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示之一】活用古蹟 保育文化:熊本城讓大樹、建築、石頭說話 鹿兒島出水市改建武士家成旅館、邀居民辦和服及茶道體驗 長崎出島豁免表演場租傳承藝伎表演、發牌讓雪糕車回到街上擺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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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示之一】活用古蹟 保育文化:熊本城讓大樹、建築、石頭說話 鹿兒島出水市改建武士家成旅館、邀居民辦和服及茶道體驗 長崎出島豁免表演場租傳承藝伎表演、發牌讓雪糕車回到街上擺賣

15.03.2024
潘曉彤、網上圖片、部分照片由©熊本縣觀光聯盟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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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蹟活化除了保存建築,更講求軟件與硬件配合。本地近年大型活化項目有原為域多利監獄的大館及中環街市等。其中,前身為水警總部的「1881」,其傾向商業化的保育手法引起爭議。而正在重建的皇都戲院,除了如何保留建築特色,它能否重現娛樂大亨歐德禮創造文化盛宴的盛況,仍讓人拭目以待。擁有逾四百年歷史、獲譽為日本三大名城的熊本城,展示歷史的方式值得參考。

文化保育方面,九州幾個景點借助旅遊業發展承傳傳統文化,除個別組織努力外,亦有賴相關協會提供經營補助、表演場地豁免場租、社羣的支持配合。此外,與私人企業合作營運、發牌制度不作過度監管等亦是部分例子的成功之道。

1. 由大樹、建築、缺憾說歷史
熊本城(熊本)

大樹

熊本城的保育及活化規劃不止注重建築物本身,亦透過留住大樹,留住了歷史。熊本城由戰國時期武將加藤清正於一六◯七年下令建成,別名「銀杏城」。城內風光隨季節轉換,十二月到訪時園內多處均見銀杏樹金燦燦葉片厚甸甸鋪滿一地,恍如為熊本城披上黃金甲。

這片黃金甲其實具防護戰略作用,相傳加藤清正建造熊本城時,考慮到圍城戰爭需要糧食,因而種植大量銀杏,當年城內的地蓆則另以芋頭根莖曬乾製成,以作戰備儲糧。後來著名的西南戰役中,西鄉隆盛率領鹿兒島大軍就曾攻城五十餘日,亦失敗告終。現時矗立於天守閣前一棵極為高壯的銀杏樹,是為熊本城易守難攻鮮明象徵。但西南戰爭前夕,此樹於「天守・本丸御殿」燒毀之際亦遭焚燒;今天原地所見是新芽於浴火後重生的一棵。旁邊保留着舊樹殘枝的大樹一直生長至今,從沒被輾壓於城市發展的巨輪下,於百餘年間見證着藩主間戰事與無情天災如何降臨此城,更成為現代旅客打卡熱點。

建築

盛極一時的熊本城,有部分活化成展館,展示此處歷史。展廳內設有展板、模型,及互動裝置介紹歷史,惟只有標題提供漢語及英語,內容大多為日語,似乎只能對應國內歷史教育需要。景點悉心選取及保留某些建築細節,以跨越語言的方式向遊客說歷史。例如,熊本城外牆的邊角「石垣」(左上圖)是其一大建築特徵。陡峭的高牆坡度愈上愈彎曲,據稱是為了抵擋外敵攀爬,連身手敏捷的武士、忍者都難以登上,故亦稱「武者返」。另外,建築物旁邊圍滿碎石,防止忍者無聲偷襲。即使敵方能突破重圍,遊客今天進入天守閣登上各層展廳途中,亦能於步上狹窄難走的樓梯時,感受建造的防禦心思。

缺憾

熊本城在二◯一六年的熊本地震受到重創,走過漫長的重建之路後,天守閣已於二◯二一年重開。但城內不少建築仍見石塊傾瀉的景象,沒刻意圍封起來,讓災後狀態坦白呈現人前。防震石亦整齊堆放不同角落。此外,為籌集重建經費,特設名為「復興城主」的捐款制度,捐款滿指定金額即可成為「城主」,獲得「城主證」;除了可以免費進入部分觀光設施,名字更被記載於電子「芳名錄」,可於天守閣內電子屏幕搜索到。記者到訪當日,曾嘗試搜索日本常見姓氏,但因搜尋結果太多而須更精確輸入名字。透過轉化缺憾展示民族團結力量,為旅客留下深刻印象。

網址:https://castle.kumamoto-guide.jp/tw/

2. 邀請居民合作
出水麓武家屋敷羣(鹿兒島)

出水市是鹿兒島最北面的歷史名城,江戶時代,薩摩藩設下了一些統治據點,稱為「外城」。於「外城」負責政務與守衛的武士的住所及陣地統稱為「麓」。出水麓武家屋敷羣是日本最大的武士住宅羣之一。現存的武家屋敷(即武士的家)雖是重建的,但透過整齊劃分街區、採集河床岩石堆建圍牆、建造矮樹籬笆,嘗試還原四百年前的城鎮面貌。現存約一百五十戶的武家屋敷,目前大多用作住宅用途,其中兩間(竹添邸、稅所邸)則開放參觀,遊客可入內欣賞原好無損的古劍、盔甲、卷軸的文物。

