了很多關於舞台表現、人際應對的自我懷疑,總是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花費大量時間體力練舞,照顧眾多粉絲需要,這些不辛苦嗎?」記者問。幽夜卻連忙搖頭:「因為做偶像是我很喜歡的事,你為了很喜歡的東西去付出,其實不會覺得辛苦。」

她也承認,做偶像一樣會有累的時候,例如觀眾減少了,舞台發揮不好,兼顧學業壓力很大等等。但當她氣餒,甚至想放棄的時候,會打開家裏的一箱「寶物」看看。

粉絲的信如同寶物,幽夜說如果家裏失火,她會首先帶走信件而非錢包。
粉絲的信如同寶物,幽夜說如果家裏失火,她會首先帶走信件而非錢包。

箱子裏面裝着這六、七年來粉絲給她寫的信。其中一封信寫道:「雖然知道幽夜想讓大家看到最好狀態的自己,但就算在不努力、不打扮的日子裏,幽夜都很可愛,所以不要勉強自己。」

信上有些字化開了,因為幽夜當年看信的時候忍不住流淚。她當時身體不是很好,聲音也出現狀況,上台表演會有些吃力,雖力求各方面做到極致,但也會有脆弱的時候。

粉絲的信對幽夜來說,如同寶物。
粉絲的信對幽夜來說,如同寶物。

「不是說偶像就是完美的,但是作為偶像,你總是希望將自己最好的一面給粉絲。很累、很想放棄的時候,我就會拿出這些信來看,會記得他們這麼支持我,我沒理由那麼容易放棄。」幽夜說着,眼也紅了。粉絲的喜愛和支持既是幽夜最初成為偶像的原因,也是繼續下去的理由。

「做偶像很幸福,比我做任何其他事都更加幸福。他們的喜歡很純粹,我喜歡你,想在下一場表演見到你,所以願意給錢支持你繼續做偶像。我作為偶像的心情就是,我很想努力做好(偶像)這件事,想讓他們看到更好的自己,我想這是一個雙向奔赴。」幽夜說。

 

課金買愛 ╳ 互取互需? 地下偶像圈的爭議與偏見

在香港,無論是成為偶像,或追偶像,皆面對不少質疑及既定印象。外界對追偶像行為的主要疑問,就是當中的價值及消費關係。淋汥汥說,去看一次地下偶像幽夜的演出,四、五百元都是等閒,一半是入場費,一半是課金(通常是買Cheki)。

由於香港地下偶像很少自辦專場演出,她們受邀參加或合辦拼盤演出時,均沒有演出費,主要收入來源是物販時間與粉絲合照Cheki,這也成為粉絲支持偶像留在舞台的最主要方式。當粉絲花了一筆金錢,累積至數十、甚至數百張合照時,這種支持行為難以獲得身邊人理解。

在幽夜生誕祭上,粉絲Lift起為她應援。
在幽夜生誕祭上,粉絲Lift起為她應援。

「嘥錢無謂啦,冇意義啊。」淋汥汥的爸媽經常這樣評價他的支持行為,他為此感到遺憾:「我好難在家可以分享到,我在這個圈得到的快樂同喜悅。」

外界也常質疑粉絲與偶像建立的情感關係建基於「課金」之上,並批判粉絲盲目消費。「香港地有咩係唔使用錢去建立嘅?再理想的事都是要花錢和時間去經營。」幽夜粉絲Raymond說。他認為,追星是需要被尊重的個人選擇。

從事金融業的Raymond,在支持幽夜之外,也追很多地上明星,單是香港的明星Fans Club也加入了四、五十個。偶像對他來說是一個精神寄託,「因為始終生活壓力大,想找些事情去放鬆。見到偶像努力完成自己的夢想,在舞台上表演,你也會開心。而且你為偶像付出之後,如果對方喜歡,你也會有成就感」。

粉絲買一張相券便可與偶像拍一張Cheki,並且聊天一分鐘。
粉絲買一張相券便可與偶像拍一張Cheki,並且聊天一分鐘。

與地下偶像拍一張合照要花費六十至八十元不等,這個價格對於一張輕飄飄的即影即有來說看似偏貴。「很多做偶像的人都係貼住(錢)做,或者剛剛夠付練舞室的錢,不是個個都賺到好多錢。」幽夜說,同時地下偶像為工作付出的成本、時間也比外界想像中多。「練舞室時租通常六、七十蚊,一個禮拜練三日,一個月都花費不少。還有很多其他支出呢,買演出服要錢,也要(花時間)聯絡活動主辦(接演出)。大家都有付出努力,所以我覺得絕對沒有『呃』嘅成分」。

幽夜也認為,雖然地下偶像需要粉絲課金去支持,但彼此的情感並非可以用金錢衡量。幽夜有些中學生粉絲可能每次只買一、兩張Cheki,但價錢其實相當於自己三、四天的飯錢。有些粉絲並不在香港,平時買不到Cheki或者周邊,但每當她發帖預告演出,或是出了一首新Cover(翻唱歌曲),他們都會主動分享。這些支持在幽夜心裏都很有重量,並非課金愈多、愛愈多。

除了粉絲, 偶像本身也在承受很多偏見。「可能在我讀中學的時期,大家對ACG、女僕或者地下偶像圈的印象都不是很好,大家可能覺得是毒男(才喜歡),又或者覺得裏面的女生是讀不成書才去做,是靠樣子、賣肉賺錢,我不想讓人有這種感覺。」幽夜說。她現在其實還是一名大學生,同時兼顧兩者壓力很大,圈內很多女孩因此放棄學業。她目前靠偶像工作的收入可以支持生活,很多人也問她為何還要繼續讀書。

「偶像不是可以做一輩子的工作,讀書對我來說是未來的一個保障。」幽夜清楚地知道地下偶像是吃青春飯、職業是有壽命的,人氣也瞬息萬變。不過,她仍對做偶像這件事很堅定:「我也想證明給自己看,想給其他人看,我做得到。我不是因為沒得選擇才當偶像,不是靠樣子賺錢。而是我選擇了要當偶像,我想把我的時間放在這件事上。」

幽夜在生誕祭上表演,粉絲為她打call應援。
幽夜在生誕祭上表演,粉絲為她打call應援。
梁俊棋、部分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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