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梨坑村 — 採集百年務農建村史 辦導賞團、許願節 引大眾關注也連結村民 年輕救村者為守家園打一場硬仗:起碼他日有人知道石梨坑村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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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村啟示錄

石梨坑村 — 採集百年務農建村史 辦導賞團、許願節 引大眾關注也連結村民 年輕救村者為守家園打一場硬仗:起碼他日有人知道石梨坑村存在過

17.03.2023
譚志榮、部分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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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葵涌半山的石籬,十字型公屋如倒模般聳立,六十年代滿布整個山頭的寮屋已所剩無幾,位處郊野公園與城市之間的石梨坑村是僅存的例子。這條有逾百年歷史、依山而建的村落現時雖只剩約廿戶、不足一百人居住,但過百年來見盡石籬變遷,亦成為社區構成的一部分。政府欲改劃石梨坑村所在的綠化地帶興建公營房屋,城規會在改劃住宅用地首輪申述接獲八百六十份意見,當中八百五十六份屬反對聲音。在發展巨輪下,兩名在石梨坑村長大的女生,試圖力挽狂瀾。

「早晨,又喺度帶團呀?」正從樓梯下山的老村民,看到兩表姊妹葉雯和周藹銓(Kristy)在村口的信箱外準備帶領導賞團參觀村落,上前寒暄。

因為收村一事,這兩名因結婚而外遷的女生,近半年來經常回到娘家,組織行動。去年九月,她們從區議員口中得悉政府的發展計劃,迅即成立「石籬改建關注組」。除了在社交網站呼籲市民向城規會提交意見,亦舉辦導賞團介紹該村歷史和生態環境;最近,又邀請村民在燈籠上畫畫及寫上心願,然後把逐個燈籠點亮,掛在村裏不同位置。

當初的二人關注組,漸漸地,把所有命運相連的人都聚起來了。她們都感受到,人和土地的連結,原來可以很強。

得知滅村危機,二人立即成立關注組,運用自身專長和技能,試圖改變收地命運。
得知滅村危機,二人立即成立關注組,運用自身專長和技能,試圖改變收地命運。
藝術家葉雯(右)和從事土地研究工作的Kristy為兩表姊妹,一同在村裏長大。
藝術家葉雯(右)和從事土地研究工作的Kristy為兩表姊妹,一同在村裏長大。

逾百年歷史的市區農村

石梨坑村分為一、二村,連同金山村共三村同被列入發展範圍。參觀石梨坑村的導賞團在一村村口的信箱出發;登上樓梯,先後經過Kristy和葉雯的家,參觀完附近的梯田,再走到山上的廟宇七聖宮,抵達金山郊野公園邊界的引水道,然後循另一條山徑經第二村下山。途中,能碰上白鷺、野猴、甚至野豬等動物在山林出沒,亦從她們的口述中,了解到石梨坑村鮮少被記載的開村史。

依坑而建的石梨坑村,正因有水源才有人聚集,農田和房屋建在河旁,相互依存。葉雯在搜集資料期間,更發現有墓碑建於一八五○年,因此推敲清代已有人居住。二戰前及國共內戰發生後,村落湧入大量移民,大都自羅定南遷,他們從山上就地取材,取石建屋。當時村落的範圍亦遠比今天為廣,但自八十年代起經歷數次收地後,已被縮細。

站在石梨坑村的山丘,能眺望即將拆卸重建的石籬邨十一座。
站在石梨坑村的山丘,能眺望即將拆卸重建的石籬邨十一座。
在電話未普及的年代,信箱曾是村民唯一對外連繫方式。
在電話未普及的年代,信箱曾是村民唯一對外連繫方式。

上世紀七十年代是這個山頭最繁盛的歲月,石梨坑村連同金山村合共住上二千人。那時候,走進一村的斜路,你會看見前舖後居的景象;有人在家門前售賣石磨豆腐花、有人在後園養蜂,有人開山寨廠打鐵。還有更多居民從事種菜賣菜、養豬養雞,是典型的農業社會。今天的石梨坑村熱鬧不再,但仍有不少家庭留守,當中更有八、九十歲的老者,半生都在山上生活。

