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龍逝世五十年：一種精神的延續】獲封「女版李小龍」稱號感光榮 武打女星司徒鈺芸被偶像啟發愛上習武、闖蕩荷里活 追隨龍哥金句活出「be water」人生
在搜尋引擎打上「女」和「李小龍」，所得結果會是武打女星司徒鈺芸（JuJu）的個人資料和相關報導。三十四歲的她出道十多年，參演過許多本地和荷里活動作片；更為人熟知的，或許正是「女版李小龍」這個稱號。早年，在演藝圈嶄露頭角的JuJu以其雙節棍功夫聞名，自不然讓傳媒聯想到李小龍。她坦言，這稱號當時讓她受寵若驚：「第一次聽到，覺得，嘩，會唔會太勁。」
這個稱號帶給她更多的，是鼓舞。事實上，李小龍一直是她從小到大的偶像，沒有李小龍，JuJu的人生並不會與武術連繫起來。打從學功夫的一刻到後來加入影壇，李小龍彷彿成為了她的人生教練，讓她一直以其做人哲學作參照。她仿效了李小龍以目標為本的性格，在每一個人生階段也為自己設立目標，亦嘗試將李小龍的名言套用在日常當中，以水的姿態適應面前遇上的不同障礙。「既然我有呢個稱號，更加唔可以失禮佢，更加要努力去行武打演員呢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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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般武藝 從雙節棍開始
JuJu的成長背景跟李小龍也有點相似。在香港出生的她，小時候隨着家人在美國和香港兩邊走，成長階段裏吸收兩地文化。作為家中幼女，她媽媽本寄望她能找一份穩定的文職，結果她大學選讀了戲劇，畢業後當上了武打演員，與家人的期望截然不同。
「我係屋企入面唯一一個有接觸武術嘅人。」JuJu笑說自己小時候有點過度活躍。她比姐姐好動，在學武術前也有學習舞蹈等較好動的活動，又很喜歡跟着父親看動作電影的錄影帶，亦因此讓她認識到李小龍這個人。「我記得第一次睇到佢拔雙節棍出嚟就覺得好得意。我自己會攞兩把間尺，中間串條鏈綁埋一齊，自製雙節棍嚟學佢嘅動作。」每次看完電影中的動作場面，JuJu還會在家中模仿一次，從沙發跳到茶几，再從茶几跳回沙發，試過因此撞爛家中擺設。「呢啲事令到我屋企人覺得，應該都要送我去學功夫。」
JuJu先後學過柔道、空手道、洪拳、詠春、跆拳道、泰拳等多種武術，二○一四年曾代表香港出賽，勇奪國際跆拳道聯盟亞洲賽銅牌。流汗、受傷、痛楚，對她而言已成了等閒事。對武術著迷，李小龍佔了部分因素，而李小龍在影壇的成就，更推動到她決心走武打演員的這一條路，成為她的啟蒙老師。
武功之外 李小龍一直陪伴在她身邊
雖然JuJu跟李小龍身處於不一樣的時空，但李小龍卻好像一直在她身邊陪着她走每一步。「有時我會Google好多李小龍嘅嘢去睇，亦都翻睇好多佢嘅電影、佢嘅訪問，佢有好多說話都成為咗我嘅動力。」
李小龍的拳速快得攝影機無法拍下而教人津津樂道，除此，他也為世人留下許多充滿智慧的金句和思想。JuJu說，隨着對李小龍的認識加深，發現他一些理念和自己看法相似，自己亦漸漸被他啟發。她提到，李小龍是一個很goal driven（目標導向）的人，當訂立了目標便會向着那方向邁進。「佢喺未成名嘅時候，都已經寫咗一封信俾自己，話要成為一個最高片酬華人影星；我覺得set goal係好緊要嘅，我因為鍾意做運動，令到我有個目標我就去做。」
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拜師學功夫講求對門派的從一而終，一個師傅跟一世。李小龍的出現卻打破了這種規則。「李小龍係學好多種唔同嘅武術嘅，佢自己亦都識好多嘢，我覺得作為一個全面嘅武術家、一個武打演員，係緊要嘅，係因為佢令到我接觸好多唔同嘅武功。」在那盛行單一武術領域訓練的年代，李小龍提倡集各家大成，將各門各派的優點融會貫通應用在格鬥上，革新武術界，因此他亦被後世美名為MMA（Mixed Martial Arts）之父。
