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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珊專訪】做童星同梅艷芳傾老積嘢 唱酒廊恍如人肉AI | 簽周梁淑怡兩年冷靜期最迷惘 鍾意煮鍾意食唔鍾意圓潤

本地
2024.01.02
撰文:王志強攝影:鍾漢平
#呂珊 做童星同梅艷芳傾老積嘢 唱酒廊恍如人肉AI | 簽周梁淑怡兩年冷靜期最迷惘 鍾意煮鍾意食唔鍾意圓潤 | 明周Shall We Tal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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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問地點餐廳有一部懷舊錄音機作擺設,呂珊很有興趣的細看:「以前學唱歌,用這種錄音機來練習。」

告訴她,記者初入行時,都是用錄音機做訪問,呂珊的父親呂永是60年代娛樂報章《銀燈》、《明燈日報》的總編輯,是記者的大前輩,突然彼此之間的距離好像拉近了。

以前做娛樂記者編輯的,明星稱為文化界,彼此互相尊重,是很值得珍惜的流金歲月。

呂珊2024年1月尾在伊館開個唱,取名《珍音樂演唱會》,她笑:「不是說有些是假音樂,是珍惜的珍。」

幾歲開始做童星,在啟德遊樂場表演,跟差不多年紀的梅艷芳傾偈。「我哋好老積,講的都是關於唱歌表演。」

荔園、酒廊、黑膠,都是只能復刻追憶的逝水年華,難得入行50年仍有屬於自己的個唱,她提醒大家珍惜眼前人。

呂珊做童星拍粵語片,旁邊的姐姐是薛家燕。
呂珊做童星拍粵語片,旁邊的姐姐是薛家燕。
呂珊童年時
呂珊童年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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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認識徐日勤

呂珊1月的《珍音樂演唱會》請來徐日勤做音樂總監,說來有趣,兩人小時候已認識,起碼有四、五十年友誼。「我出來唱歌不久,在旺角一個叫做『歌劇院』的地方,他爸爸彈琴做樂隊領班,他讀小學,我也是讀小學,好像六、七歲左右,我時常坐着看他彈琴,我的腳還未碰到地。」

呂珊記性很好,她記得「歌劇院」在旺角新興大廈地庫,那時流行一個場地,多個歌星輪流唱。「你唱完我唱,我唱完又到你唱。」

呂珊和徐日勤雖然相識於童年時,但未曾試過單對單合作,這次她一打電話給他,他便爽快答應,希望擦出新火花,會有電視台靚仔做嘉賓,還有《中年好聲音》歌王,會唱不同類型歌曲。

相隔不止六年再開個唱,過去幾年她轉了經理人公司,希望帶來新鮮感,亦希望演唱會帶出「珍」字主題,珍貴的音樂,珍貴的友誼。

剛過去一段時間,她沒停過拍劇,香港、內地幾邊走,又要練歌,新團隊新方向。

呂珊童年時
呂珊童年時
呂珊童年時
呂珊童年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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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啟德和梅艷芳傾偈

呂珊的父親呂永是60年代文化界一員,除了是《銀燈》、《明燈》等報章老總,亦有創作粵曲和寫歌詞。「我爸爸和南海十三郎、唐滌生、馬師曾都有合作,一起撰寫粵曲。」

呂珊作為他的女兒,自細就接觸很多大人。「見到很多成熟人,一出來社就見到很多大哥哥,年紀大過我很多的人。」

因父親的關係,認識世叔伯呂奇,幾歲拍電影《梅蘭菊竹》,和沈殿霞、陳寶珠、薛家燕合作。「家燕姐是少女,寶珠姐是姐姐,個個都疼我,我細個幾頑皮,走來走去,入得呢行都鍾意玩,不喜歡讀書,我唔鍾意瞓覺,凌晨四點才睡,天光六點要起身返學,中午烏眉瞌睡,一到傍晚六點,出去唱歌或拍戲就好精神,半夜兩三點,人人在戲棚睡覺,我就走走走。」

天生夜鬼,幸運的是父親支持她做童星。「他不會迫我讀書,我喜歡唱歌跳舞,他們不是要做星爸星媽,可能覺得我不是讀書的材料,會支持我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在啟德遊樂場等地方唱歌,呂珊有機會認識同是童星的梅艷芳、梅愛芳,和薛家燕姐姐。
在啟德遊樂場等地方唱歌,呂珊有機會認識同是童星的梅艷芳、梅愛芳,和薛家燕姐姐。

