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IT狗》已經播完一段時間,今次是我第一次參與電視劇,也是我第一次飾演女高層這類型角色,也終於明白入屋的意思。從播映之今,無論故事,劇中訊息,演員,角色造型,甚至劇本的資料搜集都引起很多關於創作,創科,甚至香港人價值和社會職場生態的文章,一個作品可以引起觀眾這麼多思考,總算是電視劇追求收視以外的另一重要回報。

看劇本已經非常喜歡Cathy Ho這個角色。和導演及美術總監一起設定了角色造型,我構想了角色形態,說話和動作節奏,但真正承托着角色的,是她的對白/行為/處事的方式,也就是劇本。記得曾經看到一篇文章,標題寫着:「Cathy Ho究竟忠定奸?」這當然只是拋磚引玉的字眼,實質並不在於這個人物的忠定奸,而是觀眾是否可以從角色身上看出在商場打滾的智慧--縱使Cathy Ho是一個機會主義者,縱使她總是以老闆利益為依歸,縱使她口裏大部分時間只追求經濟成效,但劇本仍有空間去讓角色流露她的信念,在追求商業上成功之餘,她仍然有欣賞傻勁的胸襟,她仍有不盲目追隨霸權的良知。所以我特別在意兩場分別對阿信與阿Lu的責訓場口,雖然對白同樣是不留情面,但態度必須有明顯分別。劇本勝在從來沒有刻意塑造的忠或奸,而是非常真實地呈現職場裏可看到的人物,忠於的,只是角色的選擇。

我想說的是,Cathy Ho着實很難演。說的不是Cathy這個角色,而是Cathy這類型副手人物--有能力有經驗也有智慧,外間看她是高高在上,永遠待在大老闆身邊,卻永遠不是最終決策者;他們可以親身接觸最基層的奮鬥者,或許可以協助他們行得更快,為他們帶來改變,甚至教育他們走正確的路,但最後仍然要聽從大老闆方向,這就是職場無奈的現實。如果老闆的方向並不是自己的意願,她的選擇就只有服從或者自我犧牲。短短二十集的戲分,全靠編劇的精心安排,我看到這類型角色在職場上遇到的壓力,也看到她處事的智慧:有些老闆不希望你太進取,做得太多(例如開開爸爸嫌Cathy Ho改變兒子太多);有些老闆彷彿給你權力,但最重要的決定還是留在自己手中(例如萬鈞不會讓Cathy知道公司某些檔案密碼)。編劇把Cathy Ho描寫得相當立體,我看到角色八面玲瓏的一面,面對不同人物展露不同面向:每次「拆炸彈」時的冷靜,在不得失他人之同時,仍然可以忠於自己;與不同工作夥伴相處和別離的灑脫。女高層給予人的典型冰冷和高傲,又因為開頭的粉絲應援一場喜劇而沖淡,說明了她的感性和「少女心」。所以,寫她是姜糖也絕非噱頭,而是極具意義的角色設定所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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