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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二汶.如是我汶

林二汶:鋼線

專欄
2022.10.07
撰文:林二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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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說人生很多高低起落。

雖然「高低起落」這四個字讀起來很大器,簡簡單單的就形容了人生,畫面清晰言簡意駭,但說出來卻很籠統,淡而無味。特別在這個講求一切說話都要很「Juicy」的時代,「高低起落」這本應該迂迴曲折的四個字,居然變成了一條左耳入右耳出的直線。

為什麼突然為這四個如此普通的字感慨呢?

也許是因為目擊和品嘗過這幾個字的重量,記得裏面的震撼、喘氣、心跳、高興、落寞、不確定、難以置信、心寒、心碎、狂喜、感動、感恩、言不由衷、失望、堅持、汗水、想哭、想笑…… 一切你可以經歷到的情緒,「高低起落」這四個字也將其囊括了。真正有重量的,也許不是這幾個字,而是這幾個字所表達的路程,最重要的是裏面讓你會經歷到的情緒。回望過去,原來走人生的路,與其用「走路」來形容,倒不如將其形容為「踩鋼線」。

如果我們用踩鋼線來形容人生的旅程,那麼「高低起落」這四字所提供的畫面還有所帶來的感受,就更讓人覺得膽戰心驚。試想想,你在踩鋼線,但這條鋼線路程中間有高低起落,這是不是更加形容得到在過程中的情緒變化?踩鋼線的過程中,真正未知的不是前路和終點,真正未知的是:你下一步是否會掉下去?回想一下,你經歷多少個千鈞一髮的瞬間,一個決定就足夠保持或摧毀平衡?你從鋼線掉下來多少次?而有多少次剛好鋼線離地面不遠?有人接住你?又有多少次看見鋼線下是萬丈深淵?我們活着,其實擁有的從來也只有當下這個瞬間,這個時刻一閃就過,做了決定就沒有辦法再回頭,塵埃落定,時間走了就是走了,剩下來的就是下一個瞬間,和上一個瞬間所做的決定而帶來的結果。通常,在下一個瞬間來臨,我們的心還會為上一個瞬間充滿感受,所以我們常常活在過去,同時對未來有期望,卻忽略了現在這個瞬間的重要。當下每一秒的決定,都是下一秒,或很久很久之後某一秒的因,而這一秒,就是上一秒,或很久之前某一秒結下的果。在如踩鋼線的過程,每一步都是影響甚深的決定。年輕的時候,體力好,在鋼線上蹦蹦跳沒問題,不怕跌不怕痛,跌倒就重新再來,跌得多,累了,也老了,你就明白每一個決定的重要和難得。

聽起來如此危險的過程,有很多人也決定走最穩的步,或者找到舒適點就乾脆停下來,看看自己可以停多久;有些人邊走邊練習,找到平衡就繼續前進,一身肌肉結實,愈走愈無懼,還有更多更多不同的過程與結局。在鋼線上經歷高低起落,聽起上來刺激多了。

寫這樣一篇文章,無非想你不要覺得人生無味,偶然在這篇文章相遇,想為你說句「努力!」共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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