民政處雖在村口豎立了告示板,偏偏沒貼上任何關於改劃用地的消息。得知事件的葉雯和Kristy眼見村民似乎毫不知情,決定成立關注組,在工作以外,二人最近都把精力放在搞活動和宣傳上。觀乎關注組的社交網站專頁,帖文的製作甚具質素,葉雯聞言即笑着搶答,「我哋仲要係無糧出㗎。」

葉雯與Kristy是表姊妹關係,前者是一名藝術家,後者的工作及興趣則與土地研究有關,在關注組發揮着各自的專長和技能,一人負責繪圖、一人負責文案,熟知城規程序的Kristy負責準備文件,葉雯則以藝術形式表達,為她們的行動注入創意念頭;除了導賞團,最近關注組舉辦的許願節便是一例。從石排街村口拾級而上,可看見屋與屋之間掛滿不同色彩燈籠。

葉雯說,隨着石梨坑村面對收地的消息傳開,愈來愈多遊人特意走訪這條活像深山的城中村,「如果佢哋唔知呢度發生乜嘢事,好似對件事冇乜幫助。」她看到村口旁邊的古廟掛起很多燈籠,想起村內三間廟宇都不在改劃範圍之內。她希望藉着掛燈籠寓意「唔想拆」的祈願,又鼓勵村民在燈籠上寫寫自己的心聲,讓來訪者看到村內環境之餘,也能聽見村民的訴求和渴望。

葵涌半山昔日寮屋滿布,經歷多年發展,如今成為公營房屋為主的社區。
葵涌半山昔日寮屋滿布,經歷多年發展,如今成為公營房屋為主的社區。

開墾梯田的務農往昔 口述歷史重塑昔日面貌

導賞團除了讓外人認識村落,亦讓她們重新認識這個自覺熟悉的地方。設計導賞團路線時,Kristy曾實地走過多次,自小在石梨坑村長大的她竟也試過迷路。她漸漸察覺,自己對這條村仍有很多不認識的地方。「我哋喺度生活咗廿幾年啦,對於呢度點樣嚟,我自己都好想知道點解。以前卻冇動機知道咁深入嘅歷史,只係知道爺爺以前做乜,冇再諗呢笪地方嘅由來。我哋依家就開始去搵答案。」

作為村中年輕一代,她們成為歷史故事的承繼人,希望透過舊照加上村民的口述歷史拼砌出石梨坑村的面貌。兩人從一些老街坊,包括葉雯媽媽(即Kristy的舅母)、七十七歲的爺爺(外公)葉樹佳口中尋找答案。

關注組舉辦過多次導賞團,吸引逾百人參加。
關注組舉辦過多次導賞團,吸引逾百人參加。
配合山坡特殊地形而建的梯田,能輕易從石梨坑村裏找到。
配合山坡特殊地形而建的梯田,能輕易從石梨坑村裏找到。

爺爺曾是石梨坑村的村長,後來更成立石梨康樂組,服務整個石籬區的居民,舉辦行山、遊船河等活動,又幫小朋友組隊參加足球賽,「依家諗返,公公應該係好想服務社區。又幾似我哋依家做緊嘅嘢喎,哈哈。」Kristy笑說可能自己得到隔代遺傳。爺爺擁有中七學歷,是村內當年「最有墨水」的人,村的英文名也是由他改,特別起用village而不用慣稱的音譯Tsuen,葉雯解釋:「佢話village呢個字係有人住咁解,Tsuen係冇意義嘅,所以一定要用呢個字。」爺爺早年曾跌倒,記憶較差,但當孫女們拿出歷史相向其逐張考證,他都能給予滿意的答案。

