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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奕華.繾綣星河

林奕華:好心地會過時?

專欄
2021.09.24
撰文:林奕華

劇本,一劇之本。只是各師各法,每個從事這工作的人都有自立的人設,這麼多年後回想,《輪流傳》給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對「心地」的耕耘。

「心地」,古早的廣東話風味,意思是「心事立意的地方」,翻成白話,便是意圖動機。立意好,做出來的事再比不上原先所想,應該也壞不到那裏。換了「壞心地」,表面的說話再冠冕堂皇,背後的真面目,不馬上顯現出來,也騙得了自己,騙不了別人。

《輪流傳》最大的標誌,便是「好心地」。也許有人會說,同一位編劇的作品中,《執到寶》不才是「好心地」之最?光看劉克宣演繹的「何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的金漆招牌,不論「心地」抑或行徑,港劇史上別無分店。反觀《輪流傳》的主角們,五個黃毛丫頭少不更事,如何能夠貫徹劇本的強項?

瞿粵生質疑陳婉嫻:「我哋笑你拍拖同畢業兩件事鬥快,你呢就擰轉面走咗去,又唔鬧我哋,又唔打我哋,點解呀?!」那麼怒髮衝冠,其實是怕以沒主見馳名的好同學一嫁了之,唇亡齒寒,她又替嫻不忿時,也是極力不讓自己對「無才便是德」妥協。
瞿粵生質疑陳婉嫻:「我哋笑你拍拖同畢業兩件事鬥快,你呢就擰轉面走咗去,又唔鬧我哋,又唔打我哋,點解呀?!」那麼怒髮衝冠,其實是怕以沒主見馳名的好同學一嫁了之,唇亡齒寒,她又替嫻不忿時,也是極力不讓自己對「無才便是德」妥協。
「我好臭檔㗎!」一副解文意上身的口脗,但抵不住翟粵生一問「你點解要對大眼仔好臭檔唧?」陳婉嫻馬上不打自招:「唏!我都話過我唔識同男仔做朋友㗎咯,我自己冇用囉,樣樣嘢驚青囉,你哋啦,又唔理我又笑我。」害義正辭嚴的翟也一時語塞。
「我好臭檔㗎!」一副解文意上身的口脗,但抵不住翟粵生一問「你點解要對大眼仔好臭檔唧?」陳婉嫻馬上不打自招:「唏!我都話過我唔識同男仔做朋友㗎咯,我自己冇用囉,樣樣嘢驚青囉,你哋啦,又唔理我又笑我。」害義正辭嚴的翟也一時語塞。

若說解文意(李司棋)、黃影霞(鄭裕玲)、王穎兒(森森)、翟粵生(李琳琳)都是「敲敲頭頂,腳板也會響」,陳婉嫻(黃韻詩)便是那一直慢半拍的例外。而又恰恰是在這方面的自覺,教她對於自己的人生,每每小心翼翼。偏這份步步為營,又讓「心地唔好」的人可把她當棋子任意擺佈。

當翟粵生私下問她近期為什麼沒有再跟向她示好的「大眼仔」來往,二人示範什麼是「好心地」的對話如下:「點可能聽日阿解文意嗰度(聖誕派對),係佢叫咗阿大眼仔,完全無經過你㗎?」嫻垂下眼簾:「朋友無分邊個㗎嘛。」翟:「但係呢個朋友係你間接介紹俾大家認識嘅,解文意以前識佢咩?點解你會搞到大眼仔見到你係怕咗你嘅,你不嬲都好順得人㗎嘛!」嫻自辯:「我對阿大眼仔唔係好順得人㗎咋,我好臭檔㗎!」

李司棋和黃韻詩在六○年代雖是麗的藝員訓練班同學,卻因李沒有讀到畢業,二人要在無綫配音組才重逢。又是到了《輪流傳》(一九八○)才再次當起「同學」。之後的合作是一九八三年在大專會堂的歌舞楝篤笑《笑口show》。
李司棋和黃韻詩在六○年代雖是麗的藝員訓練班同學,卻因李沒有讀到畢業,二人要在無綫配音組才重逢。又是到了《輪流傳》(一九八○)才再次當起「同學」。之後的合作是一九八三年在大專會堂的歌舞楝篤笑《笑口show》。

翟不由不「肉緊」:「嗰排解文意成日『秤』住你響度唧唧浸浸,係咪就係佢響度做交通燈,教你點樣對阿大眼仔臭檔呢?」嫻:「……解文意話我成世俾人『恰』,如果識個男仔都知道我俾人『恰』㗎呢,咁成世就邊度都唔使去喎。佢話莫如唔難做唔惡做嗰啲嘢呢,就唔好拎出嚟叫大眼仔做喎,如果大眼仔做唔到呢,就乘機落佢面喎。」翟:「咁大眼仔真係成日俾你落到佢面咩?」嫻:「落到㗎,嗱,我都手騰腳顫咁㗎啦,真係好容易㗎咋,少少嘢都難到佢,落到佢面㗎!」翟:「好多次呀?」嫻:「咪直至有次佢頭耷耷走咗去。不過解文意話佢知㗎,佢話,佢識好多男仔,好多男仔響佢面前整色整水㗎喎。」

翟:「你自己又何嘗唔係咁呀?」嫻:「我仲學人擺架子添呀……」

為什麼聽上去解文意的「壞」就是「摩登」,陳婉嫻的「好」就是「過時」?「心地」,難道真有它的時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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