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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詞人潘偉源專訪2】教師寫歌詞出名快而準 《餓狼傳說》一程車寫好

本地
2023.09.05
撰文:王志強攝影:鍾漢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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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蒨文送名筆

潘偉源說,面對面跟歌手聊天的機會不多,羅文那次絕無僅有,葉蒨文和林子祥則分別送過筆和名牌銀包給他。

「葉蒨文有一年開演唱會,時間近農曆年,團隊為演唱會名字費煞思量,他們想有過年氣氛,但又不要老土、恭喜發財,不要太中國,因為Sally是鬼妹,但要開心,全個團隊都想不到,叫我構思,上天對我很好,我很快就想到:春風得意,Sally好得意,傻大姐鍾意笑,當時她的星運也春風得意,農曆年就是春風得意,好意頭,又不老土,於是就有了《葉蒨文春風得意演唱會》。」

《葉蒨文春風得意演唱會》這個名稱由潘偉源構思。
《葉蒨文春風得意演唱會》這個名稱由潘偉源構思。

原來填詞人有時也要做這種「文字橋王」,至於林子祥為何送銀包給他,有一年他推出《林子祥創作+流行歌集》,請齊幕後創作人在封面和內頁合照,潘偉源是其中之一,可以在那些黑白照片內找到。

潘偉源為林子祥寫的歌詞非常多,有《千億個夜晚》、《友愛長存》、《敢愛敢做》等,《似夢迷離》最近用作劇集《靈戲逼人》主題曲。「很多人問我,潘老師你寫那麼多歌詞,最喜歡哪一首?我最多借林子祥寫自己,《無愧於心》、《一笑置之》,都是冷門歌。」

《林子祥創作+流行歌集》內頁,一班創作人合照,潘偉源站在阿Lam前右。
《林子祥創作+流行歌集》內頁,一班創作人合照,潘偉源站在阿Lam前右。
林子祥《創作+流行歌集》
林子祥《創作+流行歌集》

《淑女》被改唔啱音

潘偉源得過幾次全年最佳歌詞獎,包括88年葉蒨文《祝福》、89年陳百強《一生何求》和92年張衞健《真真假假》。

不過除了獎項,有時亦有人批評他的歌詞,但因為他沒有專欄地盤,無法反駁筆戰。「因為我不認罪,如果我覺得被人罵,最佳方法就是不要搭嘴。」他最不忿氣被人冤枉,最討厭別人不看清楚歌詞,就加以批評。

另外令他難以忘記的是,未經同意之下,被監製等人改歌詞,他說這類事情時常發生,他記得最清楚的是梅艷芳《淑女》。

「我知道有一句他們一定改,原本我寫:『跟那逼近的臉,漸次倒退倒退倒退倒向前邊』,他們改為『後邊』,我已經在歌詞寫明:『如果要改,可以改旁邊。』他們是錯的,你逼近我,我要你倒退,只能在我前面,不會去到後面。改作『後邊』,不但意思不對,也唔啱音,變了『喉』邊,改『旁邊』都啱音,『後邊』就唔啱音又不合邏輯。」

中年時候,那時有頭髮and棚牙好齊。(潘偉源自己寫的圖片說明)
中年時候,那時有頭髮and棚牙好齊。(潘偉源自己寫的圖片說明)

原來潘偉源老師都幾執着,很多文字工作者都是這樣,他覺得是對自己寫的東西有信心。「我的歌詞交出去,入行以來這麼久,監製給我的評語是快而準,不會拖,說幾時交,一定準時;第二,我的音一定準,如果只是讀歌詞,都會讀到音調出來:『我,再也不會怕寂寞,寂寞已用一把鎖,鎖走真的我。』歌詞本身是一首旋律。」

潘偉源有時可以在超短時間內,寫好一首歌詞,有些短至幾十分鐘就寫好。

「譬如《餓狼傳說》很趕要交貨,我在佐敦寶麗金坐小巴,返屯門學校一程小巴就寫好。很多歌詞是在洗手間裏面,一陣子就寫出來。」

葉蒨文有一首由古曲《彩雲追月》改編的《紅塵》,由於他對旋律熟悉,十分鐘寫好。

八、九十年代很多唱片在極急時間內製作出來,錄音室又難book,例如歌手趕着上飛機去做騷,錄音時間剩下一小時,歌詞要很快寫好,其他大師寫不到,潘偉源的技能就大派用場,能在超短時間內交貨,快靚正是他的殺手鐧,亦可說是他的謀生方法,八、九十年代產量極多。

「通常都是說明天交不交到?甚至乎早上給你,今晚行不行?這些比較多。」

張學友《餓狼傳說》
張學友《餓狼傳說》
潘偉源老師除了寫詞,還作過曲和有玩樂器。
潘偉源老師除了寫詞,還作過曲和有玩樂器。

《餓狼傳說》版稅最豐厚

至於一首歌詞收幾多錢,潘偉源說他那時行內有標準價錢,初入行時,一般二千元一首,他因為是新人,只有二百元,到後來,統一收費的作詞人組織成立,所有人價錢統一。「分兩種收費,原創歌曲的歌詞千多元一首,改編歌曲的歌詞幾千元,無論你是詞壇一哥,或者是我們這些散仔,都要跟着這個行規去收。」

至於版稅,改編歌的歌詞沒有版稅,原創歌則有,由於潘偉源在改編歌佔多的時代走紅,很多hit歌都沒有版稅收,在他記憶中,播得最多的應該是陳百強《一生何求》(改編歌),讓他賺取最多版稅的是張學友《餓狼傳說》(原創歌),因學友喜歡帶着這首歌到處巡迴。

但創作人另一收入是聽眾的讚賞,這是錢買不到的滿足感。「有一次我兒子的同事走來,我後來才知,他是太平紳士,又是南拳世界冠軍,他跟我說:『多謝你,我打拳的時候,時常被人打到好痛好傷,有時打輸,我就會躲在角落唱呂方《每段路》,我小時候這首歌時常鼓勵我。』」

香港很多人都是聽潘偉源的歌詞大的,很多人都要多謝他。

潘偉源四十歲做老竇,兒子幾個月大,他辭掉教師工作留家填詞和湊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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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偉源親子書《肥爸與番茄—快樂家庭主夫》,唯一出版的書,已經售光,絕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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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爸與番茄

潘偉源是個低調創作人,我們知道潘源良講足球、是李麗珍的前男友,但對潘偉源的家庭生活所知極少。

他在屯門教小學,三十歲結婚,太太比他細一年。「她以前在手錶廠工作,我們參加旅行團時認識。」

兩人育有一子。「我們很遲才生孩子,三十歲結婚,四十歲生仔,因為我有八兄弟姊妹,太太有十兄弟姊妹,我們兩個都是孭弟妹大的,所以婚後不想湊仔,直到我四十歲才決定趕最後關頭。」

兒子出生後不久,潘偉源就因為請不到合適外傭,辭掉教師工作,專心湊仔,留在家中寫歌詞,亦寫過一本親子書《肥爸與番茄》。

今年兒子廿九歲了,肥爸六十九歲,他說阿仔在大集團工作過,現正轉工,尋找喜歡的工作,這個肥爸講笑,希望阿仔養返佢。

場地:kew+ @ Harbour C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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