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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奕華.繾綣星河

林奕華:吳耀漢的暖男面譜

專欄
2023.04.21
撰文:林奕華
暖男吳耀漢(一): 慈父。笑有很多種,憨厚型,忠直型,扮豬食老虎型,都有被演員的他當面譜戴過。但這款從心笑出來的甜笑,是少見的吳耀漢。
暖男吳耀漢(一): 慈父。笑有很多種,憨厚型,忠直型,扮豬食老虎型,都有被演員的他當面譜戴過。但這款從心笑出來的甜笑,是少見的吳耀漢。

提起吳耀漢,懷念吳耀漢,他的名字總與「BUDDY」不可分割,即便湊不夠「五福星」至少也是「雙響炮」,說白了,便是「兄弟幫」。熱熱鬧鬧,紛紛擾擾,便是「一夫當關」的反面,與傳統裏「男子漢,大丈夫」的「一人做事一人當」大相逕庭,「他」之所以不會是獨行俠,全因為臉上那「二撇雞」是浪漫的象徵,多於是成熟穩重的,有諸內形於外。

除非,當他的對手戲演員不是男的,是女的。

有趣的是,吳耀漢也有自成系列的電影—跟知性女演員搭戲。《神偷妙探手多多》(一九七九)與《繼續跳舞》(一九八八)兩度攜手繆騫人,《不是冤家不聚頭》(一九八七)遇上蕭芳芳,同年於《美男子》與鄭裕玲、黃韻詩同框,再與黃韻詩在《表哥到》結緣。數七○年代後香港的芳名錄,上述皆屬知名「品牌」,吳耀漢是少數「百搭」之選。

暖男吳耀漢(二): 西裝友。印象中少見吳耀漢回復「本來面目」。他的背景,本來應是斯文一族。選擇演戲,可能就是為了「解放」。劇情所需,上法庭不能不一身中產。
暖男吳耀漢(二): 西裝友。印象中少見吳耀漢回復「本來面目」。他的背景,本來應是斯文一族。選擇演戲,可能就是為了「解放」。劇情所需,上法庭不能不一身中產。

與在「福星系列」中的「男孩們」不同,「女性」在吳耀漢獨挑大樑的電影中,鮮有是「小妹妹」與「俏嬌娃」類,表面上是引發「丈夫氣概」,骨子裏是「上下其手」的衝動與慾望。反而,「標梅已過」乃一眾才智過人的女星們的必經「戲路」。「欠缺性魅力」既不構成對男性賀爾蒙的挑釁,和她一起的男人才有可能安守本分,二人的結果才會是共偕連理。儘管沒有雙雙走進教堂,但也讓觀眾不至於擔心吳耀漢會是渣男一名。

頂多,他的「拒婚」也是出於責任感。《不是冤家不聚頭》中,有前妻,又有和前妻所生的女兒,這樣的男人最忌百上加斤,何況職業還是海員,明知留在家眷身邊的日子有限,何苦又讓歷史重複,教女兒與新任太太有父親等於沒有,有丈夫等於沒有?

暖男吳耀漢(三): 有心事。無憂無慮的「大男孩」難他不倒,偶爾「對人歡笑背人愁」自然令人好奇他有何苦衷。所以連美麗的蕭芳芳都被吸引過來。
暖男吳耀漢(三): 有心事。無憂無慮的「大男孩」難他不倒,偶爾「對人歡笑背人愁」自然令人好奇他有何苦衷。所以連美麗的蕭芳芳都被吸引過來。

乍聽是文藝片題材,但姜大衛導演獨選吳耀漢,復看中蕭芳芳,就是要把「男人之苦(戀)」訴諸於兩位喜劇泰斗彈棉花般的巧勁,角色的難言之隱,不能被過度用力所「打扁」而要恰到好處地「打鬆」,「鬆」了就能「化」,所以片中出現了「福星系列」不可能有的「兩性時鐘」。男的堅持出海,女的維持現狀,時機成熟,冤家終於也會成為親人。

雖然電影裏吳耀漢與蕭芳芳的銀幕時間分開比在一起的多,但彼此有為對方的戲分添上更豐富底色。例如充滿喜感的蕭芳芳在片中有不少落淚場面,只是背景也有吳耀漢的「大而化之」—前妻(焦姣)把小女兒強行擄走,下一場戲不是他上門力爭,卻是與蕭一同約了女兒出來吃冰棒,再讓前妻把她接回去—「老姑婆」便不再只是「神女有心,襄王無夢」,而是陪伴左右,有難同當。

女子也可以是男人的BUDDY。只是「男孩就是男孩」,「豬朋狗友」還是容易知心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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