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很清楚自己需要早睡,尤其當黑眼圈成為了眼睛的一部分時,我更自我強迫要正視問題。可惜愈是在意某件事情,那件事往往難以向好的方向轉變。一次徹夜難眠,愈想睡愈精神,最後,我走到了深夜的街上散步。
不試還好,怎料一試愛上,我愛夜深時候街道的冷清,愛馬路少了輪呔的淒涼。有一個她,總牽着一隻北京狗散步到海邊。北京狗每逢看見我,都要我撫摸一番,讓我跟她也認識了。
睡不着覺,總是有原因的。我也許是因為工作的纏身,她,則是因為過世的男友。
「他是怎樣死的?」都已夜深了,時間無多,我不妨直接問話。
「生病,一種全香港只有八個人患有的脊椎神經病。」海浪聲掩飾她的悲傷,北京狗倒是較為看淡生死,仍然蹦蹦跳跳。海濱長廊的盡頭,海風特別清勁,我們站在那處,傾聽海浪與風的爭吵。很自然地,她靠向我,我們深深的擁抱。
第二晚,我們沒事先說好,卻在同樣時間在海邊碰見。她的左手牽狗,右手牽我。彼此亦不多作解釋,或者大家都不喜歡掌心空着的感覺,所以整晚的散步,我們都捉緊不熟悉的對方。
再過一晚。我異常的疲累,一躺在牀便能立刻入睡,但我在朦朧間選擇爬起牀,走回海邊。可惜沒有遇到想見的人。
明明一開始喜歡深宵上街,是愛上那份寂靜,不過此時卻在為那凌晨的溫暖失望。很久之後,我再見到她。她挽着一位男生,北京狗由男生牽着,我發現了她開懷歡笑的樣子,那是深夜時段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