「我全條村都熟晒,係佢哋後生嗰輩唔識。」葉雯媽媽豪邁地笑道。她是如假包換的石籬達人,在石籬邨十一座(即現時待拆的中轉屋)長大,小學便已結識葉雯爸爸。嫁入石梨坑村初期,仍需幫忙種菜割菜,每朝與婆婆以竹籮把菜擔到街市賣。種菜種花昔日在村內十分常見,老一輩想輕鬆點就種果樹,方便打理。跟香港農業史相扣,同因供港大陸菜興起,使村內的農業活動式微。小小村落,反映產業轉型蛻變,但仍可看見本地農業衰落前痕跡。住在葉雯家斜對面的四婆,平房後有一級級碧綠梯田倚着山坡。八十多歲的四婆昔日以種菜謀生,亦種過荔枝樹,後來才改種沙柑,過過日晨。

一張三十多年前的舊照,鏡頭下正是葉雯的爸爸,正在家中後園的菜田務農。
一張三十多年前的舊照,鏡頭下正是葉雯的爸爸,正在家中後園的菜田務農。
葉雯的媽媽婚後從石籬徙置區搬來石梨坑村,初時不適應農村生活,現在已對這片土地積聚深厚感情。
葉雯的媽媽婚後從石籬徙置區搬來石梨坑村,初時不適應農村生活,現在已對這片土地積聚深厚感情。
葉雯家中養了幾隻從山上走下來的「自來鴨」
葉雯家中養了幾隻從山上走下來的「自來鴨」

葉雯媽媽從石屎森林走到原始森林,初時也不怎慣農村生活;因用不慣茅廁,她寧願回娘家或附近酒樓廁所解決,笑說自己花上了三、四年才能突破心理關口。「第一年嚟係辛苦啲,初二我哋賣『樣樣齊』(新年拜祭用的菜),得嗰十一、二度,凍住啲水咁洗菜。」但她提到,自己也是捱大,幾歲便跟父親擺檔、照顧弟妹、煮飯;跟八兄弟姊妹擠在二百呎徙置區單位睡地板,十三歲才有第一張牀,「你嫁咗人哋嗰度嘛大佬。你鍾意得嗰個男人,就要跟返人哋屋企啲嘢㗎啦。」從昔日的不自在,葉雯媽媽亦愛上了這裏的生活,「成卅幾年,點會冇感情。」

於鄉村生長 與自然連結

葉雯和Kristy則有點相反,在農村長大,反而要學習適應城市生活,「我細個會好驚搭𨋢㗎。」Kristy接着也分享她經歷過的「城鄉差異」:「我係要到好大個,去到人哋屋企先知,原來廁所係可以乾濕分離。」葉雯聽後也大笑,回道:「我以前以為所有人沖完涼都係光脫脫行出嚟換衫,去到中學先知原來係會攞埋衫入去換。」她們又說,在這裏成長的孩子,對天氣特別敏感。Kristy舉例:「比如吹西北風,我哋會食正。每逢落雨,啲雨水滴落瓦頂又會好嘈,就算唔係落好誇張嘅雨,條溪都會泛濫。」一條看似平靜的溪流,打風時會衝上巨浪,葉雯形容情景像滑浪飛船,「颱風嚟到,住樓嘅人好開心好輕鬆,因為有假放,我哋就超緊張。」

Christy家的外牆被外公葉樹佳貼上一個跟某銀行標誌相像的標記,她說,外公希望為自己的房子營造特色。
Kristy家的外牆被外公葉樹佳貼上一個跟某銀行標誌相像的標記,她說,外公希望為自己的房子營造特色。
村裏掛著反對拆遷的橫額
村裏掛著反對拆遷的橫額

Kristy在學時修讀地理,因自己喜歡大自然。現在回想,覺得跟在村裏長大有關,「個人嘅connection同大自然好近。」村裏的孩子們都是通山跑、捉豹虎、在引水道游泳等等,自己也成為一個比較外向的人,笑言自己除了蛇,其他昆蟲都不會害怕,「呢度每個細路仔都係咁。」中學時被同學笑稱住在山洞的葉雯,其藝術生涯亦是由此起。因為鄉村上網較不便,繪畫成為最易接觸的靜態活動,她對藝術創作的熱情亦在那時萌芽。成為藝術家後,有段時間把家裏當成工作室,昔日的茅廁被改裝成「柴房」收藏大型作品,戶外空間則成為作畫地方,「好有一種農夫嘅感覺,因為要有日光先做到,凍得滯你又要收檔。」創作時,相伴的除了親戚養的狗,還有數隻自來鴨、偶爾爬在蕉樹上的松鼠。

