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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珠射穿籮柚任姐妙計谷戲薛家燕運轉乾坤創傳奇(一)

集體回憶
2015.04.11

從粵語片年代紅到今時今日,都說薛家燕一世夠運,但運數真箇可以概括一切?在家燕姐的銀色路途中,湧現過幾番波瀾,經不過巨浪衝擊,星夢隨時被捲走……

一、薛父不喜歡她當童星,出禁制令力阻女兒踏足片場;

二、第一次往外地登台,新加坡老闆狠批她唱歌唔掂,不准上台;

三、粵語片式微,獲邀赴日發展,受訓半年仍未出碟,結果「一事無成」地回港;

四、婚姻失敗,無綫邀演《真情》,她一度推卻,陳曼娜已試好造型,準備化身好姨……

「當時覺得是阻滯,原來冥冥中鋪了條路給我,所以不應該害怕困難,要勇敢地走下去!」危中有機、運轉乾坤,正好應了薛爺爺對愛孫的預言。

爺爺大壽初踏台板

七小福被劈不吭聲

薛家燕的星夢傳奇,在八歲時揭開第一章,藉爺爺擺大壽「入門」:「祖父以前做官,之後當上大公司高層,成就不凡,七十歲大壽在瓊華酒樓擺了四層樓,三層飲宴,第四層請名伶做大戲娛樂嘉賓,吳公俠師傅提議,找其中一個孫女上台討爺爺開心,我便用廿八天時間學了《貂蟬拜月》。」薛家親友濟濟一堂,家燕妹妹佔主場之利,甫上台便掌聲如雷,引起著名製片薛兆璋及余麗珍丈夫李少芸的注意,「我一出場,未開口就有人大叫『好嘢』,李少芸聽到便說:『嘩,邊個咁勁呀?』其實掌聲都是來自親朋戚友!」

事有湊巧,李少芸正籌拍《七兒八女九狀詞》,一下子徵集十五位童星擔戲,家燕妹妹正好得來全不費功夫,「媽咪好開心,讓我嘗試一下,怎知拍了一、兩天,爸爸才驚覺原來戲分那麼多,妨礙了上學時間,不許我繼續拍下去,媽咪說不行,因為已連戲。」期間,她在片廠偶遇梁醒波,波叔對這位常在走廊唱歌的活潑女娃感到好奇,問她叫什麼名字,「我叫『雪茄煙』!」波叔聞言大笑:「嘩,你叫『雪茄煙』咁犀利呀!」語音未正的她精靈回話:「對呀,是我爺爺改的!」

經常「擔番口大雪茄」的波叔,自然對「雪茄煙」留下深刻印象,又是另一個湊巧,新戲《人頭審皇帝》正要開鏡之際,童星小白雪(劉家傑前妻)發燒來不了,滴汗之際,波叔不慌不忙:「找鄰廠那個『雪茄煙』吧!」她便無端端成了「薛兩組」!「《七兒》一收工,我便要去拍《人頭》,爸爸看我朝早打瞌睡,要拋起我才肯下牀,勅令第二天不准拍戲,媽媽和他理論,說我真的有天分,要哭便哭要笑便笑。」她真的從未驚過?「我最記得有一場,陳寶珠要射穿我『籮柚』,我大叫唔好、怕痛,他們解釋只是拿塊木頭、弄穿個洞,扮射而已,我以為真的會射穿我『籮袖』!」

父母各執一詞,波叔再來一部《花蝴蝶三氣飛天貓》又打家燕主意,終於驚動到薛老爺頭上。「爺爺有跟一班好朋友研究四柱八字,他找我的八字一算,計完後找爸爸傾偈:『細麗(家燕姐乳名)在這方面真的有才藝,不若好好栽培她,將來或會名成利就!』爸爸很孝順,說願意讓我拍戲,但一定要學東西,不能馬虎了事,他要我朝早五點起身,跟吳公俠師傅走圓枱、唱粵曲,我真的在五點醒來!」她說,當年影圈人人「好學」,若未能練到周身刀,根本不可能拍得住寶珠、芳芳,「我最有興趣學跳舞,相反北派最難,既要擘一字馬,又要打到對手損晒,但當時流行武俠片,都要打得似模似樣。」她說,那些道具刀都是真的,只不過「鋸啞」而已,「我十幾歲時,成龍、洪金寶等七小福也開始當武師,經常被我們『隊親』,我很內疚,但他們不敢作聲,總說沒事。」

學芭蕾消滅老鼠仔

同學嘲笑立下宏願

起初,她隨田其芳習北派,及後改跟袁小田,「袁小田天天與林家聲練功,我都去過彌敦道(林家聲屋企)練,粵劇就跟白玉堂合作,南鳳、林錦堂年紀還很輕,第一次演《六國大封相》,人家那些是『推車』,我那輛卻叫『衝鋒車』,本來要先推到台口,再退埋一邊,但我太緊張,由左邊一直推到右邊,沒有停在中間位,阮兆輝、白玉堂在台上都忍不住笑。」勤習北派的後果,是手瓜起了「老鼠仔」,為使線條回復柔美,她要多學一樣──芭蕾舞。