有些童星長大後,遺憾缺少童年,但她沒有這種感覺。「我享受沒有童年,我真的享受,我現在反而開始有一點童真,見到遊樂場,很好奇想玩」

啟德遊樂場、荔園,每個唱歌表演的地方都有很多回憶。「啟德有梅艷芳梅姐,荔園有張德蘭。」全部都是童星,呂珊的藝名是珊珊,德蘭則用真名張圓圓,梅艷芳用過藝名依依。「啟德印象比較深,大家都是小孩子,和梅姐都是六、七歲,每晚都去唱歌,她駐場唱歌的戲院在前面,我們位置較後,通常唱完一場要等,每晚唱兩場,空檔時間會去咖啡杯傾吓偈,但不是玩,是講一些比較老積的話題,例如『你今晚那首歌唱成點?』『我阿媽成日話我唱得不好。』『你件衫點點點。』說回工作的話題,你想想,六、七歲的小孩子,不會周圍玩、追、嗌,不像正常小朋友,諗番都幾惆悵。」

至於荔園,除了有擲香口膠、摩天輪和大笨象,還有和當時很有名的明星登台,例如鄭君綿、鄭少秋、沈殿霞、羅文。

她細細個就主持電視兒童節目,曾獲頒十大電視藝員獎,在大會堂頒獎,有機會和李小龍合照。

所有回憶和經歷都很珍貴,她亦很感恩。

呂珊童年時已認識沈殿霞。
呂珊童年時已認識沈殿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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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擊以下圖片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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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珊第一張唱片,用藝名珊珊推出,當時她16至17歲。
呂珊第一張唱片,用藝名珊珊推出,當時她16至17歲。

人肉AI

十六、七歲,她以藝名珊珊推出第一張唱片《恨逢舊侶/幻變》,她記得當時有三間唱片公司向她招手,一間是早期未舉辦新秀的華星,但華星要求一簽七年,她覺得太長,選了永聲,因為未成年,媽媽陪同簽約。「我邊唱酒廊,邊錄這張唱片,全部都是新創作的歌,對我來說有點吃力,我不太懂得唱沒有原唱依據的歌,跟登台表演很不同,那時又年輕,用了很多時間去學唱和灌錄。」

酒廊、disco、夜總會百花齊放的年代,她通常由八點唱到十一點,不用唱到半夜。有些酒廊歌手時常唱別人的歌,會有鬱鬱不得志的感覺,呂珊沒有不開心。「我們是人肉AI,搵食嘛,我就冇乜性格,一個工作,你想我唱什麼歌,我就唱什麼歌,盡量滿足你的要求,我的本份是服務大眾,娛樂別人。」

呂珊年輕時
呂珊年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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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梁淑怡兩年冷靜期

80年代中,呂珊簽了周梁淑怡的富才做經理人,打算讓她再簽唱片公司出碟。

「我由酒廊歌手,或夜總會歌手,轉型成為唱片歌手,原來需要冷靜期,我的冷靜期差不多兩年多,那兩年是靜思期,靜思己過,不可以唱任何地方,亦沒有其他演藝工作,當時不太流行多功能的藝人,只好坐下來練歌,那個冷靜期沒什麼可以想,然後出碟時,也不知怎樣自我宣傳,可以跟唱片公司有什麼交流。」

冷靜期的原意,是讓她洗掉酒廊味。「當時我滿腦子問號,曾經問自己,究竟人家說職業,究竟演藝是不是我的終身職業?都有想過,懷疑過,衡量過,盤算過,不斷想,如果不做演藝行業 ,做乜鬼?做別的行業,做不到,我喜歡多姿多采,又喜歡掌聲,又喜歡歡呼聲,都係選這行。只好多聽不同類型歌曲,學習給你一首全新的歌,怎樣唱得沒有酒廊味。」

呂珊、當時仍用藝名珊珊,經歷過大洗底,要洗走酒廊味。
呂珊、當時仍用藝名珊珊,經歷過大洗底,要洗走酒廊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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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東歌代表作

亦算幸運,她在現代唱片/BMG時期推出的《窺看/飛奔遠方》、《文明浪族/時光倒流》大碟,至今仍有不少歌迷喜歡,之後更有代表作《3650夜》。

那時甘國亮更透過現代唱片老闆找她,拍了鄭裕玲、葉童電影《神奇兩女俠》,戲中她飾演選美佳麗之一。「我有什麼啱做?冇理由穿三點式,原來有少少搞笑,我記得第一次入愉景灣拍戲。」

呂珊和鄭裕玲拍電影《神奇兩女俠》。
呂珊和鄭裕玲拍電影《神奇兩女俠》。

之後她推出的《只記今朝笑》,即是《滄海一聲笑》女裝版本,《Hasta Manana情莫變》,還有慘歌《一字一淚》,「這首歌是谷村新司為原曲作詞,我很榮幸,可以唱谷村新司的歌,原裝很好聽,副歌我盡量吸取他的情緒,我很少唱,演唱會只唱過一次。」80至90年代廣東歌年代的呂珊,有不少擁躉追捧,他們是現今社會中40、50歲的一群。

