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逆戰救兵》在前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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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逆戰救兵》在前線上

10.01.2020
鄭政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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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逆戰救兵》是奧斯卡金像獎大熱門之一,電影的討論焦點,莫過於一鏡直落的長鏡頭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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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是英國導演森曼達斯(Sam Mendes) 繼《平頭日記》(Jarhead)後,再涉足戰爭片,而《平頭日記》、《新鐵金剛之智破天凶城》(Skyfall) 和《1917》,都是由老拍檔羅渣戴健士(Roger Deakins)執掌攝影。

長鏡頭美學風格有很悠久的傳統,溝口健二、楊索(Miklós Jancsó)、塔可夫斯基(Andrei Tarkovsky)、安哲羅普洛斯(Theo Angelopoulos)、 侯孝賢、貝拉塔爾(Béla Tarr),都是代表人物。

來到當代,長鏡頭美學風格,依然發展不息,但也有另一批導演,利用長鏡頭製造視覺奇 觀,一方面是為了炫技,另一方面是提高臨場的 真實感。在數碼時代,《飛鳥俠》(Birdman)和《天堂無門》(Son of Saul)都是用「接駁」手法,形成彷彿一鏡直落的視覺體驗,《1917》也不例外。

顧名思義,《1917》以一次大戰為背景, 全片由白日開始,中間經歷隊友死亡,走過黑夜,再到另一天的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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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916年到1917年的春天,一次大戰的重心在西線戰場(另一重心是潛艇戰),法德邊境是必爭之地,雙方的拉鋸攻防陣地戰十 分慘烈,死傷數以百萬計,《1917》的地理背景,正是法國北部。

英國士兵史高菲(Schofield)及布雷克 (Blake)受艾林摩爾將軍(General Erinmore,Colin Firth飾)之命,傳達信息到前線,傳下停止進攻,以免中伏的軍令,因為將軍獲得皇家空軍情報,德軍是策略性撤退,以退為進,誘敵深入。而恰好,身在前線的不單是一千六百名英軍,還有布雷克的哥哥。

艾林摩爾將軍留下一句吉卜林(Rudyard Kipling)《勝利者》(The Winners)的詩句:「下煉獄或是登王位,孤身上路者捷足先登。」(Down to Gehenna or up to the Throne, He travels the fastest who travels alone.)史高菲及布雷克就一起出發了,一如詩中所述,這趟任務就是煉獄之旅,而且兩人中只有一人獨自上路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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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高菲及布雷克走過士兵守護的戰壕, 死屍和死馬堆疊的戰場無人地帶,佈下陷阱的地堡,荒廢的鄉下村莊,這些都以一鏡直落的 方式實感呈現,不幸的是,布雷克在半路中途遭到暗算。

布雷克重傷垂危一幕,史高菲抱着布雷克, 按着他的傷口,這一段還是以長鏡頭拍攝,但相對於全片其他具有臨場動感的長鏡頭,這個帶有悲壯感情色彩的長鏡頭,以中鏡(medium shot)靜態展現,突然之間,電影感與舞台感, 渾然天成,恍如一體。

另一個令人難忘的鏡頭,是夜幕下的小鎮埃庫斯特聖曼(Écoust-Saint-Mein),史高菲被德國狙擊手槍擊昏倒(長鏡頭告一段落,也帶入另一幕),史高菲醒來從窗口外望,眼見在燈光中的頹垣敗瓦小鎮,由於燈光晃動,死城也像有生命一般,我相信森曼達斯和羅渣戴健士,是受到一些油畫啟發。

在埃庫斯特聖曼,導演也加入更多人性筆觸,上一刻有對生命的同情與關愛(史高菲幫助法國女子和小嬰兒),下一刻就是為生存而殺戮。

黑夜孤城一段過後,電影就帶入另一幕, 而且是最後一段,史高菲聽到英軍歌者唱着《徒步行走的異鄉人》(wayfaring stranger), 此時史高菲已筋疲力盡,但他還是盡最後一口氣,嘗試達成軍官指派的任務,走過前線的生死關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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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的題材來自森曼達斯爺爺的故事,森曼達斯自小已耳濡目染。他抵受到影響的焦慮,另闢蹊徑,拍成力作,在芸芸戰爭片中脫穎而出,我相信《1917》是繼《狂林戰曲》(The Thin Red Line)、《雷霆救兵》(Saving Private Ryan)、《鋼鋸嶺》(Hacksaw Ridge)、《鄧寇克大行動》(Dunkirk)之後, 又一部當代戰爭片的經典之作。

作者簡介

鄭政恆,文化評論人。著有《字與光:文學改編電影談》、散文集《記憶散步》、詩集三本。2013年獲得香港藝術發展獎年度最佳藝術家獎(藝術評 論)。2015年參加美國愛荷華大學國際寫作計劃。

鄭政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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