Be Water 隨形而變 本質不變
說到融會貫通，JuJu想起李小龍一句為人熟悉的金句 — be water my friend。後世將這句話普遍解讀成不要限制自己框死自己，要在不同時候作出相應的變化，既柔且剛正是水的形態。她認為，be water與前者其實不謀而合。「嗰種變通唔淨只係喺功夫上展現，你對每個人嘅處事態度、做人、對人，你都可能要有所改變，因應唔同情況去做最好嘅方法出嚟，我覺得特別係依家呢個社會係好需要，要識得變化，隨住唔同嘅時勢換mode。」
Be water的道理，或多或少地在JuJu的演藝路上實踐。她回想十多年前在荷里活出道時走過的起伏跌宕；在那年頭，當地影視圈給予亞洲人的角色並不多，因此，她在美國修畢戲劇後便毅然回港，嘗試涉獵不同演藝工作，演戲、唱歌、甚至寫作，通統試過。「我覺得水就係會流去唔同地方，即係邊度俾機會你，俾個空位你，咪流過去。水係Keep going嘅，唔會停㗎嘛。」
員Tony Jaa（右圖左二）合演《柔道煞星》。
即使曾在荷里活發展遇上樽頸，她始終沒有放棄成為國際武打女星的心願。與楊紫瓊與甄子丹一同演出動作片《臥虎藏龍之青冥寶劍》是JuJu演藝生涯的轉捩點，她憑片中角色「湘西無影鏢」獲取更高知名度，使她成功重返荷里活，近年接拍了不少影視作品，包括科幻動作片《柔道煞星》等等。她說，自己在畢業時像李小龍一樣，在日記寫下目標：「我希望係可以做一個傑出嘅藝人，一個可以影響其他人嘅演藝人。我唔會話個目標係非常清楚，但起碼我肯定咗自己係鍾意演藝嘅，同埋定下咗一個決心。」
為女性發聲 對抗歧視
事實上，李小龍在美國發展的路也並不平坦，特別在上世紀種族歧視仍然盛行的時代，作為華人演員，面對的阻力自比現時更大。JuJu表示，現時不同種族的演員的確能在荷里活獲得相對平等的機會，但女性在影圈的地位是另一樣值得關切的事。
以她接拍動作片的經驗，她仍感受到電影多以男性角色為主導，而武術指導在策劃女生的動作時亦通常會設計得比較簡單，但她覺得，女生一樣能勝任更艱深的動作場面。「李小龍係一個好有正義感嘅人，喺佢嗰個年代，佢會fight for racism。依家我喺呢個年代，都應該挺身fight for女仔嘅right，點樣可以令女打星有多啲機會，take一個更好嘅role。」
她深信，這些改變都需要靠自己踏出第一步。拍攝動作戲時，她都會向武指主動提出參與設計動作，亦會要求不用替身試位。「佢哋話演員唔會度招㗎喎，我就話，俾我度啦，呢個係我自己做嘅動作，唔使替身喇，因為啲招數我一路做嘅時候可以一路改。即係我要自己show俾佢睇，我係做到嘅，我唔止識打，仲要打得好，先至可以earn到人哋俾我嘅respect。」
自己攞苦嚟辛 就係武學
有傳李小龍每天練功七至八小時。他的勤力也成為了JuJu的榜樣。「Bruce Lee之前都有講話佢唔驚練一萬腳唔同踢法嘅人，佢驚嘅係一種踢法練一萬次嘅人。」她說自己不會浪費等候下一部戲開拍的空檔，除了每天鍛鍊，也會邀約三五知己排戲練演技。「功夫係要擺時間去浸淫，係要用好長時間嘅訓練先會做到出嚟嘅，演技亦都要。所以唔係話你求其有個靚女，打幾吓就可以做打女，如果唔係就唔會有李小龍啦。」
今天的JuJu可說是小有成就，與自己訂立的目標距離更貼近，背後當然要付出血和汗。她笑說，當初媽媽不知道自己打泰拳，惟有穿上長袖遮蓋傷痕，怎料她還是從報紙上發現自己有份參賽。「媽咪成日都話我自己攞苦嚟辛，但武術係我鍾意嘅嘢，我覺得好緊要，人生就係要有一個屬於自己嘅目標。」
「女版李小龍」這稱號，不止是流於表面地描繪她揮舞雙節棍的畫面，也反映她跟隨李小龍的處世哲學，活出一個屬於自己的武藝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