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期,都聽了差不多半個月的怪談,夠了,可以笑的,笑夠了,不能不氣的,氣也快耗盡了,下一步,不應該氣絕身亡,不,不值得。如今想做一個正常人,最起碼的責任,就是要與失常的人鬥命長。
今期,經常暈眩心跳,奉醫生詔,要徹底體檢,等候檢查期間,奉朋友諭,凡事別太上心。趁這不太難得的歪風氣候,我自行為自己心電做檢查:羣醜演出,放馬過來,盡情觀賞,拚命反芻,看看心有沒有因此跳得更不規律。
檢驗報告:很好,當我氣的時候,被迫深呼吸,對我來說,這可能算得上是甚少進行的帶氧運動,是因禍得福。至於心跳,原來生這種氣,不會改變怦怦然的韻律。很好,那證明了一件事,澄清了一個疑點,我之暈眩,是心跳不常的果,我此肉身之毛病,與情緒無關。
多好,病態社會帶給我心病,我卻用它來進行體檢。
五濁混世,見勢頭不對,資本家有權撤資,天經地義;見世態荒誕,小股民唯有在虧損中套現,用這些還沒輸光的本錢,買教訓、增見識、長能耐。
正如顧城詩曰:「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這個簡單、正常,沒什麼稀奇,其實光之所以覺得光,沒有黑影,還真不覺其存在。
今期,應該說:醜惡給了我們惡心的感覺,我們卻用它來為自己化妝。何止廢物要善用,醜物更尤其無用之大用。本來有些人的醜,若沒有出得夠,許多人還美醜不辨,和稀泥式說句:「天下皆知斯美之為美,斯惡矣。」以為引用了道德經相對論,所謂道德,就沒那麼絕對。
今期,應該說:「天下皆知斯醜之為醜,斯美矣。」怎麼說?古今之人有云:嗰條友真係唔知個醜字點寫。但如今跑江湖的跑龍套的,把一個醜字,用工整台閣體楷書,張張大大隻寫在臉上,印在報上,唔知醜字點寫的,也被迫知道,大可臨摹,然後掛心上警惕,若不喜歡拿筆畫,有心改寫的,也看透了從何入手。本來醜醜地的人,驚呼醜陋無極限,再不檢點,下一個就是自己了。本來怕醜的人,更有了個明確定義,立誓不能讓自己成為那樣的人。
今期,魔鬼給了我們魔鬼的邪氣,我們卻用它來確定,我們早已深陷地獄。你不當天使,就得淪為爪牙。
畜生餵我們以渣滓,我們反胃,因此而自覺是人。不是嗎?
今期,妖物放肆現形,凡人稍為喝一聲、罵一下,就成仙了,就成仁了,正義感從沒如此便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