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燕一直很欣賞賴聲川的創作才華,她的丈夫與賴聲川父親是同窗好友。參演這套舞台劇《如夢之夢》由胡歌做男主角,〇五年首演至今,已經重演了無數次,「我雖然年紀大了,但還是很希望有機會表演,舞台劇、電影怎樣都好,我的生命屬於戲劇,只要還有一口氣都不會停下來,如果能在舞台上就去了,那也是我最盼望的事。」《如夢之夢》是一齣長達八小時的舞台劇,她的角色「顧香蘭」被視為劇中亮點,貫穿整套劇被形容為「不用演,坐在舞台上就是戲。」
一月十九日是盧燕九十歲大壽,歲月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迹,皮膚仍然白皙細滑,而且耳聰目明、步履輕盈;此行專程從美國回來,參加第一屆澳門國際影展並擔任頒獎嘉賓,問她坐長途機辛苦嗎?她說:「不辛苦,喜歡就不辛苦,出席電影展後會去北京,準備二十二日開始的演出。」
盧燕祖籍廣東中山,在北京出生但在上海成長,很多後輩擔心她一個人在美國,都建議她回到上海定居,但她習慣了美國的生活,而且對上海的空氣不太適應,所以只是久不久回到上海見朋友;目前她在洛杉磯獨居,日常生活都是自己照顧自己,每天晚上十點睡覺,早上六點半起牀,飲食方面吃得很清淡,能夠青春常駐容顏不改,她笑着說:「可能我凡事看得開吧!人生到我這個年紀,已經不需要再追求什麼,對別人來說的煩惱事,其實只是自己看不開而已,對我來說人生並沒有什麼煩心的事,只要有機會演戲我已經很開心、很滿足。」
早在三十年前,盧燕已經是首位及唯一的東方人,獲美國奧斯卡獎邀請擔任評委,九十年代更成為奧斯卡終身評委,在洛杉磯荷李活生活的她,與電影息息相關,「我幾乎每天都要看電影,周末看新片,周二、周三看以前的得獎影片,周四看外語片,有點遺憾是沒有太多機會看中國片,雖然我喜歡看電影,但不是每套電影都好看,有時候看到沉悶的電影就覺得很辛苦。」除了看電影外,她還會寫影評,又或者做一些電影資料的翻譯工作,有時也應邀寫特稿。
她每天都堅持做運動,「對老年人來說,最好的運動就是散步,我會在寓所附近散步,這樣既可以做運動,又能看看路過的行人或街上的風景,經常會發現一些有趣的人和事,除了運動我每天還會聽京劇,自己也會唱幾段,我覺得唱京劇是一種很好的訓練,因為吊嗓子自然要運轉丹田的氣,對人的身體很有幫助。」盧燕的母親是著名京劇演員李桂芬,與孟小冬齊名,她的義父是京劇泰斗梅蘭芳,當年一心跟義父學戲想做京劇演員,但母親認為她天分不足,而且性格老實就算成功也應付不了戲班環境,所以讓她將京劇作為嗜好,結果京劇果然成為她的終身嗜好,現在每天都花一小時唱京劇。
她的日常生活包括打掃、煮飯,全部自己安排和處理,也一直覺得沒有什麼問題,但身邊的朋友都為她擔心,最近她開始考慮要請一個助理,曾經透過朋友介紹和公開招聘,見了一些人都不是太適合,「我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要找一個人和我一齊生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的要求不是很高,只希望能找一個內心善良的人,不過現在還沒有找到,只好慢慢找吧!」
她開玩笑說:「可惜香港沒有人找我演出,不然我也可以在香港住一段時間看看朋友,大家以為我年紀大了,不敢找我演出,但我對演戲的心仍然很熱,從來沒有想過退休或放棄。」此行到北京,她除了演舞台劇外,還會接拍一部電影,角色為她度身訂造,不過未簽約暫時不想透露,「人們都說,當你喜歡回憶的時候,就代表你老了,我記性不太好,所以過去的事都不太去回憶,忘得多記得少,人的憂愁和煩惱也變少了,我現在都向前看,不想停下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