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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約英國EMI預支五千鎊 葉麗儀入行45年有喜又有愁(二)

集體回憶
2014.11.29

透過《聲寶之夜》踏足樂壇,二十歲早婚的葉麗儀(Frances),嘗到從前無法想像的樂趣:「我與煇哥(顧嘉煇)、阿霑(黃霑)一起錄音的過程中,那種享受、創造力,外人很難體會與理解,我太熱愛唱歌了!」

「煇黃」作品獨步香港,Frances的心坎卻裝了一個小巨人,時刻渴望衝出亞洲、昂首跨進國際領域,忽然無心插柳,英國唱片合約擺在面前,「可以唱原創歌曲的機會不多,外面誘惑太大,一生人能有幾多類似的際遇?」她要在事業與家庭作出抉擇,「離開的那個是我,責任我一定承擔!」

七點半見面,Richard一口說好,顯見誠意十足。「Richard說,在香港無法幫我,但我有興趣來倫敦發展的話,可以替我出唱片,又安排上BBC,這都是很誘惑的,可是我跟麗風還有兩年合約,他說這個不用煩惱,大可打電話和黃老闆說,替我解約。」Richard出錢換回她的自由身,精明的黃連振老闆,卻又有另外一個要求,「我要替他錄七十首歌才能脫身,所以離開香港後,我有很多碟出,出到沒相可用,有一張碟的封套,居然用了一隊卡通足球隊做大相,球員的頭都key我個樣。」

金錢瓜葛可以一刀切,感情問題則欲斷難斷,Frances與第一任丈夫余福昂個性不合逐漸浮現,遠走英國,或許是天賜的利刃。「我是個直腸直肚的人,他卻愛將一切藏於心底,從前大家一起在教區演出,他不介意,但到底生於傳統家庭,參加《聲寶之夜》後,我開始有知名度,他不喜歡我拋頭露面,雖然有個小朋友,但早已各有各生活。」跟Richard通電後,Frances躍躍欲試,但又捨不得四歲兒子Lewis,反覆掙扎了三個月,助她搞通思緒的是嫂子。「嫂子是過來人(離婚後改嫁Frances哥哥),經歷過這個階段,也知道我事業心重,她跟我說,如果真的要分手,最好就是離開香港,因為他不同意離婚,孩子由祖母去湊,每次我去他的家探望兒子,過夜的話,(分居)就要由當日重新計起,我離開事情會易辦得多。」

清唱一曲以證華籍

堅拒奇裝取悅聽眾

七四年四月,她毅然起行赴英,在經理人的安排下,獨居於一幢周租三十五英鎊的小公寓,三餐以麵包與薄扒果腹。「一生人第一次過獨立生活,起初真的很徬徨,以前習慣個個月有糧出,如今帶着幾萬元積蓄過去,可幸經理人很好,很快便在酒店替我搞了個showcase,遍請行內人來聽我唱四首歌。」Richard兌現承諾,Frances簽約英國EMI,預支五千鎊上期,生活有着落,但仍需四出登台賺錢,「試過去英國一個劇場演出,事前傳了個人資料去,當然不會有人看,可能被誤以為是『Francis』,我一到,對方很詫異我是女人,還以為是個來拉小提琴的男人!」

另一次,沒沒無聞的她於餐廳獻唱,客人都在喧嘩吵鬧,根本無心聽她唱歌,豆大的淚珠默然落下。「外國很流行婚前派對,男有男玩、女有女玩,加上以前英國過了晚上十一點會停止酒水供應,只有這些Club有牌可以去到凌晨一點,個個便來大喝特喝;那是星期五晚,剛巧有兩枱互不相識的客人,一枱是送嫁、一枱是兄弟班,當然玩得好嘈,哪有人專心聽我唱歌?」獨闖天下,她有受過任何歧視嗎?「這個倒沒有,外國人對我幾好奇,當發覺我的英語流利,便會很想和我傾偈,其實很多所謂的歧視,只是出於溝通上的誤會而已。」

