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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不入邵氏有因野玫瑰葛蘭綻放空前

集體回憶
2015.09.05

迷戀葛蘭(Grace),恍如呼吸空氣般天經地義,明明氣質溫婉親和,卻又內藏一顆躍動的心,《曼波女郎》透出澎湃活力,《野玫瑰之戀》更是顛倒眾生的最佳示範,俘擄雄性動物之餘,也獲同性一致叫好,煙視媚行之恰到好處,前無古人也想不出後有來者。

銀幕上,葛蘭看來無所不能,到底導演們有沒有想過,千面女郎有什麼不能?她笑着搖頭:「他們都知道,葛蘭實肯學!騎馬、游水、跳舞、唱歌、京戲、大鼓……真的好辛苦,(錢)不是易賺的!」

退而不休,她潛心鑽研京劇,本月十一號假演藝學院舉辦一場《葛蘭呈獻:京韻薈萃之夜》,勞心勞力只為推廣國粹。「如果一個人停止學習,就像男人停止看女人,代表這個人已經老了!」

還有與生俱來的聰慧與幽默感,教我如何不想她?!

不忌諱偏選九一一

歷史性上台唱兩曲

息影已逾半世紀,別無分號的「曼波女郎」,總是縈繞心頭揮之不去,輯錄《葛蘭之歌》及《星星月亮太陽》的CD《膜拜好時代 百代篇——葛蘭Grace Chang》面世後,再來《葛蘭呈獻:京韻薈萃之夜》,粉絲可真是樂透了!

「六十歲生日那年,有個好朋友要替我辦一場京戲慶祝,但高家家族大事務繁瑣,要我拋頭露面出來唱戲,不成,朋友說,如果過了六十歲還想登台,氣唔夠、樣唔夠、魄力唔夠,現在真被她說中了,你叫我唱足整台戲,搞唔掂!」葛蘭姐姐言重了,精力充沛如她,哪像八十有二?「我要發揚京戲,只好動用我的基金,其中一項是文藝基金,就用於推廣傳統京戲之上,所有費用全部包起,嘗試台上演出者不太老化,台下觀眾又年輕一點。」

來自上海京劇學院的藝術顧問范文碩老師,召集九位學員演唱九段精采劇目,包括耳熟能詳的《貴妃醉酒》、《梅龍鎮》、《孫悟空大鬧天宮蟠桃會》及《四郎探母‧坐宮》等,直率的葛蘭不諱言:「這班人不是太有票房價值,加上我的基金由有心人捐助,一開始我已覺得不應該賣票。」她親力親為,往演藝學院訂場地,為遷就管弦樂團,只能選擇星期五,對方回覆只有九月十一號這個「敏感」檔期。「人人一聽到這個期都耍手擰頭,嫌不吉利,但拒絕的話,就要延至明年,反正我不迷信,而且也不售票,現在個個都話這個日子容易記,九一一!」

演藝電影電視院長舒琪聞悉葛蘭的心意,二話不說義任監製一職。「舒琪說,你以為當演員很辛苦嗎?導演叫你演戲,演完就攞銀紙,做監製卻要出銀紙又勞心勞力,我問應該怎樣酬報,他說彼此的交情(三十多年)不談金錢,雖然已租了劇院,但器材與工作人員全由他出面安排,他是教師還有特別優待,這次我最感激的人就是他!」

奔走以外,舒琪也不忘「為民請命」:「葛蘭牽頭辦活動,自己又怎能不唱呢?」盛情難卻,她將歷史性上台兩次,分別演繹《西施》及《瓊林宴.鬧府》兩首京曲。「我很熟這兩首歌,所以排戲時間盡量安排給其他人,我在家裏練習就可以了;舒琪說,下次可以演整個故事,但有幾多香港人喜歡京戲呢?現在我編排許多曲目,每段不過幾分鐘,較多年輕人會樂於來看。」京劇蘊藏怎麼樣的尼古丁,讓她一上癮便不能自拔?「只要天生有這條慧根,自然就會被觸動,沉醉是我唱了京戲後,再也不喜歡其他了。」

穿校服拿書包面試

偕慈母夾計扮絕食

這條慧根,可不是幼承庭訓──她原名張玉芳,藝名葛蘭來自英文名Grace的譯音,出生於南京,五、 六歲移居上海。「我來自一個大家庭,爸爸在國民黨做官、做教授,酷愛京戲,每逢過年總會請梅蘭芳回家演戲,弟弟很喜歡(胞弟張恒也在『九一一』演出之列,專程自美國回港參與),我卻覺得很吵耳,躲在樓上彈鋼琴,討厭到不得了。」自小熱愛歌舞的她,就讀上海啟明中學時已習聲樂,五一年來港後,「星星之火」急不及待在她生命中燃燒。「我有個書友看到廣告(卜萬蒼創辦的泰山影業公司招考新人),非常渴望當明星,還是高三學生的我,身穿校服、拿藤書包陪她一起去鑽石山的大觀片場,我還問姊姊拿了張相片。」

