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疫情,令我們很多生活都停頓了,除了無數個不方便和無奈,這兩年的日子到底帶給我們什麼?如果有那麼一個統計系統,調查人類在日常話語中最常出現的字眼,我想這兩年忽然大幅度被提到的詞語,可能是「珍惜」。
近來疫情稍緩,限聚令稍為放寬,你可能會察覺到,我們都變得特別感性。生日可以和一班人一起吹蠟燭,許願的時候浮現了許多以往不會出現在願望清單的期盼。和朋友見面吃飯,圍在一起聊聊天的感覺很實在;看演唱會的氣氛比以往更為高漲,除了渴望已久,因為坐在觀眾席和其他人一起尖叫的感覺很實在,也很湧動;高聲吶喊對偶像的支持,我們都享受輸送這種善良的能量。在戲院拿着戲票和爆谷準備入場已經很感動;走在街上看見人來人往,出入熱鬧的商場也會很觸動……人和人之間的距離好像很遠,但其實又很近。因為每一個和你擦身而過,或者坐在你旁邊的,無論認識與否,都在這些年和你一樣有特別的經歷,同樣面對不同的失去,離別,創傷,沮喪,而大家都活下來,留下來,繼續面對,繼續生活。這種種心情,教曉了我們一個重要的課題,就是珍惜。
以前問,什麼是珍惜,你可能會舉例:「即是如果你在感情路上被人傷害過,那當有人對你好的時候,你就會珍惜囉!」這個例子沒有錯,因為我們明白別人對你的愛不是理所當然。我對珍惜的解讀卻是,愛的升級。因為每次當我聽到有人說:「我會愈來愈愛你。」我總會疑問:什麼是愈來愈愛?愛是怎樣量度?有刻度,有盡頭嗎?我如何知道今天的我比起昨天更愛你?愛的升級,不就是「珍惜」?
經歷巨大的轉變,人類冰封已久的情感終被打開,不只是對家人或情人,對世界或者對任何人也開始有了更多的熱情,有了珍惜的心態。這刻腦海湧現了幾句歌詞:「這刻我們在一起 / 笑喊悲喜 / 巨浪翻起 / 亦是在一起」把愛升級,因為我們知道,和天地萬物沒有理所當然的「一起」,也總算是這幾年難捱日子的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