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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業愛情重傷 黃文標綠葉王的悲歌│黃文標專訪

本地
2024.09.06
撰文:Kelly Check攝影:洪志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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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綫御用惡人黃文標入行三十五年,經常飾演黑社會、劫匪及強姦犯,在劇中壞事做盡,雖從未攀上主角之位,但堪稱圈中有名的綠葉王。離巢回復自由身的他,近年演出不多,參與過ViuTV的《身後事務所》及無綫的《守護神之保證調查》,以及尚未播出的電影《尋秦記》。收入有限,為保生計,黃文標要兼職幫朋友揸車送魚,也在前藝人好友游飈的環保科技公司幫手,不過他仍然沒有放棄當演員。

捱得辛苦,連拍拖九年的女友亦離他而去,即將六十二歲的黃文標坦言,仍然掛念對方,不過知道復合無望,只能讓時間沖淡一切。

綠葉王被無綫冷待感心灰 黃文標為生計兼職揸車送魚│黃文標專訪

黃文標在石硤尾屋邨長大,有兩兄三姊,他是家中孻仔,二十歲便以業餘身份參加觀塘劇社,同期劇員有古明華及張達明,「羅冠蘭是我們導師,我入了觀塘劇社一年,然後轉了去海豹劇藝社,是半職業劇社,汪海珊及羅卡(資深影評人)擔任講師,後來是羅卡介紹我去拍電影,拍了陳友的《一屋兩妻》、《一妻兩夫》及《不脫襪的人》。其實當時我參加劇社,都是抱着一個玩玩吓的心態,未想過做一個全職演員,尤其是全職的舞台劇演員,基本上是維不了生,只有兩個大的劇社,香港話劇團和中英劇團,可以當職業去做,其他的劇社根本養不起一個演員。」

入行前從事空運業的黃文標,後來與友人合資開公司,最終生意失敗收場,他才報考藝員訓練班,「訓練班同期有羅雪玲及顏千汶,我當時已二十七歲,十七歲已可報考,所以我在班中的年紀比較大,未畢業就有個導演找我拍《他來自江湖》,飾演洗衣店的老闆,跟周星馳有對手戲,畢業後首套拍的劇是《午夜太陽》。初出道未留鬚,接拍的角色比較正氣,譬如警察或者寫字樓的職員,留了鬚之後就做賊、強姦犯、收數(佬),或者古裝就是幫主或將軍。曾經試過做一些強姦犯或者殺人犯,在街上被人罵,頭一、兩次會有些不太開心,後來習慣了,覺得只是演出受到認同。」

黃文標在無綫最令觀眾深刻的角色,肯定是《尋秦記》中古天樂的結拜兄弟滕翼,一個古裝對白對一個時裝對白,產生了不少化學作用,「最初這個角色是找麥包(麥長青)的,這是當事人跟我說的,後來不知甚麼原因找了我做,初初我都覺得挺難的,古仔(古天樂)講的對白和我講的對白,是完全不同風格,一個時裝對白、一個古裝對白,他有很多對白是爆肚的,我有時接不到,成為了蝦碌笑話。」

在無綫廿三年,黃文標坦言後期在很多劇集中,都只是拍一場戲,而且一出場就死,根本就不夠騷,於二O一二年決定過檔王維基的香港電視,「你的騷錢愈來愈貴,就減你騷,其實是變相減薪,藝員科經常都說,你上去製作部走走,找些監製導演聊聊天,讓人知道你的存在,我經常都覺得你們藝員科,不是有責任去推銷我的嗎?不是我去推銷自己,但到頭來說你不主動!我曾經拍過一個四十集的劇,助理編導打電話給我說幫幫手,一去到就給我面罩,說我們打劫,從大廈衝出來,警察林嘉華見到我就拔槍,嘭!那場戲就是這樣死了。我經常都說,你八十集找我拍一場、六十集又找我拍一場,我永遠都不夠騷!作為一個演員,是真的很可悲,基本的生活開支都不夠。曾經有個女藝員跟我們說,她說上去簽約,藝員科那邊叫她考個的士牌,揸的士,我覺得這件事絕對是一種侮辱,你叫一個男演員去揸的士已經離譜,你還叫一個女演員,你是不是在侮辱這個演員?你不如跟我說,我覺得你不適合這行,你不如早點轉行,一間這麼大規模的公司,是不是應該這樣去糟質自己的員工?」

廿七歲才正式入行,黃文標自知不年輕,又生得不算青靚白淨,從來都沒有奢望過做男一,他只希望不要一輩子當甲乙丙,連角色名字也沒有。自香港電視不獲發牌,黃文標整整有兩年是完全沒有工作,「人生兜兜轉轉,應該都做了十多二十年,做了演員之後才轉行,其實不便多過方便,最重要是老闆體不體諒你。我就很幸運,離開了香港電視之後,有兩年我是遊手好閒,接着朋友就說開海鮮檔,叫我幫手揸車運送魚,每朝去魚市場拿魚,然後車回牛頭角街市賣,一落貨我就收工,其實時間都短,因為他是我朋友,如果正常一個老闆,唔好玩啦,大明星,你過來幫我開車賣魚?不是吧!所以我很幸運,有個老友,游颷(前藝員)也認識這個朋友,他後來叫我去幫他做水觸媒,是裝修後除甲醛的一個項目,我主要是負責做銷售方面,去找一些裝修完之後的屋主,用一些化學品去清除甲醛。」為了生存,黃文標放下身段做其他工作,但他仍然放不下演戲工作,「我都跟老闆說,如果我有東西拍,我會放下你的工作,就像我去貴州一個多月拍《尋秦記》,拍完之後就回來再工作,拍戲才是我的正職。」

二O二O年,黃文標與拍拖九年的女友,因第三者介入分手,他承認當中也涉及經濟原因,「除了經濟問題,本身我和她年齡的差距(廿四年)也是一個問題,我和她家人的關係也是一個問題,我和她家人基本上是零交流,因為她媽媽不是太喜歡我,所以一直以來沒有溝通、沒有聯繫。其實真是靠時間去沖淡,你說我還有沒有想念她?有。想不想再在一起?想的;但問題是現實生活中,我相信是不行,因為畢竟都分開了四、五年,機會是微乎其微。」黃文標現在孤身一人,他惟有以阿Q精神來安慰自己,「其實一個人都可以,有很多事我不需要交代,譬如說我晚點回家,我出去跟朋友吃完飯,我都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

作為家中孻仔,兄姊都已成家立室,以往黃文標媽媽在生時,其心願是希望見到兒子置業及成家。黃文標表示自己未盡孝道,覺得非常遺憾,「媽媽生前經常都說,想我快點結婚,喝完那杯茶就安心,但到最後都是完成不了她的心願,其實都有些內疚,她最後的日子,是我最小的哥哥照顧,到後期她又開始有些老人癡呆,她可以看着我,但叫我姊姊的名字!我總希望有機會可以完成她的心願,等她喝完我的喜酒才離開,但最終都做不到。她經常都說買樓、置業,但很老實說,我在電視台的收入,真的是很難!」

場地:Dazzling Cafe(The 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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