遊客預約到訪,付費可自由配搭心儀和服及腰帶,專人協助穿上後可隨意穿上木屐踏着小碎步於屋敷羣間打卡,事後更可將它們帶回家留念(男生古服則因供應有限除外)。個別街巷為保持原貌,禁止豎立電線杆;而由於旅客數量不多,相比京都滿街穿着和服的遊人,出水麓更容易拍出恍如穿越古時的照片。晚上亦近乎沒有街燈,非常恬靜。

為平衡當地民生,「出水市產業振興部商工觀光課」指會與居民協商發展,並舉辦研討會及說明會徵集公眾意見,取得共識。其中,上述和服及浴衣體驗正是透過與當地居民合作,才得以籌辦及運作。記者遊訪當日,協助穿上和服的都是住在附近的老婆婆,更衣場地是尋常住家。官方回覆指,參與居民「基本上受薪」,而和服穿戴、茶道體驗則由志願者免費提供協助,透過個人聯繫組織起來。而經旅客承載量評估及疫情防控考慮後,官方訂立每年吸納十三萬住宿人數、七十萬觀光客的年度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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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址:izumi-navi.jp/tw/inquiry_kimonos/entry

3. 與私人企業合作營運
RITA出水麓(鹿兒島)

「RITA出水麓」由江戶時期具一百二十年歷史的「武家屋敷」改建而成,展示一種與私人企業合作的保育方式。三座旅館「宮路邸」、「土持邸」,及「加藤邸」,分別以原來居住者的姓氏命名。前兩者由私人捐贈予出水市,後者則透過租賃合同租借,先後於二◯二二及二◯二三年開始營業。

出水市向專門從事地區調查、業務規劃、融資、翻修舊民居的公司Tsugito Co., Ltd進行諮詢,並交由它處理設計、與建築公司協調、行銷,及設施運營等事宜;資金由出水市補貼及鹿兒島銀行貸款籌集,而利潤則透過利息償還及租金支付方式,返還給業主出水市。

「RITA」名字由來擷取自「HERITAGE」(遺產),點明保育決心;三座建築物現時受市內《傳統建築群保護地區保存條例》保護,結構及房間佈局等基本上保持原狀,亦保留着如爐灶、木風呂等設施特徵。室內佈置則在一定靈活度中展現心思——沒有電視或時鐘,讓旅客可專注當下享受閒靜時光。重新髹刷的牆身刻意保留舊磚頭等裝潢細節營造古雅氛圍。另邊廂,旅館設有電動馬桶、暖氣等設施,配合現代人生活習慣。旅客居住其中,可從一磚一瓦及懷舊佈置中品味歷史質感,想像武士昔日生活情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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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址:https://rita-izumifumoto.jp/tw/about

4. 協會批補助、表演場地免租
出島藝伎表演(長崎)

藝伎是日本傳統文化。到長崎出島欣賞藝伎表演,三味線伴奏下,三位藝伎吐出綿長的嗓音,翩翩起舞。這種傳統文化的承傳原來並不容易。

回溯《長崎市史·風俗編》記載,昔日藝伎的賬務結算本於盂蘭盆節及年末進行,後來為了便利,藝伎與料理屋之間設立了「検番」協調。當天安排藝伎表演的「長崎検番」的前身,正是戰後長崎僅餘兩大「検番」合併的企業。現時「長崎検番」共有十一位藝伎以「個體經營者」於組織註冊,另有兩名藝伎以正式員工身份上班。

負責「長崎検番」行政工作的「長崎巴士」代表楠本俊二指,現時組織其實入不敷支;主要收入來源為安排表演的手續費,除了工資,開支亦包含服裝、假髮及排練費用。

他透露,邀請一位藝伎進行三小時表演的費用約為23,100日元,要求假髮造型的白面妝容額外收取4,400日元。為向遊客推廣藝伎文化、介紹長崎歷史,於出島欣賞藝伎表演的收費僅訂於五百日元。他指,政府雖沒提供補助,但他們獲得長崎民藝協會提供部分經營援助。另一方面,表演場地出島由長崎市委託「長崎巴士」營運,亦豁免了表演場租。此外,他們亦一直積極開拓表演機會,與旅行社緊密交流外,亦計劃直接與船公司合作,向鄰近碼頭上岸的郵輪旅客宣傳,期望經營狀況日後獲得改善。

網址:nagasakikenban.jp/en/gallery

5. 小販就要在街上
前田冷菓(長崎)

到訪Chirin Chirin( 前田冷菓)於疫情期間開始營業的實體雪糕店,老闆前田清香站在雪糕手推車前,示範當年祖母為了吸引小朋友顧客,創製的搯雪糕技巧。一瓣一瓣地搯到雪糕筒上,製作出如白玫瑰花般的漂亮形狀。旅客提前預約,店舖事先安排將雪糕解凍,到訪時可親身體驗。

當年毋須小販營業許可,前田清香的祖父母與幾位販賣員推着手推車四處賣雪糕,名字「Chirin Chirin」正是搖鈴的擬聲詞。高峰期擁有十五台推車,其後於二◯一四年正式建立株式會社經營。前田清香指,現時雖已不會在路上賣雪糕,但透過申請許可,可於特定公園及觀光場所擺賣。記者於出島藝伎公演場地入口也遇到了一輛前田冷菓雪糕車。「實體店位置不太好,主要面對當地老百姓」,前田清香指,許可證為他們托闊客戶羣,「手推車販賣主要面對觀光地的觀光客人,和活動會場等地的當地人」。

網址:https://maedaice.com

潘曉彤、網上圖片、部分照片由©熊本縣觀光聯盟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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