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評】生死疲勞 香港藝評難成全職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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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評】生死疲勞 香港藝評難成全職工作?

評能有助觀眾理解作品與藝術家的脈絡,在藝術博覽會上藝評的位置卻幾近缺席。圖為西班牙雕塑家Juan Muñoz的作品《One Laughing at the Other》,觀眾舉機拍攝。
楊天帥與朋友辦的藝術雜誌《藝托邦》(Art Talk),主張打破觀看藝術的門檻,惟只辦了數期便結束。
獨立藝評人張煒森,藝評現散見《號外》與《art plus》等。
楊天帥的藝評主要刊於立場新聞的藝術版

雙重邊緣的書寫

藝評是藝術生態必不可缺的一環。像Arthur Danto此類重要的藝評人,能引進一種全新觀念,扭轉我們觀看藝術的方式。上世紀八十年代,中國藝壇經歷「八五新潮」,藝評作為推動的角色,舉足輕重。今天在網絡時代,藝評發展至怎樣的形態?香港缺乏具規模的藝術雜誌,藝評人在主流媒體書寫,面對恆久的兩難:專業的深度評論,還是應顧及讀者?網絡時代,吸引讀者的藝評大抵是搶眼的題目。

張煒森寫了藝評五年,從投稿至《信報》,逐漸發展至如《art plus》等不同園地。 寫藝評對他來說,是一種責任:「我一直也在思考自己的位置,究竟選擇成為觀眾,還是藝術家?但到了2012年,突然產生作為知識分子很大的衝擊 ── 我在喜歡的範疇裏作出過什麼貢獻。」

直言喜歡創作的Eddie沒有刻意尋找與藝術相關的工作,亦不以常規方式來介入藝術圈。藝術評論成了他的另一條迂迴彎路。藝評難成全職工作,五年來他一直在公餘時間書寫藝評,對藝評生態亦自有觀察:「在香港的環境,藝評幾乎是沒有位置。即使藝發局的香港藝術發展獎,其中評論人的獎項,視覺藝術也是缺席的。專業也包括職業,藝評在藝術機制裏卻是隱藏的位置。」他坦言, 藝術家是藝評的最大讀者羣,但如今年輕的一羣也鮮有關注藝評。

弔詭的是,如今藝術展覽多不勝數,藝術評論的空間卻愈縮愈小。藝評人同樣需要面對媒體轉型的問題。「網絡媒體衍生數個問題,首先是稿費。大家也假設藝評人在網絡媒體上寫是不用報酬,無償地販賣專業。很多人也視藝評為成為策展人的踏腳石。若專注地寫藝評,會感到很沮喪。第二,編輯的方向與位置。大眾媒體更重視點擊率,藝評更難以深化。這亦涉及:大眾需要讀的是怎樣的藝評?」Eddie認為,藝評始終需要回到作品本身,不讓作品被凌駕,同時連結此地的文化與歷史脈絡,才能開闊視野。

消除門檻?

另一位在網絡發表的藝評人楊天帥坦言, 在全球化脈絡裏的本地藝術體系,華文媒體的藝評難以受重視。畫廊亦鮮有在華文媒體上下廣告,造成藝評的版面愈來愈少的現象。

「我在立場上寫的藝評,常常惹來爭論,其他的作者會留言說『抽稿』。」訪問甫開始, 他便直道。立場新聞幾近是「來者不拒」,因此其「藝評」亦良莠不齊。曾在《信報》工作多年的他,進入網絡媒體,給予他打破門檻的機會。「立場藝術版希望能做到的是挑戰藝術的專業性,讓討論不僅僅讓藝評人或學者壟斷。 同時讓大眾平民參與、充權(empower)。至少這一刻仍是。」

這樣的宗旨,他曾在與朋友共同策劃的藝術雜誌《Art Talk》嘗試:「那時我們邀請藝術圈以外的人來談藝術,有護士、學生及銀行家,什麼人也有。方法是讓他們能以直觀感覺與觀察來跟作品對話,從而尋找自身的感受。例如覺得一件作品悶,那為什麼會覺得悶?」創新的方式只試了數期便放棄。原以打破門檻為目標,最終卻是鞏固藝術的機制:「事實上,商業畫廊很喜歡我們的做法,因為當我們打開藝術空間的民間討論,實質上是為作品抬高價錢。而我們做的,某程度上是借藝術鬧世界,漸漸不小心地成為畫廊的保護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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