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香港電台,多謝舒琪為我製作了一輯個人特輯,在二月二十一日由無電視播出。一個小時的節目將我美化得很厲害,本人自然是飄飄然,由此也令自己再細細回味人生,從自我角度去看已經過去的大半生,由心裏說:決定自己命運的就是自己。那份性格裏的執、固執和盟塞。好鬥,好與自己鬥,跟自己過不去的脾氣。更重要一點是大形勢,「責任」無可逃避地要上身。往往事情是兩面的,在死做爛做的同時也在不知不覺間修煉了自己。所以,常常向自己說:「多謝那個極惡劣,極惡劣的大環境。」更多謝知我者,知我有幾盟塞。
因為那困難的工作環境,使一切過程都好像樹木年輪般刻在木材上,一張一張的印刷品難逃讀者法眼,有幸幾十年來未到羞於見人的地步。攝製隊在拍攝期間發現大馬有一個不離不棄的忠實讀者像香港讀者一樣將我畫的畫、廣告畫一直收集剪存,足足收藏了好多大箱,假如使用逐格拍攝法,一定會出現如植物由發芽—幼苗—開枝散葉—開花—結果的全部階段,當中偷懶、偷雞、苟且了事的劣作必定難逃法眼。
我的學歷是大學程度,因為十六歲就進入社會大學攻讀,一讀讀至今日已經五十八年,但還未畢業,未能拿取任何學位,也無法退學,希望讀到最後一日能考到個學位。一世人有個大缺憾,就係不埋堆,不合,不模仿,不臨摹,不羨慕,不妒忌,自得其樂。感謝上天到現在還給我一個可以的體格,還有能力放縱地用筆墨去尋找最大的樂趣,自己和自己掙扎個夠,鬥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