在石梨坑村的成長經歷,讓她們成為今天的葉雯和Kristy。

兩表姊妹的家一上一下,相隔不遠,她們小時候是玩伴,對一起掘泥、玩石頭的情境仍存有印象。雖然二人由小學到中學都在同一間學校就讀,但因雙方年紀相差三年,人愈大接觸愈少,彼此亦過着不同生活,卻因收村危機重新走在一起,每天也不斷與對方message。

「但我哋初初成立關注組時,其實都有鬧過交,有啲conflict,在於應該做邊樣嘢先嘅考慮。」葉雯說,經過數月磨合,她們也開始知道各自身位及工作背景,能為事件加入不同的切入角度。「我覺得呢啲事係要兩個一齊做先work。」

石梨坑村跟城門郊野公園以一條引水道分隔,是葉雯與Christy兒時玩樂的地方。
石梨坑村跟城門郊野公園以一條引水道分隔,是葉雯與Christy兒時玩樂的地方。
一些石梨坑村的寮屋荒廢後被政府拆卸,騰出的空地被附近街坊闢作休憩空間,仍可發現牆身和地磚等居住痕跡。
一些石梨坑村的寮屋荒廢後被政府拆卸,騰出的空地被附近街坊闢作休憩空間,仍可發現牆身和地磚等居住痕跡。

凝聚村民 搜集故事與眼淚

Kristy因工作關係,介入過不少鄉村面臨收地的個案,現在設身處地,也能感受到同一份不安。面對普通人難以理解的城規文件,不識字、不懂上網的村民根本無從入手,她認為發展方與被影響一方的關係極不對等,「一條村,幾何會有個後生咁啱跟開土地議題,又會去城規會check文件?」兩人初時向村民轉告改劃用地的消息,村民普遍不相信,葉雯說有婆婆曾如此回應:「呢度咁斜,點起呀。」

透過舉辦許願節等活動,她們希望製造機會讓村民相聚和互訴心聲。當然,她們也深明並非每個村民都支持她們的行動。曾有老村民告訴Kristy,自己的兒子希望他能上樓(獲配公屋),希望讓政府收地安置;但亦有愈來愈多村民表態支持,更主動幫忙掛燈籠。以往跟老一輩村民鮮有溝通的二人,亦因此跟村裏的人多了互動,讓村民漸也明白她們的目的。葉雯說:「好多村民一開始唔知你班後生喺度搞乜,覺得畫燈籠係攞嚟搞,點知愈畫愈開心,留到成一點幾。可能因為見到對方寫嘅嘢,有一種感染力,畫畫都是其中一種方向讓他們表達自己。」

葉雯在自家外牆繪上壁畫,呈現村中常見的事物,包括猴子、蝴蝶、狗隻等等。
葉雯在自家外牆繪上壁畫,呈現村中常見的事物,包括猴子、蝴蝶、狗隻等等。
黃昏時分,從葉雯家中外望的景象。
黃昏時分,從葉雯家中外望的景象。

在訪問老村民搜集村落歷史的過程,葉雯發覺自己愈問,對方愈願意講得更多,「有啲三、四代人喺度住嘅老人家,第一次搵佢傾偈,佢邊回憶佢自己係點樣嚟(呢條村),眼有淚光。佢半生都係喺度捱出嚟。」Kristy接道:「但講講吓又好開心,可能平時冇乜人問佢哋呢啲嘢。」這些老人家說的是歷史,亦是其人生傳記。

在一月第一輪申述限期前夕,她們每日活像打仗般,除了忙於整理村民的申述資料,趕在截止時間前交表,還要找更多人幫忙參與表達意見,葉雯的媽媽也自動自覺,在通訊錄找來幼稚園同學、公司同事等,呼籲對方填表。忙完第一輪申述,接着舉辦導賞團、許願節,又要活躍於社交媒體以吸引公眾關注,趁第二輪公眾申述在三月下旬截止前讓更多人再次參與表態。

