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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佳添專訪】談兩次離婚成長經歷 遇上第三者鬧上法庭 | 父親做導演自細識周潤發 滾石反口壓價劈炮激嬲莫文蔚

本地
2024.06.25
撰文:王志強攝影:伍敏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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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裝:Harrison Wong

《中年好聲音3》展開全球招募,之前兩輯的評判張佳添(Clayton)亦經歷了不一樣的中年,五十多歲人氣上升,被爆家境猛料:叔叔是電影明星張沖,父親是導演張森,曾執導周潤發、林建明等的電影;感情史也不簡單,曾離婚兩次,第一次離婚因有第三者,第二次離婚因事鬧上法庭,這些他都願意一一細說,是一次愛與誠的分享,當中有很多領悟和成長。「我現在與自己談戀愛。」

他夾band出身,九十年代組Black Box,曾獲叱咤樂壇新力軍組合銀獎,之後潛心創作,作品有古巨基《第二最愛》等,監製陳慧琳、陳奕迅、莫文蔚等的歌曲,再之後做《聲夢傳奇》、《中年好聲音》評判,因此入屋。

他現在主力收生教唱歌,這天訪問來到他的studio,複式單位,樓下有梳化和control panel,一條樓梯上去,樓上有錄音空間,大男人樂於留在小天地,教唱歌教到聲沙,談起自己音樂事業的起跌,他笑道:「三十五歲賺最多錢,亦最迷惘。」後來悟出:不要主動追錢,錢就會主動來找你;不要主動追女仔,女仔就主動來找你……當中課題,添Sir開始教第一堂:愛自己。

張佳添細細個眼仔碌碌,不過父親張森導演未用過他做童星。
張佳添細細個眼仔碌碌,不過父親張森導演未用過他做童星。
生於演藝世家,童年時官仔骨骨打㷛呔,他說爸爸賺到錢時頗風光,但亦有黯淡時。
生於演藝世家,童年時官仔骨骨打㷛呔,他說爸爸賺到錢時頗風光,但亦有黯淡時。
張佳添父親張森導演曾拍周潤發主演的電影《池女》。
張佳添父親張森導演曾拍周潤發主演的電影《池女》。
張佳添叔叔是電影明星張沖,前妻胡錦,張添叫她做四嬸。
張佳添叔叔是電影明星張沖,前妻胡錦,張添叫她做四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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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執導周潤發電影

張佳添來自演藝世家,父親張森是六、七十年代編劇導演,最出名的作品有林建明《社女》,她前衛剃光頭,張森其實性格斯文內向,張佳添形容爸爸有點憂鬱。「我不是經常看爸爸拍電影,偶然知道他是編導,身邊有一些明星朋友,很多人和他合作過,沈殿霞、鄭少秋、家燕姐、周潤發、余安安。」張森七十年代執導周潤發早期電影《池女》。添Sir的叔父張沖是電影明星,前妻胡錦,添Sir叫她四嬸,張沖是銀色鼠隊的一哥,隊員有謝賢、陳自強、秦祥林、鄧光榮、沈殿霞等。「我小時候已經見過發哥,小朋友時鄧光榮抱着我,在叔叔的婚禮拍照,鄧光榮大哥去世前,有時見到他,談起小時候的事很開心,還有陳自強,他晚年和我有不少接觸,他和我爸爸、叔叔很熟,經常向他請教這行的經驗,我小時候爸爸拍戲,覺得很有趣,但我沒有興趣,去過幾次片場,經常都在等,好像很悶,攝影師給我看舊式菲林機。」

父親的電影對他影響不大,他姊姊做過童星,張佳添自己未拍過戲。「爸爸很勤力很顧家,他從上海來香港,靠一枝筆搵食,我看到這個行業很辛苦,收入很不穩定,賺到錢時很風光,相反很慘。」

他對音樂比較有興趣,中學開始學結他,嘗試自彈自唱作曲,時常抄外國流行榜單,深受外國音樂影響。大學時代,他跟姊姊一樣到夏威夷讀書,修新聞和英文,在熱情自在的島上,他說自己沒有拍拖,只有跟一位日本女孩有段「pre-初戀」。「跟她拍散拖一個月,隨便寫了一首很sweet的歌給她,她聽到後很感動,原來作曲給女孩子有這樣的魔力。」這首歌在他入行第二年賣了給郭富城,小美填詞,叫做《只因擁有你》。談到戀愛史,張佳添直言很大年紀才第一次拍拖。

