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家輝相隔二十年重返電視劇舞台,在劇集《絕命法官》與胡杏兒合作,飾演「黑化法官」,角色極具挑戰性,他稱二十集的劇本,對白不能多,亦不可改,令他回想起當年拍電影《大事件》,導演杜琪峯對他的啟發,演出前要準備充足,做好心理準備。
入行六年的周漢寧,作為新人,有機會跟影帝家輝合作,他坦言把握機會在現場「偷師」,一埋位就博到盡。
拍劇和電影不同,家輝坦言辛苦,不過就過足戲癮,「例如要看二十集劇本,你已經是乘以二十,但錢又沒有乘二十,哈哈!二十集的劇本,沒可能全部記得,自己要下些功夫,看的次數要更多,可能要做很多筆記,那段期間我沒事做,會在房裏死記爛記,我擺晒陣,塗改液、間尺、熒光筆、老花眼鏡放齊枱面,每天好似大學教授咁!雖然辛苦,但拍劇是過足戲癮,因為場口比電影多。」
周漢寧在劇中飾演張兆輝的外甥,與張兆輝對手戲較多,與張家輝只有一場,問他與影帝合作,會否緊張?他坦言:「第一次對戲的時候,我心諗會怎樣?但其實那一種專業,就是你一去到現場,你就要係!拍攝的節奏很快,你沒有時間去緊張,就係Action,去!」家輝亦同意說:「因為很多人有時處理得不好,就會說緊張,或者學緊嘢。邊有學緊嘢?你一出來,個個都係劈(博到盡),冇得講我不熟習,所以做得不好,(拍戲)冇得回頭,成組戲過了就過了!」
張家輝飾演的「黑化」法官,演技之細膩,被評為教科書級演技。他謙虛說:「邊敢呀,我有很多東西都沒試過,其實仍有很多地方有優秀的台前幕後,你要嘗試的東西是無止境,我就覺得根本滿足不了自己,我已經試過很多東西,但我覺得那個慾望仍然很大,不過我同時會相信,有些慾望雖然大,但你也不一定有機會碰到,你覺得有新鮮感和挑戰性,好似《絕命法官》,想做就去做。」
作為新人,周漢寧坦言在片場很忙,不斷向前輩偷師,「我最多是在屏幕上偷看,例如見到家輝哥望住攝影機,會看到他和機器的交流,這種經驗是我們年輕演員缺乏的,你怎樣和鏡頭講故事,我會看家輝哥做緊這個眼神,他裏面有甚麼呢?因為他的角色很複雜,你會看到他所有層次,所以坐在屏幕旁邊會忍不住看。」家輝笑說:「這些做做吓就會知!」周漢寧即謂:「我都想!」家輝指漢寧每次埋位也很認真,做足準備,「他是那種導演叫他三樓跳落去,他都會跳那些,但我年輕的時候,如果叫我三樓跳下去,我會說不跳,哈哈!」
今次演法官,其中一個挑戰是記對白,家輝說:「最困難是那些對白是很專業,不能錯又不能少,又不能改,在這個困難下,你還要自己演一份怎樣態度出來,不是每次都同一個表情,法官每日審二十宗案,在這麼困難的對白裏,要裝成習以為常,難度又高一點,我覺得有少少是杜琪峯啟發了我,之前我拍他一部電影《大事件》,我走入一個賊窩,發覺那些賊走晒,我就發脾氣踢爛東西,然後說一段對白,杜Sir叫我講慢啲,我就講慢啲,但他又說你行快啲,我心諗,行快啲?講慢啲?我沒試過被要求這樣,但我就希望滿足導演,我就做,然後他說唔得喎,收工!嘩!我幾大挫敗感,有冇搞錯,我怎可以這樣,回家後係咁練那段對白;到重拍的時候,我就行快啲,講慢啲,之後他又叫我調轉,行慢啲,講快啲,我說好呀,因為我已經有心理準備應付他,所以我調轉都做得到!及後很多時候,這都是一個練習,你不要經常以為那些東西,一定要快或者慢,你調返轉得唔得?我覺得他是考我牌啩,唔知杜Sir仲記唔記得?」
