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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國亮.連載小說

甘國亮:你都有今日——骨肉可遇不可求

專欄
2021.09.25
撰文:甘國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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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孝活同阿Pam趁有空檔在利物浦或附近其他東南西北歐註冊,快過打針,但要之之助助成個月,才獲批法定文件。再三試探,親家鄺大姐對大馬心如止水,就算女兒女婿落盡嘴頭,在吉隆坡擺國宴,她都不為所動。遠方天奴叔還報平安,岳圖仔的傷勢復元得快,會行會走,就跳上飛機來探望三十年前把他帶來這個世界的娘親,農場的蓋老闆,還委以重任,到時這個後生仔,做代表去相幾隻運去吉隆坡飼養的馬匹,相信又是哎吔家姊推波助瀾的功勞。鄺大姐吞完一粒又一粒定心丸,反過來勸一對鴛鴦平心靜氣先回去一轉,資助更多自力更生的下一代,過去的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我算一算由離開大馬至今,訂到再回去的班機,總共不夠一百個小時,用我細個會行走時,常用的擦紙膠,就任何生離死別,烏煙瘴氣,深仇大恨,不必太用力,不會擦到紙都穿,就一乾二淨。反問一句,是否太快脆,太容易?

我又贈多一個花名給孝活的老婆,叫她家嫂Pam,「你兩公婆返到去,想唔想即刻就大鑼大鼓結婚先?」

「我哋兩個唔係驚外面啲人,話個後母都未知葬咗未,就咁開心擺酒添,我開始唔抵得我爹哋都當……Howard你點形容佢?」

「我唔係刻薄,我話佢好似執身彩咁,身邊個老婆啱啱死咗,但阿天奴叔就唔抵得,手機話俾我哋知,平時收埋個二奶,已經猛追要知Pam老竇班機幾時到,要親身去接機,驚執輸……」

「既然今次我哋樣樣咁順利,我想同Howard有幾件事,都用多啲時間做好佢,農場嗰邊,阿汽水蓋Uncle讚我細佬Octo好踏實,唔似而家大城嗰啲後生仔,」

「我哋又丟低咗同奧斯陸嗰壇種子基金,要擺多啲時間返嚟,蓋Uncle話開間公司喺倫敦,等天奴叔個仔,我舅仔Octo,輪流飛過嚟學做吓生意,見多啲佢兩姊弟嘅媽咪……」

「得啦得啦,查家宅咁,Family tree個表咁呀……」

「我同阿Maria姐姐喺電話都笑到唔曉收聲,我同Howard兩個,可能同你哋兩個一樣,成日話去正式註冊,結果都唔使咁做。」

「咁咪好囉,成世都冇做,結果成世都喺埋一齊……」

「咁一陣順路仲去唔去申請咗註冊先?」兩個邊行邊打茄輪,當我係路人。

忽然我想起前日的餃子,又直筆去了中國城,「親家老爺,唔好意思叫老晒,今日啲餃子煎得過咗火位,我俾杯牛蒡杞子茶過你飲,冇咁熱氣……」

「你好彩,成三十年,有個仔可以自食其力到今日。」

「我……我其實係知道……嗰陣……係阿天奴哥有份救番我個仔,但如果跟咗我,更加冇好日子過……係你嘅,就係你嘅……」

「咁就係,你個女婿,自細都好憎我,覺得我唔錫佢,大咗仲特登冇晒聯絡……成四十歲人突然返嚟見我,我同佢,好似唔可以冇咗對方咁,唔怕失禮話你知,我咁老先至破產……但有番個仔,冇嘢開心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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