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恩小學何彥輝校長:不被磚牆阻攔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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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這一年不再被偷走

銘恩小學何彥輝校長:不被磚牆阻攔前路

新界婦孺福利會基督教銘恩小學何彥輝校長

這間小學,每一樓層都有一幅壁畫,一格一格畫滿學生的自畫像,有人繪畫正經八百的自己,有人畫了一個ironman,有人是一個小豬頭‥‥‥

壁畫頂端,寫了一句:「We are perfectly different. 」,每個學生,都是獨一無二的。拾級而上,一些樓層的壁畫,卻留空成一片大色塊,或者空缺了幾格,一直未能完成。

「等待學生復課回來,繼續畫。」新界婦孺福利會基督教銘恩小學的何彥輝校長說。

一整年,全港大中小學因疫情而斷斷續續停課,這所「有時限」的小學亦無一例外;而當大家都在擔心,學生吸收知識的寶貴光陰都被偷走了,這所尚餘七年時限的快樂小學,卻知道學生的學習並沒有停擺過。

新界婦孺福利會基督教銘恩小學何彥輝校長
新界婦孺福利會基督教銘恩小學何彥輝校長

停課太久 學生忘記同窗好友

雖已一年,何校長還是有點不習慣——說的是,因為停課,學生不用返學,校園少了學生在小息的嘻戲笑聲,變得靜蠅蠅、冷清清,「的確有點失落。」

盡管有時疫情稍緩,學生能再次返學,但為保持社交距離,小息需要「限聚」,學生得分批到操場玩耍;吃小食時,需要豎起擋板在自己的坐位吃飯;老師亦不得不狠心地告誡學生 「不要拖手」;以往大夥兒攬頭攬頸的親密接觸,更是一概禁止。

一下子,校園變得有點壓抑;學生之間也變得疏離了。

一對同班好友,在新學年分了班,開學時兩人再次碰面,其中一人表現不瞅不睬,另一人很傷心,將此事告訴校長爸爸(學生對何校長的稱呼) ,何校長有天向另一位學生問道,「點解你唔睬那位同學啊?」「她是誰?我真的不記得呢!」

他說,這次疫情最大的失去,是人與人的連繫。

可他慶幸,去年初能趕及在停課前舉行全校的「中華文化周」活動,學生親手寫揮春,前往送贈獨居長者;家長則自製手工藝和賀年食品,帶到學校 還與學生一起穿上華服行花生騷,好不熱鬧,「家長給學生遞上的賀年食品時,笑得很燦爛!」

空缺了幾格的璧畫,等待學生復課回校完成。
空缺了幾格的璧畫,等待學生復課回校完成。

為教育鬆綁 學習和快樂並不對立

何校長手執教鞭二十年,曾任中文老師和課程統籌主任,在他眼中,一間學校的搭建,不單靠冰冷的磚瓦,更重要的關鍵反而是人:老師、家長和學生能一起同行。至於學生的學習,則不規限於教科書上的知識和考試成績,而是更廣義、有着更多可能性的學習方式:關顧別人、解決困難、懂得一些生活點子或手作技巧;甚至是,這些只有六、七歲的小人兒,也可以擁有改變世界的夢想,為社區出一分力,例如,親手製作貓屋給流浪貓、造甜品送給長者等。

這所在兩年前因應大埔區內小一學位需求而開辦的小學,以happy school路線推行教育改革,一直試圖為教育鬆綁,一些教學模式如「周末無功課」、「以任務代替功課」,對比起傳統學校著重操練的教學模式,更是反其道而行。這豈不會令家長卻步?實情是,他們開校以來,收生反應理想,短短時間內,已由屋邨學校搖身一變成為名校。

何校長認為,其中原因,是很多新一代家長在童年時也經歷過痛苦的填鴨式教育,他們不希望子女步其後塵,亦認同這所學校的教育理念——學習不必然是寒窗苦讀;快樂不一定會無心向學,兩者可以在一條平衡線上。

他在「快樂學習」中更有仔細的着眼點,「要有健康身體,有時間做運動,釋放精神壓力;學習有成就感,對學習有熱情,及有同儕在身邊。」至於理念實踐起來,就得靠有心老師在教學上花上心機。何校長坦言,過往學校常被標籤為「短命學校」、「哪有老師願意來教書?」,加上教學資源相對地少,老師要衝破限制,並不容易。

「有一本書叫《最後的演講》,講一個教授在退休前在大學作最後演講,他有一句說話,大意就是:當我們面前有一堵磚牆,那磚牆不是用來阻攔前路,而是測試我們有多大決心去追求理想。我時常用這句說話,勉勵老師和家長。」

開校兩年以happy school路線推行教育改革
開校兩年以happy school路線推行教育改革

疫情令學生跳出校園 自主學習

而疫情來襲,又迎來另一項挑戰。

何校長說,老師透過網上教學,較難與學生互動、留意其即時反應,故在教學上要掌握學生的學習效能,要不斷摸索,「跟老師開長長會議,商討如何應變、解難 。」比如,他們細心地設想到,停課令學生減少與人接觸,說話機會自然少之又少,便決定讓學生練習急口令,再親自拍片跟老師分享。此外,停課後,學生是否一切安好?於是,他們又想到一個有趣點子:本來由老師致電學生的「陽光電話」,倒過來由學生撥打老師提供的「不知名」電話號碼,通電時猜一猜接聽的老師是誰。

「學生打來,『喂,你是不是陳sir?』『不是,給你提示,我每天都在校門外和你打招呼啊!』『你是張sir!』,跟老師這樣對答,學生都會開心一餐,也能學習主動關心別人。」電話上,學生會跟老師閒話家常,談談最近學了些什麼,如在家中種菜、造麵包……

他說,停課無形間令學生走出學校,走出教科書的硬繃繃框架,獲取更多課堂以外的學習經驗;這變相能為教育鬆綁,亦出乎意料地跟他們的教學理念接軌,「疫情初期未有直播授課,老師預先拍下教學影片,學生再自行編配時間自主學習,影片也可以隨時停播或翻看,我們覺得是最理想的教學模式。 」

上一年,雖然學生的三次大考因停課而取消,但網上教學維持每天五課,並有定期小測,整體來說,學生的學習並沒有停擺過,「不感到時間被偷走了。」不過,他亦坦言老師隔着電子屏幕授課時,能看出學生專注力會較低,小測的階段性學習評估亦反映,停課影響學生的學習效能和進度。「其實這並沒有大問題,一來大家的進度也是減慢了,二來小學生學少一課書,識少一兩個生字,日後也會在其他地方學得到。」

他反而想到,這次疫情令電子教學發展迅速,或許預示未來教育的新方向: 學習模式是否可以實體與虛擬並行,繼續網上學習之餘,學生回校則可學習更高階的東西?

何校長說,在新一年的教學路上,他和老師仍勇往直前,不被磚牆阻攔前路。

Q:二○二○年,你會如何形容這一年?
A:充滿挑戰和限制。
Q:二○二一年,你希望怎樣過?
A:嘗試突破限制繼續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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