家輝與胡杏兒首次合作拍劇,但其實二人在很早前已結緣,「我們拍過電影《失戀急讓》,很早時期,我曾經是一個歌手的時候,我的MV,她是我的女主角。不是我找她,我當時都不知道自己在做甚麼,怎會搵到人,我那些日子是叫我去開工?好……去去去,你去唱歌吖、你去拍劇吖,再返晶哥(王晶)度。」
至於飾演其岳母的鮑起靜,二人有不少對手戲,家輝稱鮑姐曾演過其母親,他笑說:「鮑姐當然係好嘢,她好好,不過有時可能跟她熟絡,我跟她說話時,她以為我在說戲裏面的事,但其實我已經開始說對白,不過她不知道,鮑姐好好笑,還問我你仲唔開始?我說剛才已說了對白喇!」
周漢寧最難忘的是,在警局認出張家輝一幕,要不停鬧他,「我記得那場拍了很多次,每次都是全力去做,聲都沙了,又要被人用電棒電暈,但那一場覺得很淋漓盡致,深刻和過癮。兆輝哥飾演我表舅父,我們對手戲較多,埋位前他會給我意見,排練過程學到很多。」
張家輝早前自導自演的《贖夢》叫好叫座,接下來是否繼續做導演?「冇呀,我對這些沒有野心,不過自己在主流電影題材上,也想演一些非主流的作品,但非主流即是偏門,投資方當然不會投資偏門的東西,所以並不容易,你都要剛巧碰上而又發展到。作為幕後,作為導演的崗位太辛苦了,那種感覺真的不好受,而我又不是那種想成全自己做導演的人,我從第一部戲開始已經沒有,我純粹是出於滿足不到自己,我才自己搞。」問他有否故事構思中?「你會有些概念,但不是每次都發展到,我不敢說一定不會,隨緣吧!」
《絕》劇的主題曲由張家輝主唱,問他是否想再向音樂界發展?他笑說:「唱歌就最好不好,他們叫我唱的時候,我剛巧沒特別工作,於是唱吓,我都要練歌,對我來說都辛苦,最好找其他人唱。我喜歡唱歌,但我不是喜歡表演的人,我對住鏡頭可以很大膽,但要我上台做一個每雙眼都望住你的崗位,其實我唔得,間中唱主題曲都可以。」
周漢寧入行六年,曾經憑《燈火闌珊》提名金像獎「最佳新演員」,他希望有機會繼續演戲,因為真的很喜歡,很想做好這件事,「我覺得演員,在這個世界是不可缺少,最近開始有AI演員,我會諗是否不需要真正演員?但我相信不會被取替,因為人類需要故事,而故事是需要人類本身傳達出來,我想繼續講好個故事,這是我的願望。」家輝則說:「我覺得AI已經去到假裝是人,有時也很難分辨,這是無法改變的科技,但我仍然相信大家會想睇演員怎樣去設計和演出,始終人去演繹才有靈魂。」
踏入六十歲的張家輝,仍有甚麼願望想實行?他坦言:「我都不知道,有時都有少少冷卻,現在的經濟氣氛,甚至全球經濟氣氛影響下,潮流和觀眾需求更加難捉摸,一方面自己仍有點慾望,但知道會比起以前加倍難行。當然難行都係有得行,只是吃力一點,我這些老人家咪講隨緣啦,你們(指周漢寧一輩)當然要繼續努力,我們這一代有我們的難行,上一代亦有難行的地方,你不要覺得現在特別慘,我處身在當時的我,都覺得自己特別慘,都是這樣行出來。」
近期家輝在社交平台上很活躍,不時拍片,又為尹光的新歌MV演出,「我覺得光哥,這位幾十歲的前輩,在樂壇仍在嘗試自己未試過的東西,他之前那首歌《Dear Myself》很動人,我都很喜歡聽,當他找我拍MV的時候,都是一首好聽的歌,我可以做咪做,如果以前有個光哥的人住我隔壁屋,得閒找他傾偈都幾過癮!」
張家輝
化妝:朱惠芳Midco chu
髮型:關志堅KWANCHIKIN
周漢寜
化妝:Kyo Lee
髮型:Anthony W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