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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涉的緣份

17.09.2020

音樂之外,還有驚喜,才是額外的收穫。

世上有些緣份,是「隔涉」的。不是這麼近那麼遠,是不算近,又遠唔晒,但Click。說的是我和KJ,香港音樂家黃家正。

他送來了他的最新音樂專輯,第一個驚喜,是上款之外,讀到他手寫的這句:”To What we don’t understand”。我笑了。

這就是「隔涉的緣份」和Click。就當我自己對號入座好了。

我的筆名,很多人take for granted,很少人費心去理解,而每被問到,為了省便,我都說「畢明就是筆名,沒太多意思」。其實,畢明,也是我給自己長期的反躬自省,提醒自己世上我所不懂的事,太多,常存謙卑。

論語:「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懂得就說懂得,不懂就是不懂,懂一寸就說一寸,一分不多,對於不懂的,要虛心學習,切忌不懂裝懂,恪守坦白磊落的求知態度。

不明白,非常重要,明白自己不明白,更重要。

我沒說過,我們之間沒有談過,他看懂了。是音樂以外的交流。

Plato說,”Music gives a soul to the universe, wings to the mind, flight to the imagination and life to everything”,不單如此,從來,音樂告訴我一些不知道存在的情緒,讓我發現自己不懂的東西,”expresses that which cannot be said and on which it is impossible to be silent.”

說隔涉,因為自他十九歲時我們一起喝過一杯咖啡,之後基本上都是網上聯繫,但他從美國回港,我們先後成了本刊的同文,左鄰右里。

「生命是旅程的循環」,他的”Seasons of Life”,播放着季節的循環不息,旅程的周而復始,如他說 “Depart、Lost、Return”。說穿了,離開迷失回來,起點也是終點,見山是山,見水是水,到見山不是山,然後,見水都是水,回到起點,復得初心。

領悟過又失去,Schubert、Scriabin和

Schumann之章,都不像我以前認識的他。曾在大會堂聽過他現場彈奏,今次的他,明顯成熟了,不是指彈奏技巧,是如何去理順和駕馭自己的激情,油門與軚盤之間更自如了。個人覺得”Departure”來的最細緻,Schubert Impromptu Op.90 D899,聽見遊子的尋索,一步一步又一步遠去,沒有忐忑,有自我觀照。

大概還未安於迷失,Odyssey之Lost難掩兩分躁動,渴望理解和被理解,也覺刻意。

看來時常在外的遊子,最懂得、最熟悉、細味最深的,還是什麼叫:「離開」。一切純粹出於我的私人感覺,與懂得無關,別人聽未必如此。

十一年前我寫過一篇文章,形容他是「對音樂有激情、對自我不停反省、對人生不斷反思的敏感少年,覺得他是一個很易被誤解得遍體鱗傷的孩子。Plato 說:”Know Thyself”,他一直用心去認識自己」,這看法維持不變。

前不久,為江康泉動畫《離騷幻覺》的兩首theme songs填了歌詞,上月他們的《離騷幻覺二〇二〇-序章放映音樂會》,我也參與創作了一個表演部分,寫了「旅程,是尋找,也是失去,回程未必有誰,甚至自己。」

寫的時候,還未讀到KJ的大碟文字。

隔周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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