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吃甜,也很能吃甜。無論是潮州菜的濃甜,還是法國菜的輕甜;日本菜的五花八門甜,還是牙買加菜的古靈精怪、聲東擊西甜,我都甘之如飴,視為人生的一大恩賜。
甜食之中,我又特別喜歡冰淇淋,日中無事,簡單地吃它十球八球,色香味美,但覺生活無以尚之,南面王不易;而就算我吃其他甜品時,也會加那麼兩、三球冰淇淋,用來伴碟、襯托、吊味,簡直畫龍點睛。
我尤其喜歡看冰淇淋慢慢溶和在紅豆沙、芝麻糊、拔絲香蕉、Crepe、Tiramisu、以至任何的其他甜品中,濕之潤之,流之浪之,終於渾然天成,幻化為一盤淘氣的挑逗,面對再愁苦的生活,也覺有着補償。
所以,有些時候,我能夠不費一兵一卒,便成為一些女孩的閨密,因為我總是替她們掃光桌上那些可惡地誘人的甜品;雖然另一些時候,我也會無可避免地,成為另一些女孩的眼中釘,就看誰能搶先一步,橫掃甜品於千軍萬馬中。
事實上,每遇甜品當前,無論是菠蘿油還是鴛鴦走,煎豆沙軟餅還是雜果巧格力,龍酥糖還是麻團兒,我都會情不自禁地變成一頭Cookie Monster,Jab Jab Jab Jab的Jab個不停。
此外, 我還瘋狂地熱愛台灣冰沙,住在北京時,冬夏都每天光顧,工體旁那家鹿港小鎮的服務員一看見我,總會識做地多盛兩、三勺紅豆、涼粉和冰淇淋在我的冰沙上,一勞永逸,費事兩頭騰。
我聽人說,快樂是會傳染的,我便的確在一次吃甜品自助餐,津津有味、無限憧憬地把杏仁碎撒在香蕉船上時,聽見一個洋太太跟她的老伴說:
「瞧那人吃的,真是看也開心!」
—對,他們給我的渾名,已經由從前的「笨星一號」,搖身一變,變成和風十足的「甜食一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