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80年代張系國博士的「城」三部曲問世以來，每隔一陣子我都會重讀這系列作品，每次都會有新發現。最近的一次新發現，是「城」三部曲的核心意義：雖然是科幻架空歷史故事，但是張博士着眼的卻是演繹歷史的精神。在科幻小說領域裏，或者不是最能「賣」的，相比起其他用大同小異包裝呈現的故事，「城」三部曲哲學性確實有點太強。
這一次重讀我也有其他新發現，卻並不是故事本身裏的層次，而是對於「故事」本身的不同觀察。
星球大戰、魔戒，哈利波特，權力遊戲，到「城」三部曲，故事都是大同小異，在風起雲湧的大時代，用一觸即發的戰爭與錯綜複雜的感情關係，鋪展出一個文明的興亡，往往有以下的具體表現：
一）兩個極端文化與精神的碰撞；
二）宗教的滲透與其無可避免的毀滅性；
三）從信念而起的鬥爭，往往會因為人性而走歪；
四）沒有歷史教訓能足夠讓人從歷史裏學習；
以上幾點大概能概括所有這系列的故事，而其中最讓我覺得神奇的是，所有作者都似乎看穿了宗教精神的壓根底壞處；因宗教之名而作出的大小行動，最終都只會帶來更多死亡及犧牲。
信則有，不信則無，在這個非理性的基礎上發展的任何事，只有愈發不可收拾的偏差，最終大家攬炒，再重新來過；只是，在全世界都以自己觀點及信念出發的時代，就只有宗教之類的精神得以讓人們勉強一起走一段路，在人性滲透荼毒世界之前盡量做一點建樹，總比漫無目的求新求上進有建設性。
滿足了生存需要之後，就想到背後的精神，在溫存中談更理想的境界，養精蓄銳隨時準備犧牲一己的提示，企圖讓所有人都提高自我意識，然後在要求改變不果時引入宗教，最後宗教引發人性的權力慾望繼而毀滅世界，重新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