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家鄺詠君個展《日出,晚安》 記錄窗外日出日落 安撫日常中的恐懼與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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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家鄺詠君個展《日出,晚安》 記錄窗外日出日落 安撫日常中的恐懼與無常 

28.05.2021
李浩賢、部分圖片由Gallery Exit提供
藝術家鄺詠君

這兩年,社會運動過後緊接疫情,很多人心中積壓的情緒無以疏導,只有自己獨自面對,藝術家鄺詠君在多個無眠的夜晚,在窗前靜候日出,「在痛苦當中,至少有些什麼可以期待和得到慰藉。」

與鄺詠君在畫廊見面,訪問開始前,她換上平日繪畫時穿的紅色連身工衣,還在猶豫應否紮頭髮,怎樣顯得小臉。眼前的她爽朗活潑,作品卻無不與死亡、恐懼、無常有關。在她十歲的農曆生日,她的哥哥因心臟病突然離去,從此生死成為她創作的命題。早年,她記錄死亡(腐壞)中的水果;一三年首個個展,她以罕見氣流現象「晴空亂流」為主題,建構日常的意外事故;幾年前,她的媽媽發現患癌(現已痊癒),她繪畫黑暗中的原子彈雲。作品都在叩問:當衝突或意外變得日常,我們應如何自處?

《Good morning, sweet dreams II》
《Good morning, sweet dreams II》
《Time in suspension VI》
《Time in suspension VI》

模糊了時空

現正舉行的個展《日出,晚安》中,她畫下新居的日落,舊居的日出,捕捉幻變中的風景,驟看都是令人愉悅的良辰美景,但細察畫中景物,透露出畫家的心情變化。

她解釋創作的源起:「我住了十幾年的舊居,可以見到日出,我曾經拍了無數張照片,但可能日對夜對,所以我從未想過要畫來下。直到搬到新居,只見到日落,我發覺我超掛住以前常見的日出。因我經常失眠,無所事事,便索性等到日出才睡……那片窗就像我的電視機。」她笑言自己「每秒都瞓教」,但一遇上壓力便會失眠。唯有窗外日出,光線和雲朵的變化,解封凝住的時間。

在展覽中走一圈,無法輕易分辨哪幅是日出、出落,哪裡是新居舊居,而無論在什麼情景,畫家都把眼前的窗放進畫框內,從玻璃上折射出局部的室內環境,如吊燈、窗紗、衣櫃、沙發,「我不只是要畫自然風光,而是跟我自己有關係的景物和狀態。」室內的景物跟室外環境微妙地重疊並置,隨住時間轉變,房間的吊燈,時而是月亮,時而是太陽,「像模糊了時間。」她也刻意把風景中的人為建物,如建築物、碼頭等抹掉,連空間也模糊掉。

《 distant thunder IX》
《 distant thunder IX》
《Time in suspension VII》
《Time in suspension VII》

其中一幅巨型畫作《distant thunder IX》,重現一九年抗爭期間中文大學衝突的情景。新居位於中大附近,警察不遠處施放催淚彈,有人叫閂窗,雖然事實上並沒有催淚彈在窗外飛過,但那一刻,她覺得好像真的有催淚彈要進入屋內。畫作上,當窗外一絲絲落下的白煙,室內閃起彩虹光,那是她為自己添置的小燈,陽光照射下會發出彩虹光。日常的靜好與突發的暴烈,室內的安全和室外的危險,對立但同時存在。

一九年,不少藝術家都反問自己:創作到底有何用?那一年,鄺詠君的產量也很低,直到疫症爆發,長時間留在家,一鼓作氣畫了很多畫。要不是疫情,她也不會有時間在家看日落。難怪她也形容這次展覽的作品較為沈穩,朋友形容作品是她的心情日記。另一幅大畫《Good morning, sweet dreams I》若隱若現的窗紗外,上有大片壓頂的黑雲,下方是深邃的山海,唯獨中間一片艷紅的雲層,在天地間,似被吞噬,也像要破開黑暗。變幻的,是風景,也是她的生活,和香港。

Time in suspension IV
Time in suspension IV

鄺詠君、鄧廣燊雙個展
Good morning, sweet dreams. 《日出,晚安》/Nightbirds 《夜夜鳴》
日期:即日至6月19日
地點:香港仔興和街25號大生工業大廈3樓Gallery Exit

李浩賢、部分圖片由Gallery Exit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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