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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文獨有的妖媚│羅文80歲冥壽特輯四

本地
2025.02.12
撰文:齊森
《卡門》可不是每一位男歌手都適合唱,但羅文獨有的妖媚,一定可以唱出味道來。
《卡門》可不是每一位男歌手都適合唱,但羅文獨有的妖媚,一定可以唱出味道來。

大陸逐漸開放,羅文是第一位到大陸開演唱會的香港歌手。他在廣州出生,文化局訪問他,問他對故鄉的印象,請他幫忙推廣文化活動,邀請他回去開五場個唱。

從沒試過替羅文設計演唱會服裝的我,在八五年三月「臨危受命」,替他設計了兩件「摩登古裝衫」,讓他獻唱《絕代雙驕》和《紅棉》時穿着。

整個羅文演唱會的服裝都沒有釘珠,這是我設計男裝的一貫原則。
整個羅文演唱會的服裝都沒有釘珠,這是我設計男裝的一貫原則。

演唱會由羅文的製作公司一手包辦,我與大Amy(張徹太太)同行。我們一大隊人(台、燈、音都是從香港帶過去)浩浩蕩蕩坐火車到廣州;抵達中山紀念堂,表演場館有點像利舞台。

工作人員把所有表演服裝掛在後台,當中只有兩件是我的作品,但羅文竟然把其他衣服的品牌標籤拆掉,接受記者訪問時,說全部衣服都是我造的!唉,我沒料到他會有此一着,儘管心裏十萬個不願意(人家造得好的,不想叨光;造得不好的,不想被算在頭上),也不便當眾否認,因為很明白他是出於對我好!他在台上台下、人前人後都多謝我,如此隆情厚意,我只好把一些不屬於我的榮耀,也勉為其難接受。

某天下午綵排,可能因為電力負荷不到,電線短路,後台擺放音樂器材的地方忽然起火,雖然大家立刻搶救、撲火,但仍有部分器材受損,來不及維修,令當晚的音響效果有輕微影響。

化妝的時候,很多人都為當晚的演出擔心,羅文氣定神閒的說:「沒有甚麼大不了,頂多是清唱而已。」簡單一句話,盡顯他的定力,以及對自己音樂修為的信心。

這次,結果他毋須清唱,但不久後,他在利舞台的個唱中,便以清唱作序幕,展示唱功。

羅文從廣州回港後,立刻投入《至尊演唱會》的籌備工作,並邀請我設計整個演唱會的服裝。

我們在他位於書院道的家裏開會,討論流程,俞琤以朋友身分幫忙「度橋」。羅文說:「我準備以《掌聲響起》做開場曲。」

俞琤說:「我認為唱《卡門》更有先聲奪人之效。」女歌男唱,多麼新鮮的構思!而且,《卡門》這首歌,可不是每一位男歌手都適合唱,但羅文獨有的妖媚,一定可以唱出味道來。

五月,羅文演唱會在利舞台舉行。一開始,舞台的燈光暗下來,他叼着一根煙,站在咪高峰前面,以獻唱藝術歌曲的演繹,清唱:「愛情不過是一件普通的玩意,一點也不稀奇;男人在她眼裏,是消遣的東西,有甚麼了不起……」音樂響起,射燈照亮了正在歌聲中獨舞的他。

葛蘭的首本名曲,羅文給它賦與新生命,首次演繹,已有足夠本錢「據為己有」;從此,《卡門》幾乎成為他每個演唱會的必唱歌曲,演繹方式千變萬化,孤單獨舞變為與舞蹈員一起舞翩翩,花團錦簇,長留歌迷記憶中。

張徹太太難解之謎

羅文從後台「飛」出來,紅色燈光射在衣服上面,添了科幻氣氛。
羅文從後台「飛」出來,紅色燈光射在衣服上面,添了科幻氣氛。

整個演唱會的服裝都沒有釘珠,這是我設計男裝的一貫原則。最有特色衣服,是一件用來「過場」的白色上衣,只穿了大約半首歌的時間。羅文在音樂過門時返回後台,穿上它,再「飛」出來,看起來非常有動感;紅色燈光射在衣服上面,添了一點科幻氣氛。

大Amy(張徹太太)對這襲飛舞的衣服充滿好奇,一次又一次追問羅文當中奧妙,「看上去如此複雜的衣服,怎可能這麼快便穿好?」她愈渴望知道,羅文就愈是不肯告訴她,還千叮萬囑要我保守秘密。謎底,現在就揭開吧!那是一件領口特闊的衣服,我把它鋪在後台換衣服的地方,羅文一進來,跳進領口,我把衣服拉起,給他穿上兩個衣袖,全程不用廿秒,他已可重新出場;連在衣服背後的一大團布,是立體裁剪的一種技巧,把布有層次的摺好、釘好,他出場時,藉着跑動時揚起的一陣風,便會散開、飛舞,令歌迷讚歎不已。

羅文沒試過簡單

《幾許風雨》封套的羅文,是從沒有過的簡單和隨意。
《幾許風雨》封套的羅文,是從沒有過的簡單和隨意。
工作忙得分身不暇,攝影師王季麟親自把羅文唱片封套的色稿送來,我即時抽空過目。
工作忙得分身不暇,攝影師王季麟親自把羅文唱片封套的色稿送來,我即時抽空過目。

時裝店開業前,某夜,羅文來我家,告訴我,他將要推出唱片《幾許風雨》。他說:「加盟華星兩年,唱片的成績」都不太理想。」我說:「也許因為你走的固有路線已經太久,人需要有點變化。」

「我甚麼都試過了。」

「但你沒試過簡單。」

大家不妨回想一下,羅文可曾輕裝上陣?我可以想像,如果由羅文做主,就算唱這首平實的歌,他也會一身Armani,西裝筆挺亮相。

我繼續說:「你應該嘗試反璞歸真。假如你相信我,在我店裏替你選一件襯衫配西褲,再借乾濕褸給你,把它搭在肩上,在淺水灣散步,淡看人生。」他完全接受我的想法。這唱片封套成為他有史以來最隨意的一次。我始終認為,替男藝人做形象不宜太複雜,之後替他再設計了幾張唱片封套,也是走簡單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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