童星歲月,親歷任劍輝、新馬師曾、梁醒波、胡楓、吳君麗、余麗珍等熠熠星光,快樂不知時日過。「我跟吳君麗、余麗珍合作最多,因為有我份部部收得,就算沒有角色預我,也要我隻手去揭字幕,大家可以留意吓,當年那些東宮、西宮片,那隻揭字幕的手,就是屬於我!」「替手」出鏡的酬勞若干?「好像是十元,那時候十元很好用,才不過兩毫一瓶維他奶,何況我住在鑽石山,經常有人叫我上大觀片場,話今日又有嘢俾我揭!」她看來天生對金錢格外敏感,「跟任姐拍《紅菱血》,有一幕對白好長,我又不斷眨眼,整晚NG,就只差那個鏡頭,任姐話:『我拿二百元請大家吃東西,你別眨眼好嗎?』二百蚊喎!我話好好好,咁又得咗!最開心全廠人早收工,又有宵夜食,任姐梗高興啦,因為要趕返屋企開枱!」

要谷出家燕妹妹的戲,任姐出錢、修哥出力!「我扮男生,在《魚雁曲》演修哥的兒子,有場戲怎也哭不出來,那天是年三十,個個都想早些回家吃團年飯,修哥走過去和我媽咪說:『薛太,不好意思,我今次會大巴摑埋去,請你不要介懷,大家都等收工!』媽媽說沒有問題,結果一埋位,他突然打我一巴,我嘩一聲便哭了!」

幕前風光令小家燕樂在其中,渾然不覺現實世界的鬥爭與殘酷,冷不防「童言無忌」,終令她猛然驚醒。「我拍戲本來好開心,從來沒理什麼領銜主演,有同學卻取笑我:『薛家燕有何了不起?常常在聯合主演排最後一個!』我才意識到要努力,和自己說:『他日,我一定要做到領銜主演!』」她不諱言,奮鬥目標就是寶珠與芳芳,「戲中我常演寶珠的妹妹,有時打扮都會不期然跟了她和芳芳,她倆既勤力又捱得,是我很好的學習榜樣。」

青春玉女食「面口飯」,六五年接拍《六指琴魔》,鬼奴一角卻要在家燕的臉上,弄來大大的一撻黑色。「最初當然不喜歡,還要求那撻黑色。可不可以弄細一點?結果電影上畫,那個角色很得人心,觀眾也喜歡我的演繹。」經常與寶珠、芳芳、寶寶等碰頭,馮峰心生一計開拍《七公主》,又大搞公主結誼,姊妹情「弄假成真」。

衝出香港即遇打擊

爆紅簽十一部片約

六六年,《彩色青春》掀起歌舞片熱潮,成為家燕走紅的契機,但在踏上坦途之前,上天先要試煉她的意志與決心。「有娛樂商買下《姑娘十八一朵花》與《廣播皇后》,請我到星馬登台,那是我第一次往外地演出,感到很興奮,那位老闆叫郭老爺,到埗叫我先唱首歌給他聽,唱完後,他竟然搖搖頭:『唔得呀,咁新,連揸枝咪都未得,要返去練吓先!』一場去到新加坡,不許我上台,還要『練吓先』?對我的打擊好大!」郭老爺並非放棄她,是真的把檔期押後,期間照付歌酬,「我在當地錄了很多歌,本來打算播聲帶對嘴,他卻說要真人真唱,一個月後才上台!」

知恥近乎勇,她反覆練唱,人家一場表演三、 四個節目,她又北派又cha cha又阿哥哥又占士邦歌舞,一口氣換七套衫!「第一日登台,只得六成幾觀眾,但一星期後開始場場爆滿,其他所有影星都對嘴,我卻是真人真唱,年青人反應好瘋狂,結果由一星期變成演足一個月!」食住條水,老闆提議將家燕錄下的歌製成唱片推出,又賺一筆!「去到每間涼茶舖,只要一按點唱機,就是我唱的《一水隔天涯》等歌,唱片總銷量高達四十多萬張!」她紅遍星馬的消息傳回香港,登台期間已有片商急電薛爸爸,搶着要跟家燕簽約,「星馬是很大的市場,一紅便打穩基礎,老闆一定爭着來找你,當時我一簽就是十一部片約!」自新加坡回港,歌迷多到撞爛鐵閘,要警車駛進機場,才能載走這位炙手可熱的大紅人。

自此,她終於不再是寶珠的妹妹、芳芳的同學,榮陞獨當一面的女主角。「甫回港立即開拍《兔女郎》,導演是陳雲、男主角是呂奇,第一次當女主角很開心,但套戲開得好急,劇本寫我是個窮家女,沒有靚衫著,整套戲灰灰暗暗,不夠光鮮亮麗,不符合我活潑、開心的形象,加上開畫當日暴雨,造成票房一般,幸好我已簽了多部片約,對事業沒有影響。」她依稀記得,片酬約為兩萬元,精明的星媽,代女兒分別在美孚與佐敦置業,「其實在星馬巡迴加唱片收入,已足夠買樓,再簽下十一部片約,收了訂金,媽咪便替我買樓保值,樓價不過幾萬元而已。」●

下回預告

《飛女正傳》的馬碧珊,未婚產子後被判入女童院,兒子在外淒涼病死,她逃出女童院找到舊男友阿添,一刀刺死他……

想像那還是保守的「六十後」,形象健康如薛家燕,要演這樣的角色,是不是很大的冒險?「媽咪一聽已推了,龍剛專程來到我家樓下的餐廳,親自游說!」

粵語片冷風疾馳,她獲邀往日本發展,有位「影星男友」千里追蹤而至,終於一償所願,在異地拖了伊人手仔!

下期《明周》,多可愛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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