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解聘執行總編輯,引發一場開天窗風暴。社會輿論極為關注,因為知識分子報紙,據說全球華文世界只剩此家。
新聞言論自由,固然是香港七百萬人(這個數字其實略有誇張,許多人是不需要的)的共同價值。但畢竟是一盤生意。
從前創辦人查先生,有一句話最坦白:「新聞自由只是報紙老闆的新聞自由,不是報紙伙記的新聞自由。伙記如果不高興,可以另行創立一份報紙。」這句話今日引述出來,許多人覺得不中聽,不幸是鐵一般的事實。
報紙總有老闆,在某種程度上,報紙當然不同一間茶餐廳,然而本質卻是一致。你不高興一家報紙的立場轉變了。身上那七八元是一張選票,可以改投他張,從此唾棄這一份。香港是一個現實的自由市場,幾十年來都一樣:星島華僑、工商天天,皆各自風騷一度;另一邊是大公文匯,要中共長期貼錢。一張民間報紙,如果沒有市場,自然關門大吉。至於報紙老闆在其他地方有生意,與犧牲一個城市的報紙利益,也沒有辦法。不是說今日是網絡世界印刷媒體走過衰落,那麼何不由一有心人自行集資,又解聘了的這位執行總編輯登高一呼,另做一個網絡媒體。
在華文世界,很遺憾地說一句:單靠知識分子,無法做得起一盤生意。所謂文人辦報,不要看得太簡單。文人的報紙不一定有風骨,看早年營辦的歷史就知道,一樣要市儈迎合金錢,單靠一枝筆,感時憂國,一早就淘汰。
八十年代中期,專門批評中共的政論月刊《爭鳴》一度開辦日報,天天罵中共,三個月關門。七十年代中期,反共文人萬人傑也籌組了一份《萬人日報》,也天天罵中共,一兩年也執笠—《萬人日報》倒真是有一讀者基本盤,個個月捐款贊助也捱不下去。七十年代香港人不是都不反嗎?《萬人日報》做不住又如何多解釋?
後來還有一份《中報》,老闆為一傅姓台灣江湖客,撬了《明報》一兩知識分子編輯另起爐灶。台灣江湖人當初除了甘詞厚幣,還滿口理想:我們做這張中文報紙,是要監督中共改革開放。結果後來過戶上船的人發現上了當。台灣老闆在美國是大西洋城賭場的常客,天天拿一箱美鈔,在百家樂和輪盤桌上一站,穿一襲唐裝,捲起身衫,一揮千金—這樣的「愛國」商人可想而知,一份「知識分子報紙」又能撐多久?
以上多宗先例,都是香港華文「知識分子」企圖闖天下的血汗實錄,本來不想提,也不堪提,但香港的下一代難得還有一腔熱血丹心,把以前的事講出來,讓大家有點心理準備也是好的。
中共的資本全球化,美國和歐洲也屈居下風。英女王走出白金漢宮,對中國國家主席笑臉相迎,這是明擺的全球大勢,南華老闆當然也看得到。而中共絕對不是省油的燈,進大陸市場,賺他一文錢,另要付出三元的人情。這不是被炒的執總的錯,也不是開天窗的專欄文人的錯,或許也不是市場大勢主導的《明報》老闆的錯,那麼是誰的錯?是世界的錯,是美國一手主吹的「地球一體化」(Globalization)、二十年前又請中共一齊上了船、加入WTO,以為讓中國成為世界工廠,用利潤來和平演變中共而不果,一連串錯誤的計算。如若不信,問一問本屆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希拉里和她的老公。這兩夫妻是鑄成今日大錯的主要推手。《明報》的風波正本清源,我認為希拉里兩夫妻要負責。
為執總報仇,我不說笑,叫你的朋友在美國改投特朗普。