到了2000年,樂壇面貌轉變,呂珊少了唱歌,主力拍劇,她說劇集幫她吸納了小朋友觀眾。

「然後我簽了另一間唱片公司,幫我出HiFi碟,是一個新方向,我又去學另一種東西,學唱爵士、藍調,當時我覺得很陌生,學了兩年才出第一張HiFi碟,最初兩張中文碟,之後一張全英文碟,又很開心。」

經過周梁淑怡安排的兩年冷靜期,在現代唱片公司旗下推出《文明浪族》大碟,形象一新。
經過周梁淑怡安排的兩年冷靜期,在現代唱片公司旗下推出《文明浪族》大碟,形象一新。
代表作《3650夜》,至今仍有很多廣東歌愛好者追捧。
代表作《3650夜》,至今仍有很多廣東歌愛好者追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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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鄭則仕怎演戲

呂珊第一套拍的TVB劇是2000年的《陀槍師姐II》,「那套劇牽涉家暴,我的角色長期在一個不開心的家庭,我應該怎樣凝聚情緒?只好盡量保持情緒低落,拍了一段時間,拍完回家或者整套劇已經拍完,好像還未回復心情,經常想哭,不能夠開懷,但我是開心的人,要一段時間才能消化,當時很傻,不懂做戲咁做。」

她自問是樂天底,相信谷底終會反彈,人生之中略為算是谷底,是周梁淑怡冷靜期那兩年。「沒有工作,可以沉澱吓,靠自己怎樣諗。」

拍《西關大少》和松哥劉松仁、芝姐趙雅芝合作,跟羅蘭姐、周驄哥一起拍劇,他們讓她學了不少。「添哥李添勝要我學一首粵曲,我特意鑽研學習,粵曲那麼高深,當然學不完,添哥也不需要我唱全首,只需要幾分鐘,在這套劇的第一場出現,那次對我之後的唱歌工作,有一定影響,也幫到很多。」

她有時在演唱會唱折子戲,歌迷都喜歡聽她的平喉。

呂珊、劉松仁《西關大少》
呂珊、劉松仁《西關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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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期一點,鄭則仕啟發了我的思維,我走去問他:『可否教我怎樣演戲?』他說:『演戲好像你唱歌咁就得,拿捏高低輕重一樣。』」那套是和黎耀祥合作的《盛世仁傑》。

觀眾難忘的是她在《宮心計》演的女官,以及在《宮心計2深宮計》演的太妃,她當然忘不了拍此劇時,體力和時間上要求之高,單是髮髻之重都破盡紀錄。

她自己有記下來,廿多年來已拍過超過100部劇,仍在努力,有很多值得自豪,亦有很多要改進的地方。

年紀大了,很多以前覺得理所當然存在的人或事,原來會消失,呂珊的父親已走了多年,現在說起他,她仍會傷感流淚:「掛念爸爸,小時候不是太多時間跟他一起,因為細個已晚晚出去唱歌,爸爸給我很大空間,去做這個工作,從來不會擔心我學壞,沒有教訓我應該怎樣怎樣,和爸爸相處的時間很珍貴,他很喜歡吃東西,我們經常一起飲茶吃飯,還有一件事,我和爸爸的關係很有趣,雖然少共聚的時間,但有時晚上促膝談心幾小時,很多天文地理、人生道理都會談,很好傾,因為我爸爸很樂天,都是最後那一句,珍惜眼前人。」

古裝劇《宮心計》,呂珊和惠英紅演朝廷女官,有一番惡鬥。
古裝劇《宮心計》,呂珊和惠英紅演朝廷女官,有一番惡鬥。
呂珊和楊千嬅、區倩怡出席歌手活動。
呂珊和楊千嬅、區倩怡出席歌手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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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珊最疼愛的父母,爸爸呂永是娛樂報章老總,兼粵曲創作人。
呂珊最疼愛的父母,爸爸呂永是娛樂報章老總,兼粵曲創作人。
呂珊下廚
呂珊下廚
呂珊1月尾開個唱。
呂珊1月尾開個唱。

我鍾意食

呂珊有個YouTube頻道,教人煮餸烹飪。「我沒有什麼嗜好,其實幾鍾意食,雖然別人時常說我瘦,我很想能夠吃細個食到的東西,但外面很少人煮到,於是推動我學煮小時候喜歡吃的東西,例如所謂『酒樓菜』,鴛鴦炒飯、免治牛肉飯,搞吓搞吓很喜歡煮嘢食,很幸運遇到很多大廚,有時教我,好多時將練歌的時間放在一邊,去練習煮嘢食。」

場地:香江花月 @ 利舞台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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