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蓆 憤怒 非黑即白 反俄情緒 尋找生活小確幸 烏克蘭治療師:非常時期 以上都是一種正當的自我防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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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蓆 憤怒 非黑即白 反俄情緒 尋找生活小確幸 烏克蘭治療師:非常時期 以上都是一種正當的自我防衛

15.08.2023
專題組
法新社 網絡圖片
八月十三日,烏克蘭人在首都基輔一間後院酒吧跳舞。戰爭雖然持續,但生活需要盡量維持。

【憤怒與追尋幸福並存】烏克蘭戰爭持續。烏克蘭整個社會都需要各種治療,連專門負責治療求診者悲傷、憤怒、恐懼、愧疚、孤獨和無力感的心理治療師,也面對「能醫不自醫」的處境。

BBC訪問了一羣烏克蘭治療師,他們每兩周透過網絡聚會一次,互相支援,期間兩名身處倫敦的治療師亦會介入。

其中一名二十幾歲、修讀心理學的成員 Larysa(化名)說:「我完全中斷了我和所有俄羅斯人的關係,因為我很憤怒,再也無法保持以前那種關係。」

八月十三日,烏克蘭人在首都基輔一間後院酒吧跳舞。戰爭雖然持續,但生活需要盡量維持。
八月十三日,烏克蘭人在首都基輔一間後院酒吧跳舞。戰爭雖然持續,但生活需要盡量維持。

大是大非 一定要選邊站

「這就好像兩張椅子中間有一條空隙,你一定要選其中一張椅子坐。」另一名成員、四十七歲的治療師Svetlana Koval說:「我不得不跟一些俄羅斯同事說再見,我不能和他們一起工作,因為他們做錯了,他們無法分辨善惡。」

反俄情緒顯得很普遍,有成員表示:「他們一邊贊成暴力,一邊還能跟受害人一起工作?」

有些治療師成員提議,應該把矛頭指向俄羅斯總統普京和入侵烏克蘭的軍隊,而不是來自俄羅斯的同事。但同時也有成員指出,在遇到非常危險的時候,「非黑即白」的想法有助人們渡過困境。

小確幸並非微不足道

四十五歲的治療師Inna Pochtaruk提到自己的感覺,她笑說:「每次停電,我就會不期然地開始說髒話。」她解釋,憤怒是採取行動的能量,而這種自我表達的方式其實是健康的,可說是一種自我防衞方法。

Svetlana Koval說:「最難忍受的是長期而全面的死亡威脅。」因為戰爭,她逃離了家園,與媽媽分隔,儘管兩母女不時聯繫,但每次對話之後總是感到絕望。世局不以人的主觀意志轉移,她只能透過嗜好、治療和應對機制,讓自己「存活」下來。她跳了社交舞兩年,「不幸的是,這附近的男人不多」。說笑背後的真相是,很多男人都上了戰場。

治療師成員認為,困難時期,那些「小確幸」並非微不足道,瑜伽,園藝,喝茶,成了他們最愜意的生活趣味,就像世界上其他地方的人一樣。

不過,在烏克蘭,「苦大仇深」才是當地的「主旋律」。成員表示,許多烏克蘭人認為,大家應該一起承受痛苦,在戰爭期間享樂,成了一種禁忌。

四十七歲的治療師Svetlana Koval跳了兩年社交舞。雖然很多烏克蘭人認為,戰時不應享樂,但她認為生活中的小幸福並非微不足道。
四十七歲的治療師Svetlana Koval跳了兩年社交舞。雖然很多烏克蘭人認為,戰時不應享樂,但她認為生活中的小幸福並非微不足道。

戰爭可能結束 創傷仍會持續

對治療師來說,在許多情況下,憤怒、仇恨或者以偏概全的「非黑即白」情緒,應該避免,可是,身受其害的治療師亦明白,這種情緒和想法,至少在這段時期可以讓他們「存活」。戰爭有朝一日可能結束,但留下的心理創傷可能延續好幾個世代。

Svetlana說:「我們會贏,我們只是需要更多時間,但我其實不知道,我們還需要多長時間。」她補充說:「我唯一擁有的武器,就只有知識而已。」

義務幫人 才感到自己也是個人

成員提供的治療,目前都是免費的,因為那些受戰爭折磨、需要治療的人根本無法負擔治療費用。所以很多成員都無法從提供治療中得到本來有的收入。Inna Pochtaruk是少數獲得機構聘用的全職治療師,對象是青少年,需求太大,工作排得密密麻麻,她坦言,每兩周的聚會她可能要暫時告別。

她說,忙碌的工作,不會使她感到疲累,反而讓她精神抖擻,因為她喜歡這份工作。「昨天我帶領了一個小組,之後,我直到晚上十一時,仍不斷收到他們的感謝短訊。」

Larysa目前替國際雜誌和品牌做圖片編輯維持生計,她成立的心理治療機構,幾乎不收費用,她丈夫笑說,這不但賺不到錢,還會蝕本。她說:「好在丈夫還有一份穩定的工作,而且我們在戰爭之前有一些積蓄。」

她認為,給有需要的人提供避難的地方是一種人道精神,「這正是我們和攻擊我們的人不同之處」。「當我幫人的時候,我才感受到做人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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