她謙言第一次面試時樣貌不好,第二次再去正式試鏡,首先要用喜、怒、哀、樂四種情緒表達「你不要這樣看着我,討厭」,然後場景移到火車站,她手執火車票,行李卻不在,要演繹那份焦慮,最後是要「無中生有」一個炭爐來。「我要憑想像,怎樣找報紙點着炭爐,這部分表現不是太好,等火車那段也是很難,但鮑方說我的國語很棒,終於我得書友唔得。」當官的爸爸,會願意讓還未畢業的嬌嬌女拍戲嗎?她大笑:「簽合約一定要經父母同意,爸爸不喜歡,我和媽媽聯合設計,媽媽先餵我吃東西,爸爸在時我便假絕食,爸爸被嚇怕了,開出三個條件,第一不可以放棄學業、第二不可以拍黃色電影、第三所有劇本要他審核,我什麼都應承,先簽合約為上嘛!」

訓練班為期三個月,在葛蘭的記憶中,每月可得一百五十元車馬費,卜萬蒼、鮑方、吳景平等教授演技,她還要學習化妝、場記、鏡頭調度等。「能學做場記很不錯,如我要在右邊舞鞭,現在隨時可拍照作紀錄,但那時場記沒寫清楚的話,我便無法連接動作,而且演員與鏡頭的距離,攝影師加soft、藍鏡等,我們都一清二楚。」她的處女作是《戀春曲》,初與李嬙、鍾情結片緣,「第一齣戲自然很緊張,當時規定忘記帶劇本入片場,每個鐘頭罰一塊錢,大家要盡快回去拿,導演卻常將劇本背在後面,我們一時忘了帶,便往吳家驤那裏去『偷』,這樣就不會受罰,好好玩。」《七姊妹》是她的第三部作品,亦因此與李嬙、鍾情、劉亮華、羅婷、陳芸、容遠菁合稱「泰山七姊妹」,「我只知李嬙還在香港,以前大家都說她很像英格烈褒曼;容遠菁嫁了位加拿大醫生,陳芸去了德國,鍾情在大陸,劉亮華已不知去向。」

亮相西片純屬噱頭

親替林翠秦劍箍煲

五四年,奇勒基寶擔演的《江湖客》來亞洲揀蟀,葛蘭從千多名女演員中脫穎而出,「他們到香港、日本、韓國揀女仔,好像是我在船上拍外景被導演看到,透過卜萬蒼的介紹下,我演一個撐船的漁家女,梳條大辮、長衫開個大衩露出大腿,得幾個鏡頭,純粹噱頭而已。」卜萬蒼的介紹,可不全是過眼雲煙,那邊廂也有讓她迷醉一生的至愛──京戲。「俞振飛(著名戲曲藝術家)有齣崑劇《斷橋》(《白蛇傳》),演小青那位忽然不肯上,俞找卜萬蒼求救,卜說有個女生懂得doremi、五線譜,但不知道她是否可以,俞叫這個女生上來跟他拍一拍,結果練了十七天便上台,這是我對京戲態度轉變的第一步。」

小青在《斷橋》的戲分不算重,只伴隨着白娘娘,最後僅得一句可唱,「演完後,我感到好空虛,覺得這樣就沒了,失落得很;想不到,俞振飛再找我排《人面桃花》,才讓我從此愛上京戲,因為俞振飛真的是個好對手,一開始便遇上最好的,現在我再找小生好麻煩,當你一投入京戲便不能自拔,可說是一個老伴,而絕非一夜情。」

五五年,電懋總經理歐德爾力邀葛蘭過檔,時至半世紀後的今天,她仍無悔這個重大決定。「我一定不會去邵氏,那裏不適合我,太商業化,不注重才華、只注重外表;電懋最好的是尊重每個演員,每個劇本都會先跟大家講故事,演員喜歡了才寫劇本。」電懋逢每月一號發薪,台前幕後回公司領錢後,總會聚集於對面美麗華酒店用膳,她墮入快樂回憶裏:「屋企怎麼樣呀、今次多錢或少了、那齣戲適合那個去演等,大家無所不談,有時捉着那個導演,便開玩笑要他請食晏,否則下部戲會罷拍!還記得有次尤敏要請客,但她帶不夠錢,唯有叫司機回家拿五百元,冇計!那時候真是一個大家庭,沒有別的地方那麼開心,不像邵氏般你爭我奪!」

她與林翠也私交甚篤,邵氏女星爭排纏鬥不休,這對電懋姊妹花竟「一反傳統」,在《青春兒女》互相禮讓對方的名字先上!「因為我們真是好朋友,她住巴丙頓道(西半山)、我住又一村,晚晚同車、日日煲電話粥,她與秦劍結婚、離婚,後來和王羽一起,全部都跟我在車上講。」林翠、秦劍、王羽的三角關係哄動一時,葛蘭表明立場:「我好幫秦劍,不幫王羽!秦劍病倒,我會駕車去接他到九龍城吃午飯,再駕車送他回片場,不想給別人知道,好讓他與林翠靜靜地見面;王羽最初講嘢好噱頭,問林翠有沒有妹妹、有沒有堂妹,林翠說沒有,只得她自己一個人,還叫王羽別想追求她,但過了幾天,王羽又換了第二副模樣……」但眾所周知,秦劍嗜賭,林翠常拿片酬替夫還債,誰知轉頭便被他送到馬場「鋪草皮」,更駁斥苦口婆心的太座:「你估我想輸咩,我想博返吖嘛!」

想到這裏,葛蘭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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