三人樂隊Black Box九五年出道,成員:張佳添(中)、林健華、陳偉剛。
三人樂隊Black Box九五年出道,成員:張佳添(中)、林健華、陳偉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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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Band 5教師到band友

大學畢業回港,有位契姊在有線新聞台工作,他入去做助導,負責在幕後按掣,做了一年,太悶轉工,去了做中學教師教英文。「元朗一間band 5中學請了我,去教書是因為薪金不差,假期多,那時只想着怎樣儲錢買多點器材,放假可以做音樂,那時大概是一九九四年。」那時他錄了不少demo,想盡方法入行,寄到唱片公司又沒人理,剛巧商台舉辦歌曲創作比賽,把作品寄去,進了四強。「在新伊館比賽,四位歌手分別演繹四強作品,我的歌給關淑怡演繹,冠軍作品由張學友唱,另外一位參賽者是林健華,他的歌由草蜢演繹,我在比賽認識他,我們一見如故,他說他有個組合Black Box,還有一位成員Alex,簽了一間獨立唱片公司,會出一張唱片,邀請我加入一起玩。」

就這樣,三人樂隊Black Box成軍,花了半年時間創作編曲錄音,以獨立樂隊形式推出首張大碟《這片悠然地方》。「世界上有些東西叫做beginner’s luck,一開始很順利,唱片公司幫我們租錄音室,全部都是投資,雖然成本不高,又派台宣傳,第一首歌登上商台叱咤榜第九位,第二首歌第六位。」

商台當時推崇原創和樂隊風潮,Black Box拿到九五年度叱咤樂壇新力軍組合銀獎及九六年度叱咤樂壇組合銅獎,做出成績後,大唱片公司想跟他們簽約。「那時有幾間公司想簽我們,我們試過跟劉德華坐低食飯,正東黃柏高想簽我們,華星也接觸過我們,有一張大合照,我們和梅艷芳、許志安、陳奕迅在一起,Eason剛加入華星。結果滾石買了我們這間公司『獨立時代』,當時還有黃秋生等其他歌手。」

張佳添九四年參加商台的歌曲創作比賽,在新伊館得獎因而入行。
張佳添九四年參加商台的歌曲創作比賽,在新伊館得獎因而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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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石反口 劈炮唔唱

Black Box第二張唱片《尋找黑盒》在滾石旗下推出,張佳添辭掉教師工作,幕後亦遇上不少機會,替陳慧琳《我會掛念你》編曲,替古巨基作了《其實其實我…我…我》、《第二最愛》等的曲,但樂隊發展卻遇上阻滯。「滾石高層陸少康跟我們開出一個good deal,給我們預支一筆錢,分開計每人每個月五萬元,算入之後賺到的錢,如果虧錢不用還,另外兩位成員辭掉正職,集中精神做Black Box,誰知滾石反口,給的錢減少了很多,我們硬着頭皮也要合作下去,香港滾石更撤回台灣,我們要去台灣發展,當時莫文蔚在台灣很紅,有很多校園騷,我們被安排伴着她表演,玩了幾場,我自已覺得免費幫滾石做這些,唱片錄音又慢,自由度不高,不太喜歡他們的作風,我比較反叛,唱片公司找Jim Lee幫我們監製唱片,Jim Lee是一個頂尖級監製,但我年輕時不懂思考,不懂欣賞這些,所以劈炮不做校園騷,莫文蔚問:『為什麼不幫我?唱得好好哋。』我說不關你事,她嬲了我一段時間,後來才沒事,這些是在滾石的一些軼事。」

入行初期,張佳添替陳慧琳《我會掛念你》編曲,之後亦有作曲監製。
入行初期,張佳添替陳慧琳《我會掛念你》編曲,之後亦有作曲監製。
張佳添與古巨基合作緊密,創出不少好成績,基仔結婚時,添Sir去觀禮。
張佳添與古巨基合作緊密,創出不少好成績,基仔結婚時,添Sir去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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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經理人此路不通

