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營業的最後一天,徐覓在店外等待,還有一輛手推車同行。「先生,一位嗎?」接待員終於忍不住問。
「我不是光顧的,只是在等。」徐覓的目光專注在店裏的一桌。他的答覆讓接待員摸不着方向,徐覓察覺到一陣的無言,再說,「你的老闆說,我可以在關店後把那兩張椅子帶走。」他的手指往二人桌。目標椅子給許多人坐過,深褐色的木椅子被覆蓋的溫度,他彷彿也感覺得到。
「那個男的說在等我們打烊後,把這椅子拿走。」侍應對老闆說。老闆點了頭,待二人桌的客人結帳離開後,遂走到店外,邀請徐覓內進。徐覓坐在將要帶走的其中一張椅子,接受老闆的問候:「最近好嗎?」
「老樣子。」
「想不到一眨眼這家店就開了十二年了,時間過得真快,我還記得餐廳第一位客人點的餐。」
「干煸四季豆,砂鍋魚頭湯。」侍應端菜前來,把菜名唸了一遍。「就是這兩道菜。」老闆說得平靜。徐覓吃過菜和湯兩口,再看着窗外的馬路,「……謝謝你的菜,我先把椅子拿走了。」再接着說。
「怎麼他要拿走椅子呢?」在徐覓的背影後方,侍應問老闆。「這是他跟兒子以前常坐的座位。」
「他的兒子到哪裏去了?」職員再問。「還在醫院睡着,因為這馬路釀成的意外。」
徐覓把椅子放回家,再進到廚房弄干煸四季豆,砂鍋魚頭湯,進行這項每晚的練習,祈求着明天就是重演當年那些晚餐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