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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奕華.繾綣星河

林奕華:映像詩

專欄
2022.09.03
撰文:林奕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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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永遠是男孩」的密訣,便是只要全場沒有女孩。上至六十下至十六,連玩具都不用提供,只要有手腕可掰,人人都會露出童話面貌,像選萬獸之王。

三十二個華語流行樂壇上的「名詞」或「形容詞」,在第二季的《披荊斬棘》中,被主題曲《十問》的MV串連成一首「映像詩」,同時,也有意無意之間,提出了「第十一問」:誰跟誰站在一起,是有多匠心的安排?

打頭陣是從黑暗走到只有照亮一隻眼睛的光圈前的兩個「影子」,他們是第一季的兩位先驅,帶領「大灣區哥哥」闖出名堂的陳小春,和在美國出生的韓裔男子組合成員李承鉉。象徵「很燃」的兩人,音樂還未響起,相視一笑,亮出打火機,讓它發出清脆的被打着的聲音,再向鏡頭外丟去,接上被焚燒的節目標記,一個營火活動宣告揭幕。

第二雙登場的哥哥們,是張智霖與蘇有朋,共通點是娃娃臉。張是五十一歲,蘇是四十八歲,站在一起無分軒輊,都有「仙氣」。張唱的是「回望⼑⼀般的⽇出/曾天真盲⽬」,蘇:「丟失你的每⼀步/我笑着銘⼼刻⻣」。詞中的滄桑,在恍如不被歲月折損的偶像口中汩汩流出,正好化作粉絲們的淚。

接下來的兩句,「時間換衰⽼/⼀把鐮⼑/收割謙卑和驕傲」是合唱,張震嶽出道與曾比特出生雖同為一九九三年,誰是驕傲誰是謙卑,答案不在旦夕卻在天長地久。

下一對是潘瑋柏與ICE楊長青,千里姻緣由「說唱」牽線。鏡頭更上層樓,一個轉身,一個憑欄,正是CHOK的絕配,誰不在吳建豪與林峯前甘拜下風?

桃紅配黛綠,黑白撞黑白,四位港劇起家的男藝人林峯,陳小春,溫兆倫,吳卓羲,改為以歌精舞勁會友,這是史上第一回,亦可能是絕無僅有的一次。
桃紅配黛綠,黑白撞黑白,四位港劇起家的男藝人林峯,陳小春,溫兆倫,吳卓羲,改為以歌精舞勁會友,這是史上第一回,亦可能是絕無僅有的一次。
「哥哥」,「姐姐」兩大組團真人秀都同場加映「宿舍生活」。但不同之處有三: (一)「姐姐」落妝後,臨睡前會給鏡頭「蓋被」道晚安,「哥哥」沒有。(二)「哥哥」都是睡上下鋪而「姐姐」睡大牀。(三)「圍爐」於「姐姐」是戲中戲,哥哥則多是醫肚的「串燒」。
「哥哥」,「姐姐」兩大組團真人秀都同場加映「宿舍生活」。但不同之處有三: (一)「姐姐」落妝後,臨睡前會給鏡頭「蓋被」道晚安,「哥哥」沒有。(二)「哥哥」都是睡上下鋪而「姐姐」睡大牀。(三)「圍爐」於「姐姐」是戲中戲,哥哥則多是醫肚的「串燒」。

終於出現的單獨鏡頭,給了五十四歲的搖滾歌手鄭鈞和四十七歲的劉愷威。

陸續登場的組合陣式,是「歌裏總帶着相聲幽默感」的郝雲,與唱紅民謠《南山南》的馬頔,夾着《死了都要愛》的阿信。

然後在芳草地裏,走出一隻孤影,是任賢齊,他唱「要跌落幾次深⾕/才願學會輸」,背後是吳卓羲和張峻寧,唱的是「要伸出哪⼀只⼿/才將真理握住」。

久違的溫兆倫此時現身:「聽見海⼀般的樂譜/燦爛過無數」,鏡頭一搖,身影一晃,在一個從前的背後還有從前,杜德偉唱「最後邊⾛邊迷路/轉身又回到最初」。

天下只是年輕人的嗎?黃義達和「五條人」的仁科說老不老,但與泰裔的麥克、方逸倫、張雲龍、金翰、范世錡、朱嘉琦、蔡珩、周柏豪、王大陸共聚一堂,明顯又是在不同起跑線上發力的運動員。

不論什麼年齡的男人都可以統稱為「男孩始終是男孩」,吳克群在這支MV裏以最後出場的C位唱出嵌有節目名稱的一句「滾燙的靈魂無法被阻擋」,完成了這一季的各自表述,名正言順迎來全體大合唱:「要被風吹散多遠/我依然在這⾥/歲月⽣⽣不息」。

歲月如歌,更如歌者,幾多欷歔,前身還是寄語,幾多躊躇,後來都成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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