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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ll We Talk】李尚正親述由4千元助理變HOY TV一哥之路 | 揭兩大伯樂林海峰周星馳的創作習慣 | 為貪賺快錢玩美股「空軍」百萬資本全軍覆沒 | 李尚正專訪

本地
2025.08.04
撰文:黃鑑江攝影:鍾漢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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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尚正來頭甚猛,曾在周星馳眾多電影出現,如《西遊‧降魔篇》、《長江7號》和《美人魚》,而他彈出的原因,卻是當年跟林海峰主持過有線節目《有個娛樂乜人台》。

在香港無厘頭文化兩大人物加持下,李尚正這樣分享做電視和做電影的分別,「做節目主持,是將資訊餵給觀眾;做電影完全不同,是把你所想的去告訴觀眾,所以,要做些很離譜的事。」

【Shall We Talk】李尚正由月薪4千助理變HOY TV一哥之路 | 揭兩大伯樂林海峰周星馳創作習慣 | 賺快錢玩美股百萬資本全軍覆沒 | 李尚正專訪

人生如戲,大概李尚正把自己當作主角,做很多離譜事來刺激人生,就像明明已入讀尖子渴求的神科——香港大學建築學院,到Year 3一句感到壓力便休學,之後竟然到有線工作,更甚是因余詠珊一句「林海峰又返來做……」他連原本半年便可完成的建築系學士課程都放棄。

他說:「阿Jan的吸引力比起我讀多半年書,重要很多!」

他離譜到連周星馳都不給面子,拒絕這位星輝老闆當年的挽留。然後,這十年來,他的離譜,是明明流行自由行旅行,他卻夥拍有線一姐盧頌恩,充當「臥底」參加平價旅行團……

大概所有離譜的事,都是當時孤注一擲。選擇,有時中、有時不中,這次他中了,《臥底旅行團》這個歷時十一年的旅遊節目,推出最新5.0版本了。

《十萬個為甚麼》全部睇過

李尚正,八十後,家住荃灣,父母皆為教師,有一兄一弟,他說:「確實在充滿學術氛圍的家庭環境下,令你覺得搵書睇是件很合理的事情,做功課是天職!」

他一早是「讀書是我本分」的資優生,「細個看最多是《十萬個為甚麼》,現在沒有人買,當時很流行,每個家庭都會買一套,很大棟,好多人放在家原封不動,但我真的走去看。」

《十萬個為甚麼》是一套十多本的叢書,包括人民、歷史、天文、地理、科學、音樂等類別,李尚正把全部都看過,「對我將來、後期賺錢,或做人都很大幫助!當知道某東西出現是有原因,那就不會問為甚麼?遇到甚麼事情,就容易去接受和處理,人自然開心很多。」

他畢業於荃灣公立何傳耀紀念中學,一九九八年會考4A ,二੦੦੦年高考3A,成績超班,他說是沒玩手機之故,「難道拿Nokia 6138手機玩貪食蛇?沒有手機玩,就只得讀書,自己追女仔又不在行,打波更加不用說,那時在球場,我有『享和街排骨』稱號!」

學業成績優異,這位「排骨」高材生,自然大把選擇在手,因受《玻璃之城》影響,選讀香港大學建築學院,學界尖子爭崩頭的學科,他卻到Year 3時因壓力太大決定休學,到南美洲旅行半年,因緣際會在同學介紹下加入有線電視。

「我去了做CEN(有線娛樂新聞台),那時候月薪是四千元,不過以二੦੦三年來說也算是這樣,沙士那半年的不景氣跟現在不遑多讓!我一入職已經是余小姐(余詠珊),那時她的風格跟現在不同,那時她所做的唔係人咁品,把娛樂新聞報道專業化,很開創性,正如她當年做《今日睇真D》,她很有自己的mission!」

三個月試用期過後,他得到余詠珊推薦,由一名節目助理及娛樂記者,轉身成拍林海峰《有個娛樂乜人台》的「記者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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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阿Jan棄讀建築系

他做了另一人生「離譜事」——為跟林海峰再合作,第二度肄業,「很多人都會問,為何不去完成學業?其實我有再花錢買一年重讀Year 3,只是讀了一半,就收到Sandy(余詠珊)話『喂,阿Jan又回來開節目,有冇興趣呀?』」

建築師與林海峰,他選了後者。「當然啦!阿Jan的吸引力比起我讀多半年書,重要很多!當時心態是,書,甚麼時候都可以讀,但林海峰在有線做節目有幾可呢?現在都未必請得郁!其實我是有重讀想完成課程,只是命運的安排,因為有比讀書更正的東西吸引我,所以,沒辦法!」

