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下着雨,兒女都在午睡,太太在書房忙着,屋裏靜悄悄的。我拿新的投影機到睡房,駁好線路,打開 Netflix 《黑鏡》最後一集在看。沒有什麼期望,因為第三季爛透了,不過,愈看愈神往。
劇情是有關社交網絡的連環殺人案,峰迴路轉,有興趣的讀者自己去看,我就不掃興了。總之是看着看着,我竟然有很大的共鳴。有共鳴的當然不是殺人,而是某種作為當下專欄作者,尤其是時有評論時政的作者,在社交網絡之間所經歷過的一種感受。
總之,是有關仇恨言論的東西。在現實的人際間,仇恨消耗很多能量,也可能帶來後果,所以討厭你的人,在你面前也得保守基本禮儀。社交網絡的興起,為仇恨這種累積了無處宣洩的能量,提供了廉價的出口。人類在虛擬世界空羣出動,狩獵討厭的目標對象,再無情地噬咬,同時變成沒有制約的野獸。
虛擬的仇恨也能奪去人命,而且不在少數,可是遙控殺人,血不沾手,我們沒有犯罪的自我覺悟。作為作者,我自覺地減少評論。一是開啟過網絡仇恨,發現這種恐怖;二是自省之間,也怕被仇恨類同。這是一個我的樽頸,坦白講出來有點羞愧,但至少得對自己坦白,思考如何再提步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