離開滾石後,他專心做幕後,跟古巨基合作的成績很好,又開了製作公司「宇宙大爆炸」,有好幾年,他監製的歌曲頻頻拿獎,「張佳添@宇宙大爆炸」是常在頒獎禮聽到的名字。

「大概去到二○○二年,忙到想死的一年,我做了四十個demo,幾十首歌出街,做創作人和監製很辛苦,不想再做了,○三沙士也辛苦,我就想:『這樣寫下去不是辦法,不如簽些人,用我的經驗和影響力幫他們。』我退居後一點,就形成了宇宙大爆炸,有一些成功例子,譬如《愛與誠》、 《愛得太遲》等,j都是我旗下創作人寫的,隔了幾年,這個模式也不太行,我自己心多,想做經理人,簽了一個組合VEGA,兩男兩女,其中一個是陳詠謙,出了一張唱片,唱片公司就倒閉了。」

後來他打消了做經理人的念頭,唱片市場好像很難做,當時他已寫了三百多首歌,再寫下去,都不是自己想做的事情,○九年,一個電話打來,請他做《亞洲星光大道》嘉賓評判,肥媽和周國豐長駐,他再做兩集到決賽,冠軍羅力威誕生,第二、三屆變成常任評判。「由於《亞洲星光大道》,有人問:『張Sir,你講評語講得很好,可不可以教唱歌?』我不懂得教唱歌,不妨試試吧。」

由第一批白老鼠到現在,他一邊自學,一邊教,教了十年唱歌,由band友、幕後音樂人、監製、經理人、歌唱比賽評判、歌唱老師,一條音樂路這樣走來,無綫找他做了兩輯《聲夢傳奇》、兩輯《中年好聲音》評判,逐漸入屋,過往情史亦被揭開,最常被談論的是離婚兩次。

張佳添、莫文蔚
張佳添、莫文蔚
Black Box十五周年演唱會,陳奕迅做表演嘉賓,張佳添為他作過《隨意門》、《第一類接觸》等歌。
Black Box十五周年演唱會,陳奕迅做表演嘉賓,張佳添為他作過《隨意門》、《第一類接觸》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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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出事原因

張佳添九八年第一次結婚,一二年離婚,第一位前妻是填詞人黃敬佩;一三年第二次結婚,幾年後離婚,第二位前妻是圈外人。

現在回顧,他說人生最大挫敗是家庭問題。他很誠實地說出第一段婚姻出事的原因:「表面證供是我認識了我第二位老婆,但不是那麼簡單,因為婚姻裏面一定有些問題,你覺得不開心、不舒服的東西,就在外面尋求,不舒適的是,我覺得沒有愛情的感覺,沒有火花,好像兩個很熟的朋友,像家人一樣,覺得好像困在監獄裏面,我認識第二位前妻之前,我沒有試過出軌,未試過愛上別人,但就覺得若有所失,別人說人不風流枉少年,這句話是真的,我少年時沒有風流過,我二十八歲結婚,問題在哪裏?我覺得太早結婚,她是我第二個女朋友,我什麼都沒試過,婚後慢慢覺得困在監獄裏,很多事想試想做,我覺得經常扮演一個角色,一個好老公,我身邊的人說我們是好couple,我做很多事令對方過得好,但我覺得自己透支了,覺得自己未去探索作為一個男人的人生,這是我的中年危機。」

他勸喻別人不要太早結婚,起碼拍多十次八次拖,遇到第二個前妻,她是第三者,很多衝擊很矛盾。「不知怎處理,我真的愛上了她,不是玩玩吓,第一個前妻當然很不開心,沒想過放棄婚姻和家庭,當時的概念是婚姻不能放棄,捱了兩年,大家都很痛苦,始終有些導火線令我覺得,有些事要放手就要放手,當時女兒四、五歲,原來人的成長才是關鍵。」那就要做負心漢,受千夫所指?「沒那麼誇張,身邊當然有些人覺得我是負心的人,當然如果有人要標籤我是負心人,OK fine,但我和第一位前妻的人生比以前更開心,是不是一個好的決定?原來所有關係都有個expiry date。最重要的是你有沒有好好了解自己,做自己應該做的人,而不是為了一些角色去做人,到最後你做到你自己最好的版本,最後得益的是你愛的人。」

張佳添與第一位前妻、填詞人黃敬佩一起主持YouTube節目。
張佳添與第一位前妻、填詞人黃敬佩一起主持YouTube節目。
張佳添與第一位前妻黃敬佩。
張佳添與第一位前妻黃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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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上法庭 學到什麼?

