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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國亮.我問人:人問我

相識不如相惜

專欄
2017.07.01

Dear Kam,

一位導演好朋友,寫一本關於他自述製作自己一部作品的書,書名是《隨意而為》。由於那部電影不但只被列入我個人最愛片單上,還榮獲多項國際電影獎。幾次影展邀我推介同業佳作,我都不由推薦此片。

我本來就已經是萬分佩服這位好友,由於書名是《 隨意而為》,心中更敬重加倍,因為隨意而為,而達到如此至高境界,實在令人羨慕有加。

但未幾,這位朋友又來一段短訊,書名已改成《一意孤行》。

《一意孤行》的意義不太一樣,至少反映到此片籌備期間,一定遭受過不少負面或反對的意見。我感到改後書題和他的佳作也十分貼切,如果沒有他的執着,那部電影面世後,也不會如此震撼。

然而,「隨意而為」和「一意孤行」兩個態度就截然不同了。「隨意」多少也帶着輕鬆心情,「孤行」就真的要用力,去抵抗外來的壓力。其實當導演的,創作態度能夠「隨意」這麼瀟灑,當然十分幸福了,而往往到一個階段,出現「一意孤行」也是在所難免的。(感慨)

徐克

 

Dear惺惺惜Sync Sync的徐大導:

六月北京行,劉氏嘉玲小姐邀約與我倆共飲,有酒有酒,閒飲東窗。挑通眼眉的武才人,察見這雙同道,數十載如舊,兄台對鄙人愛惜有嘉。正是;內負宿心,外恧良朋,雖有兄弟,不如友生。

你對另一位好友有感而發,呼之欲出的定是善於拍紀實電影的劍客李揚導演。近日我重讀葡萄牙已逝作家荷西薩拉馬哥九五年的《Ensaio sobre a Cegueira》(《失明》),書中的城市誕生恐怖禍患,人人剎那變成有眼無珠,直是預告當下全球化的盲點,對惡化的現況視而不見。腳踏香港而逐日翻閱,是否為自己激增多一重諷刺。李導的三部曲,從《盲井》《盲山》到《盲流》,直截了當探射真實的中國,影評都慣用危言聳聽的態度來支持,但我總見到他反對用電影文以載道。凌駕在一切上面的,貫徹着社會關懷。物以類聚,常在電影中產生離奇的化學作用,尤以識於微時的演員和導演,那份有時生澀有時投契,特別可貴。十四年前李導把質樸又實幹的李易祥,輸入海外觀眾腦海,兩位往後的俠客修為,作品對人物心理活動不停挖掘,媒體關注度不高,絕不影響他們的卓越成就,挺重要的是人民有所選擇。

在不同年代追補一九六九美國有影響深遠的公路電影《Easy Rider》(《逍遙騎士/迷幻車手》),無論好些經典都會時辰已到,壽緣已盡,片中丹尼斯酷爸、彼德方達、積尼高遜,性格巨星中的性格巨星,如今解甲歸田,笑問客從何處來。但他們帶領活出自由的旅程,就放在不同年代和地域,都沒有消失過。香港人雙手一伸就碰到四壁,更被西方電影話事人縱寵插翅,視匪幫砰砰片種為代表香港電影產業的特色。幸好兩岸的文學根底,不至於要追溯Aeneis愛神的兒子如何上路逃亡,建立羅馬的史詩。但華人傑出的公路電影也自成一格,《搭車去柏林》《落葉歸根》《國道封閉》《十七號出入口》……沒有在這裏提及的,也很傑出。李揚兄一直紀錄的也是一條不歸路。

忽地想起,我們已步上文學殿堂的武俠小說,何嘗不就是公路電影?

笑江湖浪迹十年遊,心事悠悠。

明日天涯路遠,弄影中洲。

與徐兄共話,就是可以有一句沒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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