她上電台宣傳新歌《He Did With Me》,請聽眾競猜歌者是哪個國籍的人,先後接聽百多個電話,沒有一個猜出她是中國人,結果揭盅後,部分英國人還有懷疑,要她即場清唱一首中文歌,讓當地華人鑑定。「我唱了《夜來香》,證實我是中國人,哈哈!以前在英國出碟,不似現在播碟便行,我要自己拿着歌譜到那個鎮,如曼徹斯特,跟當地樂隊一起唱live,因為工會要保障樂師,正如我都要加入演員工會,才可以獲批工作;我和不同地方的樂師夾歌,通常練頭八個bar就停,節目一來便唱,這是一個很好的學習經驗。」

華人能唱流利英語,的確是個很大賣點,當Frances準備出碟,曾有人建議她梳髻、再插枝筷子,以中國娃娃的奇裝拍封套,但她堅拒就範。「當時英國有個識唱歌跳舞的中國女生叫Wei Wei Wong,出了一首《Ping Pong Song》,形象就是紮隻髻、插枝筷子,唱片公司的人叫我有樣學樣,但我已經廿六歲,希望聽眾用聲音去記住我,不想這樣去出位。」終於她成功爭取,以最自然的一面展現在唱片封套,「去了Regent’s Park取景,我穿件露背裝,好舒服、自然,連化妝也不多。」

乘機回港如坐巴士

登台搶手歸功老公

隻身在外地攻堅,Frances逐漸唱出名堂,成為第一個在夏蕙酒店(Savoy Hotel)駐唱的中國人,又在英國買屋方便發展,但壓根兒,她沒想過在此落地生根。「英國天氣太冷,何況我有兒子在香港,有假期一定飛回香港,國泰好好人,仍跟我保持一張年薪一元的合約,可以拿職員機票,問題是當時國泰不飛英國,我拿英航機票,當然是坐經濟客位,那班機就像巴士一樣,每兩個鐘停一個站,要停足七、 八個站才能回港,累到不行,但為了看兒子,沒辦法。」

她口中那個的「國泰大好人」,正是前上司盧默思。「在國泰當同事,只覺得他個人幾好、幾隨和,七四年我飛到英國,暑假時,他竟然專程來探我,很有心,彼此有機會相處,但當時他有老婆、我有老公,大家都未離婚。」拍拖後天各一方,他倆以書信維繫感情,Frances跟男友訴說工作上的無奈,竟促使兩人成為事業拍檔。「我經常要周圍走,跟着我的女生有很多感情問題,每次去到一個地方,兩個女生必定住同一間房,夜晚她邊打電話邊哭,我很內疚,明明她在倫敦,我硬要拉她出來,但出門沒人幫手很不方便,當時我又未考車牌,要找人駕車接送,便跟男友呻了幾句。」

沒想到,當盧默思再一次放假赴英時,竟然提出向國泰辭職,專心替Frances打理歌唱事業,令她大吃一驚。「我叫他考慮清楚,兩個人共事一職,這是很大的冒險,他說在國泰六年,始終不是劍橋或牛津畢業(盧默思從《南華早報》記者出身),發展已經到頂,晉升機會不大,現在離開也是時候,我那麼喜歡他,自然也想他來照顧我。」Frances與前夫已分居,盧默思亦着手辦理離婚,相戀頭一年,她不敢去見男方父母,「兒子本來有份好職業,忽然放下說要回到英國,還跟一個歌女share同一份工……」講錢失感情,他倆索性從不講,「當他來處理我的事業,由那一天開始,我們從未計過錢。」

七七年,Frances將重心逐漸移離英倫,但並不代表正式回歸香港樂壇,除了推出串燒歌大碟《的士夠生》系列外,三年來她甚少露面,一直忙於巡迴東南亞各地獻唱,貴為登台搶手貨,她笑言與盧默思有關:「他在國泰從事多年regional工作,跟所有大酒店的經理相熟,當接到有人找我唱歌,他便會替我編排,唱完吉隆坡就落新加坡,之後去曼谷再轉飛耶加達,這樣的行程我做了五年,每次要花一個月,每場坐二百多人,邊吃西餐邊聽歌,場場爆滿;回港時,我也曾在文華駐唱一個月,同樣都是高檔次,所以最初海城老闆找我,猶豫了很久,感覺這畢竟是酒樓,但最後還是唱了,剛開幕時很好,有十多人的樂隊,只是後來愈做愈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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