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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明影評】《夢鹿情緣》‧找和你發同一個夢的人

影評
2017.08.21

找和你發同一個夢的人

畢明影評 夢鹿情緣

殘忍地優美,病態地詩意,是不可多得的《夢鹿情緣》。已經多少年了,沒有再遇上一部如此創意與情意盎然之佳作。

這不是你一般吃慣的菜式,端出來時,格調氣氛有種怪異,明明說是「情緣」,又英文片名《On Body and Soul》那麼禪,前者總該聯想到浪漫溫馨,後者總會意會是意境高遠,但都不是。

處境先是血淋淋的屠宰場,看一隻隻牛被放血、肢解、有系統的在工場,喪命濺血。看官就算未心泛不安,都離開溫馨和禪很遙遠。

但匈牙利女導演Enyedi的柏林影展最佳電影金熊獎不是白拿的,與屠宰場並置平行,是靜謐和諧的雪地森林,意境來了。

強烈對比是兩種動物,一牛一鹿,一隻在現實世界,無奈困局中生命戛然而止;另一雙在自由天地夢中伊甸,享受着靈氣。卻原來鹿是夢,同一個夢,屬於兩個人,一同在屠宰場工作的兩個人,各自有身心殘缺的人:他,整條左臂是廢的;她,天生怕身體接觸有心理障礙,兩個各自破碎的人,竟然每晚發着同一個夢。夢中他是雄鹿她是雌鹿,雙雙對對;夢中,你不怕接觸,我不再殘缺;夢中,相親有伴。每夜,「夢中見」不是悄悄說說的情話,是兩個寂寞的陌生人之間的真實。

電影配樂有它的空靈矝細,兩顆寂寞的心各自的夜晚,都是一個人吃最呆板孤獨的晚餐,孤枕獨眠。鏡頭下,差不多可以感到各自的淒冷孤清。現實中,加一場屠宰場偷牛隻春藥的懸案,不過為加強春情勃發的抑壓感。那麼猛的春藥,好人好姐,人類何必去偷?

慢慢,兩個發同一個夢的人,交換夢境,也交換一點相處的溫柔,但又始終怕受傷,有了希望之後的反差和拒絕更絕望。在Laura Marling情深傷絕的歌聲中,一首《What he wrote》道盡這段情的赤裸欲絕,終於,等一個人鼓起勇氣說我愛你。原來,夢中的溫柔,讓彼此超越凡塵世俗軀殼,至善至美地大家終成了彼此的救贖。

歌詞說:「I am broken too」,但夢中有伴,可補身心殘缺,soul mate為body療傷。人生,不外是找一個和你發同一個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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