談起硬天師,他一秒變花痴,「我覺得他所有東西都有型!他有一件事啟發我的,是大家開會時,林先生會拿紙筆不停地寫、畫圖,然後變成那一疊十幾頁紙出來,在裏面你會發現跟我們開會討論時以外的構思……後來,你才知道有些人是用寫東西來思考,即是他的腦有一部分在手上。」

然後,他發現影響他人生的人,都是喜歡不斷地寫,「周先生(周星馳)也很喜歡不斷地這樣寫!創作人,除了用腦,也可用整個身體去創作。」也因林海峰,李尚正給周星馳相中,星爺主動找電視台導演跟他聯繫,千載難逢機會,他也隨即告辭有線,轉投星爺旗下公司星輝,擔任電影編劇一職。

拒絕周星馳挽留

起初李尚正的工作,是處理剪片(製作幕後花絮)與文件等工作,而寫得最多的是電影大綱,他說:「那時我們要寫大綱簡介去pitch出品人,是很難的,你要知道那些老闆是肯定不會花時間看,但他們又想在那一頁大綱得到很多資訊,我們又不可以寫得太清楚給他,怕他拿去自己用,所以,周先生經常說『要找個識字的都很難!』其實他的意思是,懂得寫大眾會明白的字,亦能表達他想表達的,想想都知很難!」

至於服侍自己老闆星爺,又是一場場腦震盪的無間交戰,他說:「就好像拍《長江7號》,他其實想到好多香港人會笑到癲的gag,但他會先ban自己,因為他知道成品要顧及內地觀眾,這些橋會跟他們有隔膜,他們會不明白。」

李尚正在星輝那差不多五年,演出過星爺旗下不少電影,令觀眾眼前一亮的角色,包括《西遊‧降魔篇》飾演魚妖沙僧、《長江7號》的曹主任及《美人魚》的警察,但跟他原本想像在電影公司工作的,是兩碼子事,感到無比壓力的他,決定裸辭。

「有天我跟周先生說,我真的頂不住了,不做了,但周先生說『不用吧』,我跟他說很大壓力,又要我寫這寫那,他說『其實沒大不了,是你覺得很大件事,人家會不喜歡看,但不關我事』」

此番話,無疑是肯定李尚正的能力,他原本打算休息一會才作打算,卻突然發生交通意外,住了好幾個月醫院,眼看香港電影市道走下坡,港產片數量漸減,最後,他還是拒絕星爺的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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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一哥

其後,他再獲有線監製兼好友阿木邀請,二੦一੦年重返有線至今,拍了多個王牌節目如《臥底旅行團》及《空間大改造》等一系列高收視節目,有線電視亦由收費電視台,變身成奇妙電視再到現在的開電視(HOY TV),合共服務十多年有線,從沒亮相過其他電視台的他,更被外界譽為「開電視一哥」。

關於「一哥」之美名,他非常抗拒,更以當年魯賓斯坦(Arthur Rubinstein)被問「被封為古往今來彈鋼琴最厲害的人」的回應來作答,「當時魯賓斯坦說『無論任何表演、藝術都沒有第一,這並非對待藝術的正確想法』,我覺得他講得很好!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創作、表演沒有第一,起碼在HOY TV自覺不是第一,時間上可能是最長,但不代表做出來的效果是第一。」

然後,他以一貫的幽默說:「起碼我拿不到老人牌,Paula(黃芳雯,同公司女主持)反而拿到。」

至於手握兩大王牌節目,他這樣看:「 《空間改造王》是由日本製作,我們只不過是貢責包片(包裝節目),即是將旁白部分霸來做,不全是我的製作,但以各樣條件、限制、時間和資源上,自覺已盡力做到最好;至於《臥底旅行團》到現在做到第五輯,這個系列都做了一段時間,可能播的時段比較多人有空閒時間去看。」

上輯《臥底旅行團4.0 》節目收視更曾高達5.1(平均有4.6),成績亮麗,對此,李尚正其實不以為然,「其實在有線工作是沒那麼chur(需索),不會說沒收視,下次不用再做。我試過二十點,也試過零(零收視即約一、兩千觀眾),都不會扣人工,這是在有線工作的特性,又不可以說是好處。」

他坦言這些年,經常遇到意興闌珊的時候,從來不是收視問題,只因自離開星爺後,李尚正這些年只參演過八部電影,雖然二੦二三年終憑《死屍死時四十四》李寶安一角獲得金像獎「最佳男配角」提名,這個首次提名已給他無限鼓勵,只是,敵不過大環境的萎縮——香港電影寒冬。