他第二段婚姻的expiry date亦不太長,幾年後就分開,他現在回顧分析:「愛情是盲目的,沒有真正了解過,大家是否適合在一起?產生很多爭拗,結果去到一些爆發點,發覺原來這段關係是夾硬來,會令人都癲,冷靜下來之後,就會明白,對方的缺點是來告訴我,我的缺點在哪裏?」

當時令他「人都癲」,還發生一些衝突,結果鬧上法庭,被控襲擊致造成身體傷害罪,罪成被判刑,法庭版都有報道。現在冷靜下來回顧,他認為:「學到的東西是怎樣處理女人,怎樣處理自己,怎樣原諒對方,這件事大家都有錯,對與錯不是重點,還學到關係裏面最快浮出來的是恐懼,要很勇敢檢視自己。」

兩段婚姻都過去了,他和兩位前妻各育有一女,大女已十八歲成年,細女約十歲,值得慶幸的是,他和兩位前妻都冰釋前嫌,做回朋友,和兩個女兒關係很好,他在社交媒體間中貼出大女的照片,例如最近父親節,貼出父女合照慶祝自己的父親角色,他覺得自己離了兩次婚後,感情觀大成長。

「當你成長了之後,就會發覺沒有不安的感覺,沒有恐懼,沒有憤怒,沒有妒忌,每一日和自己談戀愛,情緒就會很穩定。怎樣和前妻變回好朋友?因為女兒,我們經常見面,開始覺得:『算了,有些事情過去就過去了,都要好好相處。』問過一些高人,查過一些前世今生的事,我前世做了一些令她不開心的事,她今世來討債,其實我兩段婚姻都是還債。」

張佳添與兩個女兒感情很好。
張佳添與兩個女兒感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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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觀與人生觀

他現在單身,不再相信婚姻制度,有跟女性約會,但不會再擁有固定的感情關係。他說出自己對伴侶的要求是「三高」:互相吸引度要高、互相契合度要高、價值觀相似度要高,能找到這樣的人,像中六合彩。

對事業、金錢、人生的看法,亦有大大的成長。「我除了頭兩份工作,未試過有一份穩定的工作,現在回看很幸運,我賺錢一年比一年多,我賺錢最多時,大概是三十五歲,我內心最多擔憂:『弊了,我賺這麼多錢,如果這筆錢沒了怎辦?』我會想這些白痴東西,我希望啟發更多人,你愈擔心的事就愈會發生,正所謂吸引力法則,你愈擔心愈容易滑落,擔心的事情就會成真。有段時間我擔心:『生意比以前差,為什麼這樣?』明明開拓了很多生意,又有婚禮騷,又有廣告歌,當時不明白,人慢慢沉澱之後,最壞的事情發生之後,原來有健康就好,人平安就好。疫情等發生之後,過去五年,我平安到不得了,沒有情緒,很感恩,我兩個女健康快樂,我又健康,整個疫情我沒感染過,這幾年活在當下。」

他暫時沒有宗教信仰,少許傾向信佛教哲理,信能量理論。「你不感恩永遠不開心,賺了一千萬也不會開心;你懂得感恩,賺到十元也很開心。你一感恩,整個人不同了,你會突然發覺宇宙是你的好朋友,你會相信神在幫你。千萬不要追求名利,名利就來找你;千萬不要追求女孩子,做好你的工作,有值得令人欣賞的地方,女孩子就會來找你。」

現在他繼續教唱歌,經營網上頻道,《中年好聲音》後,他的講評節目收看率直線上升,吸引到人來學唱歌,現在報讀他的課堂已爆滿,要輪籌登記排期,亦會繼續做《中年好聲音3》評判,遲些他會幫一位《中1》參賽者做歌,亦會為新城錄廣播劇。時間飛逝,Black Box九五年出道,明年慶祝三十周年,張佳添希望做些紀念活動,可能舊歌新唱,可能舉行作品展,還未決定,可能是幫到人的慈善工作,人大了,希望造福人羣,他想帶給別人的是……愛與誠。

張佳添做了兩輯《中年好聲音》評判。
張佳添做了兩輯《中年好聲音》評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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