即使留不住村 也能留住記憶

為了保住石梨坑村,她們願意付出更多時間、心力。可另一方面,Kristy亦很明白,她們的努力不一定換來理想結果,「正正係因為我好清楚土地嘅嘢,我聽太多呢啲故仔,我係好糾結,糾結在我知道個賽果。」葉雯也淡淡地道,估計收地滅村的可能性有六、七成。事實上,翻查過往寮屋被收地的案例,近二十年唯一逆權成功例子,只得一條馬鞍山村。

三月初,當第二輪申述還未結束,發展計劃仍未正式敲定上馬,她們卻已收到地政總署來信,通知房子的預計清拆遷出日期不早於二五年第三季。當局已按照既定程序於去年底在發展範圍進行人口凍結,並將進行安置及特惠補償的資格審核工作。

葉雯和Christy等一行人,傍晚來到石排街的村口把燈籠掛上、點亮。亮起的燈籠,代表她們守護這條村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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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葉雯提起一件事。在成立關注組初期,她曾在Google搜尋石梨坑村的相關新聞,結果只得一篇報道,是自己數年前以藝術家身份受訪,介紹在家中作畫的點滴。

「就算真係拆,我哋都覺得要有翻一個record,當我哋摷番啲歷史嘢,某個意義底下,起碼最後都係有啲嘢留低。」她們都不願讓石梨坑村無聲無色消失。Kristy認為,不論是為村民,還是為自己在這裏札根多年的家族,都應留下一個記錄,因為她們這種生活模式和形態在今時今日的市區,是難得一見,「甚至喺某程度上,都係代表到一代人嘅生活,嗰種紀錄係⋯⋯我唔想政府嚟拆我嘅時候,佢覺得呢度乜嘢都冇。呢度唔係乜人都冇,係有人會受到影響,而正正就係發展嘅代價,影響到嘅環境、人與人之間嘅脈絡、同社區嘅連繫,嗰啲都係重要嘅東西。起碼他日都有人知道石梨坑村係存在過。」

她曾想像過,若果石梨坑村敵不過推土機,最後變成一個地盤,自己應該不敢重遊舊地,「佢會係一個創傷⋯⋯我唔係幾想像到一個住咗廿幾年嘅地方,有一日我會返唔到屋企。」

「我就掉返轉,我係諗都唔會諗嘅,唔俾自己諗,做咗依家可以做嘅嘢先,乜都盡做。至少件事發生咗後,老咗喇,唔會後悔自己冇努力過、冇試過。」葉雯頓了一下,續說道:「唔知會唔會成功㗎,但有啲播種嘅心態,即使我哋今次可能失敗都好,但都係俾到一個示範人哋。就算睇唔到成功嘅燈光,我哋都會好努力咁去做。」

葉雯繪畫的石梨坑村地圖,當中可見她跟Kristy各自的家和一塊綠油油的梯田。
葉雯繪畫的石梨坑村地圖,當中可見她跟Kristy各自的家和一塊綠油油的梯田。

在跟發展角力的過程中,她們有向早前成功抵抗改劃用地的馬鞍山村關注組取經。Kristy亦同意,說每一條遭逢收地危機的村,也像在為下一條村帶來救村經驗,如同前人種樹後人乘涼,「喺依家呢刻,可能我哋都係一個前人。而城規會嘅輸贏,亦未必係final answer。相信最後一刻會有答案,成功與否自有定論。」

說罷,兩人又走到葉雯的家,忙着準備翌日另一場導賞團的物資。初春的天氣漸漸和暖,卻又不算太熱,趁着還有日光,葉雯把檯櫈、紙筆和顏料拿出屋外,繼續繪製導賞團的地圖;Kristy則從表姊家翻出舊照,拿到屋外整理。她們特別珍惜踏在這片土地上的時間。

想起在導賞團聽過的一番話:石梨坑村之所以是石梨坑村,因為這裏有石梨坑村的村民,和石梨坑村的土地。

譚志榮、部分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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