「我的意興闌珊,其實是整個市場,我有很多朋友都沒有工作了,再沒有那些得閒就叫我開工的外快。其實他們能力也愈來愈叻,一個人幾把刀,但即使懂了,也不代表能搵到食。」

他說托賴仍能生存至今,只因在有線他的身價「便宜」,故很多客找他,「一次job都沒有推過,如果有錢的,我們基本上一定做,所以才生存到今時今日都還可以。其實相比起來,以前是忙很多。」

炒美股「空軍」輸百萬

誠然,李尚正絕非獨沽一味,他懂得分散投資,本來他跟友人開過兩家牛腩麵店,最後因疫情決定把經營了五、六年的麵店關門大吉,從中明白有些事,書本學不到的,惟有從實戰中取得教訓。

「原因是市道不好,真的想賺錢就要投放大量心機、時間,我們幾個都有正職,如果自己親手做,就連大廚師傅煮甚麼、買甚麼都要管理的。有次,我們在舖中接到供應商打來電話,他第一句竟然是『喂,今年炮金怎樣……』,炮金?原來供應商會回佣給師傅,其實ICAC會拘捕,但原來每間都是這樣做的,如果一切交由師傅決定,他等錢用的話,好大機會不理質素,誰回得多就用誰的貨,所以連每天訂購甚麼,都要逐項檢查,那非常傷神,而這些年,我也學懂甚麼人都不能信任,因為人應該信自己。」

信自己,也不一定發大達,李尚正同樣從「投資美股」一役中,學會「力不到不為財」這條硬道理,他語重心長:「真的奉勸大家別玩,我都知很多朋友炒燶,他們可以屢敗屢戰,但我沒有這個資本和心機了。」

他說美股由晚上九點開始到早上,到現在有夜盤,以致可廿四小時交易,「我沒有這些時間!要賺快錢,真的要把時間全放下去,還有要有無限資本!尤其是現在流行玩『空軍』(股票賣空),舉例人家用四十多億,來博你那三千元,基本那三千元上一放下去就沒有了!所以,我後來都全軍覆沒了,原本有舊幾水(百多萬),到後來只剩下幾萬!」

經此一役,難怪他說:「現在我都轉型了,不會再那麼chur,說一定要拍戲、寫東西,找朋友談劇本,現在沒有,現在主力談養生了。」

十八年愛情不需承諾

確實,今年四十四歲的李尚正,正是談養生時候,以往當編劇度橋拍戲日夜顛倒,拍節目又要舟車勞頓,他說:「現在起碼知道要做運動和自己學煮食,煮食真是一門學問,我以前不煮!第一便宜,第二因為身體不好,好多時在街吃完東西後,會經常肚子不舒服。」

他表示絕非要煮九大簋大宴親朋那種,而是隨便炒豬肉、咕嚕肉的家常菜,「起碼要知道,原料怎樣處理,要選擇天然,沒加工……其實都講了很多年,自己做飲食節目都做過,原來發覺煮食最難入手的事情,是煮完要自己吃回。之前煮了幾次才發現,終於可以入口啦,發現沒甚味道,又臭臭地,很難形容,是否沒有加鹽、雞粉?現在大概煮了一年,所以到這一刻,我可以很驕傲地說,我所煮的東西是仍未可以賣出去,會有人付錢買來吃的。」

他笑言不時會找女友做暗黑料理的白老鼠,這位女友,正是他年前曾公開說過一位拍拖十八年的圈外女友,李尚正曾提出結婚,最後女友患癌不想拖累對方,而男方則抱着沒承諾也不要緊,保持關係至今。

「我再重申一次,其實她很有錢,所以我沒必要特別去照顧,但我覺得,如果是跟一個女朋友相處,我覺得大家的坦誠很重要,因為她有時會隱瞞病情,令我有時不知怎處理。當你易地而處,你又會明白她的心情,因為打標靶藥很辛苦,但她不想把痛苦告訴你!」

他對這段關係,不需要承諾,「為了她,固然是放棄了一些東西,但我得到的肯定是賺,因為只有時間,才能證明真正的愛,但那段時間要夠長,就好像你想她開心,於是你找Brad Pitt、甄子丹來婚禮,但其實不用一、兩年,對方就知道你是不是有心。那當初叫他們來做甚麼呢?如果大家在一起,是拿真心出來,其實甚麼都不需要!那即是合則來,每一天過得開心就已經夠了,不需要所謂儀式或者是承諾!」

場地:誠品書店尖沙咀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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