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情人】per se拒做「小清新」組合　相愛就是公事

情侶最忌忘記「拍拖記念日」，但當問到per se這對本地情侶檔音樂組合，何時開始相戀時，Stephen與Sandy異口同聲說：「死喇，我真係唔記得喎……」

二人在一起後，便成立了per se。這個詞語在拉丁文中解作「根本、內在的」。聽他們的歌，就像一趟走入二人內心世界的旅程。2013年推出首張同名EP後，2017年更加盟由音樂人馮穎琪及謝國維創立的Frenzi Music，成為全職音樂人。日見夜見，最初為per se寫歌純粹是拍拖活動，但現在Stephen卻笑言：「有時真係好難分辨幾時係拍拖，幾時係工作！」戀愛日常變成工作日常，但他們卻沒想過分開創作。

創作糖黐豆

Sandy曾嘗試把拍拖與工作釐清，卻發現不可行。「原來好難分割，我哋太經常黐埋一齊。」 這對糖黐豆平日最愛看美劇，一集又一集，全靠互相鞭策才能逃出無底深潭。「其實兩個人都有好處，只要任何一個人想做嘢，就有心機寫歌。反而自己一個，無人迫就會無動力。」

好音樂需要時間培養。連同正在眾籌的新專輯《ends》，他們一共推出過三張唱片。這對一男一女的組合，以一把木結他、一部鋼琴譜曲，別人一看便把他們歸類為「小清新」樂隊。但對不起，per se的歌一點也不清新，反而曲風迥異：英式搖滾、民謠、indie rock、英文詞、廣東話歌詞等等，首首也有驚喜。歌曲題材亦絕不甜膩，也不放閃，如〈fragments〉講及無止境的追憶、〈the mist〉談突如其來的情緒壓抑、新專輯的廣東話作品〈親愛的幽靈〉則記念逝去的愛情。聽來好像很沉重，但優美的編曲卻在帶你發掘人性的不同面向。

「我哋好怕老土，唔想做一啲已存在嘅音樂。例如若果有人讚我唱歌似陳奕迅，我會唔開心。我希望樂迷覺得per se好新，唔需要似其他人。」Stephen強調特立獨行，這種性格亦是當初最吸引Sandy的魅力。

一拍即合

時間回到2009年，那一年Sandy剛讀大學。她以鍵盤手的身份，加入了Stephen當時也有參與的樂隊。第一次在band房碰面時，Stephen正專注寫歌，對Sandy非常冷淡，但Sandy卻因為Stephen的音樂，而對他產生好奇。「佢作嘅歌好吸引我，好有自己風格，我從來未聽過，當時好想同佢合作。」

坐在一旁的Stephen顯得有點害羞，但他同樣因為音樂才華而被Sandy吸引。「佢做和音好勁，第一次夾band已經做到所有harmony。」沒受過專業音樂訓練的Sandy卻笑言功是在K房練的。「一班人去唱K一定聽唔到自己把聲，所以人人唱主音，我就去唱和音。」唱多了，反而更喜歡在樂隊中擔配角。「我鍾意觀察別人，然後尋找屬於自己嘅位置。」

原本的樂隊解散後，Stephen與Sandy很想另組新樂隊，卻一直找不到合適隊友。創作靈感停不住，二人索性以per se的名義寫歌。「per se寫嘅歌好唔搖滾，非常另類，最初我哋只當作side project。」樂隊出身的他們，習慣了一起寫歌，在各自的即興中找尋適合per se的旋律。歌詞大部分由Stephen負責。編曲方面，則各施其功。除了自己擅長的樂器之外，Stephen也負責鼓與bass的編排，而Sandy負責鋼琴與合成器，多年來逐漸煉成per se的創作默契。

Stephen（左）與Sandy（右）相戀多年，二人也笑稱自己已忘記何時開始相愛。

Sandy表示自己第一次聽Stephen創作的歌曲，已被他獨特的風格吸引。

自信互補

雖然per se成立多年，但與音樂廠牌簽約卻是近年的事。Sandy自稱是一名自信心很低的人，大學畢業後，她還未有信心全職投入音樂事業。「我本身在大學讀經濟的，畢業後去了一間攝影公司做Management Trainee（下稱MT）。但當時我已經有八成時間玩音樂，只係覺得唔應該浪費大學學位。」

然而，Stephen在大學是修讀音樂後期製作的課程，畢業後也順其自然地在這個行業內工作。在Sandy工作的兩年間，他不斷勸喻Sandy放棄長工。「我同佢夾開band，更加唔想佢浪費音樂嘅才華。」MT的好處是可以每隔一段時間，嘗試不同部門的工作，讓社會新鮮人尋找自己的工作喜好。但Sandy發現自己還是最喜歡音樂，合約結束便決定放手一搏。「我對自己唔係好有信心，當初真係好緊張，好彩Stephen好肯定我。」

Stephen指自己花了兩年時間說服Sandy成為一名全職音樂人，現在起步也絕不遲。

另一半認同自己才華的同時，樂迷也給予肯定。2017年，per se首次踏上本地大型音樂節Clockenflap的第二大舞台。「幾年前，Stephen已經話想去Clockenflap，當時我覺得per se嘅音樂唔係唔好，但上台演出要主辦機構賞識，未必有咁大機會。」怎料，他們真的走上大舞台。短短45分鐘演出，足以證明per se的音樂值得讓樂迷認識。

切實地破格

Sandy在Stephen身上得到自信。相反，Stephen在Sandy身上學懂了謹慎。「我是有一點egoistic（自我中心）。有時我會覺得this is the best song we ever wrote，但Sandy會質疑我：會唔會比之前差咗？適唔適合per se唱？」玩音樂必定會有意見不合的時間，但per se選擇坦誠地講出各自的意見，再一起重新審視作品，得出來的效果反而更好。「其實我哋兩個好平衡。唔會只有夢想而不切實際；亦唔會只有實際，而不肯做新嘗試。」

的而且確，他們喜歡探討新議題。新專輯《ends》探討一切的終結，包括生命、家庭、愛情等等。看似凝重，但將所有想法寫於樂章裏，讓樂迷細心思考，才能衍生出更多意義。這種冒險精神是他們共同享有的。Sandy說：「我覺得生命要特別，寫歌都一樣，如果只係just another song，真係好無意思。」一個人創作當然可以發光，但兩個充滿默契的人合作，擦出的火花，更閃亮。

per se將於今年推出概念專輯《ends》，當中首次收錄廣東話作品。Stephen指這不是為了配合大眾口味，而是per se的其中一個音樂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