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馬獎當晚,九十一歲高齡的李麗華(小咪姐)出場,全體嘉賓起立為她鼓掌歡呼,感人場面成為頒獎禮的高潮,負責頒獎的巨星成龍體貼這位戲裏戲外的契媽,屈膝跪地奉上金馬獎座;難得亮相的小咪姐坐在輪椅上,但巨星風采依舊,雖然沒有發言但仍笑容滿面向睽違已久的影迷揮手致意。
頒獎台上的驚鴻一瞥,李麗華於周日晚(廿二日)特地在台北君悅酒店設下私人晚宴,由女兒Maggie代母親發出邀請函,宴請十多名圈中好友敘舊,這場堪稱影壇「世紀之會」的盛宴,從廳堂華麗的佈置,到菜單上的細意安排,都一一顯示了影壇巨星的風範。
當晚飯桌中鋪上艷紅的玫瑰花瓣,再襯以代表十全十美的碩大玫瑰花束,每位來賓的座位前更配上一枝漂亮帶枝葉的鮮紅玫瑰,寓意影圈紅花雖好還需綠葉扶持的深刻意義;李麗華十六歲以處女作《三笑》進入影壇,從影超過半個世紀,拍了一百三十多部電影,宴會的菜單從前菜「仲夏夜之夢」、頭盤、主菜等到最後一道甜品「天作之合」,都冠上她不同年代的電影代表作,還細心標示影片的年份、導演、演員、出品人,讓這頓晚宴為她的演藝生涯作一個小小的回顧。
獲邀出席的十多位影圈好友均非同凡響,相信當今影壇也只有「長青樹」李麗華才有能耐把他們號召起來,席上大家算一算年紀、排一排輩分,「最年輕」的竟然是六十一歲,蜚聲國際的奧斯卡金像大導李安;最年長的是九十二歲,同樣被稱為戲劇界「長青樹」的著名影星常楓;其他列席的侯孝賢、楊凡、李行、孫越、朱延平、吳思遠、名編劇張永祥、石雋、江彬,甄珍、胡錦和張小燕全都變了小輩。
宴會黃昏六時半開始,李麗華準時出現,其他來賓從六點已經陸續到場,貫徹了前輩影人守時自重的敬業精神,小咪姐開心地和每一位好友握手問好,來賓都說小咪姐聲音仍然嬌柔,精神狀態很好,沒在金馬獎台上和大家說話有點可惜。
黃永玉送畫留念
導演楊凡是李麗華永遠而忠實的影迷,此趟他身負特別任務,帶了一封言辭感人的信轉達給小咪姐,身在北京的畫壇大師黃永玉先生,特地寫了一封信給小咪姐請楊凡代為轉交;楊凡表示兩人的淵源始於五十年代,很多電影界、文化界的精英陸續匯聚香港,李麗華和黃永玉的交情也是那時候開始的。
楊凡當眾為大家朗讀這封來自遠方舊友的來信,信中黃老先生表示多年來一直很牽掛小咪姐,現在總算有機會牽上了線索,大家又有了互通信息的機會,他在信上說:「天涯海角幾十年來,怎知道你在哪裏?畢竟地球愈來愈小,總算又有了線索,你看這世界多好玩,又聯繫上了……」黃老先生還記得和小咪姐同年同月生,不過他略長幾天,所以特地準備了一幅畫送給好友留念,並祝小咪姐:「祝你王母娘娘一樣永遠年青。」小咪姐聽到好友的賀詞開心地笑了。
李麗華在晚宴上和來自各方的好友祝安問好,又逐一聊天敘舊,老人家畢竟年事已高,約逗留了一小時就退席,讓一班好友把酒共歡暢所欲言;愛熱鬧的楊凡、詼諧的朱延平和灑脫的江彬,化身為主持人把大家的話題拉闊至半個世紀的演藝圈,當中談得最多的是電影圈最最精采的人物─大家的故友李翰祥。
席間談到李翰祥導演,李麗華、柯俊雄、楊羣主演的《揚子江風雲》,戲末楊羣有句對白是:「我是長江一號!」,李麗華即答:「我是天字第一號!」大家爭着模仿戲中的對白,逗得哄堂大笑。李安、侯孝賢這兩位國際影壇上大發異彩的著名導演,聽着前輩細說從前,也像回到了昔日做新人的從前,因為面對在台灣電影、電視史上佔有舉足輕重地位的名編劇張永祥,兩位名導還要尊稱一聲「張老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